長生天。
長生蕭家。
一襲紅裝的魔主嬋紅衣,盤腿坐於人皇殿上空,宛如一輪黑紅交加的烈陽,無所顧忌地釋放着自己的魔威。
將不可一世四個字,展露的酣暢淋漓!
惹得下方衆人,議論紛紛:
“這就是魔主的威懾力麼?真狠,都踩到長生蕭氏頭上來了,蕭氏屁都不敢放一個,兩者差距一目瞭然吶。”
“魔道出了個嬋紅衣,何愁不興啊?”
“魔道有嬋紅衣怎麼了?我仙道還有劍祖呢!”
“我們倒想向劍祖稱臣,問題是劍祖管事嗎?”
“這…”
“唉,你們這些晚輩有所不知,其實很早以前,人皇殿,也是能扛起仙道大旗的,可惜,第二場滅魔戰役…”
“那一戰,人皇殿的正統皇脈全部戰死,如今的人皇殿,盡是支脈、僞皇血,要不我等人族,何至於此啊?”
“唉,也不怪他們,當年的魔主,太兇了。”
“是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魔主兇歸兇,生得是真美啊…”
“真的嗎?我都沒敢看。”
“真的啊,偷偷看一眼沒事的,我剛看好幾回了。”
聽到這句話,衆人俱是小心翼翼地朝嬋紅衣望去…
確實很美!
膚如凝脂,勝雪之白,白中又透着些許粉紅,似能擰出水兒來。
一葉朱脣,嫵媚似火,吞吐間輕啓,語若嫣然,彷彿傾城舞蹈。
紅寶石般的紅瞳,猶如一汪春水,詭異而邪性,卻又不失高貴。
還有那紮成高馬尾,垂落於美背的雪白色銀髮;裸露在空氣中,堪稱足控福利,不堪一握的溫潤玉足。
扎着金絲束帶的水蛇柳腰,修長美腿;以及被薄紗紅裙所籠罩,與羊脂白玉無二的,半遮半掩的酥胸…
她的全身上下,每個部位,都是那樣的渾然天成,且活色活香,堪稱一件,巧奪天工造化的…藝術品!
拋開暴戾無道,喜怒無常不談。
誰又不想娶這樣的藝術品爲妻呢?
…
正在衆人幻想與嬋紅衣的美好生活之時。
嬋紅衣…動了!
只見其玉掌翻轉,托起一晶黑帝塔,掐法訣。
隨後其身周遭。
便有無盡魔氣,蔓延而出,沒入無邊星河。
長生蕭氏所統轄的星域中:
大片星壁被黑霧籠罩,腐朽。
絲絲縷縷枯槁而充滿毀滅氣息的魔氣所過之處:
顆顆耀眼的星辰,墜落凡間。
汪洋銀河,佈滿裂紋。
宛如一面沾滿鏽跡的鏡片,不斷崩塌、掉落。
過目所及,皆是生靈塗炭之景:
龍脈坍塌,大陸四分五裂。
星域生機斷絕,舉界縞素。
星海衆生在哀嚎,拗哭悲慟之音,貫徹整片星域,聞者皆是膽寒顫慄,偏偏那尊盤坐的女魔虛影,紋絲不動。
她只是靜靜地坐在那兒。
漠然地看着一尊尊生靈慘死,屍骨無存,心中坦然。
倒不是天生無情,純粹是見慣了生死的麻木。
天地無相,衆生平等,生死輪迴,各安天命。
一個人的死,和一羣人的死,一條貓狗的死,一隻螞蟻的死,在她心底,毫無任何區別,她不會惋惜,也不會憤怒,更不會因此生出憐憫,因爲這是天地衆生的生存法則。
天道是公平的。
不講愛恨。
亦是無情的。
從不會區別對待,弱肉強食,優勝劣汰,適者生存!
天上某顆星辰的墜落,地下某個生命體的消失,於深邃浩瀚的銀河,於奔騰不休的歲月,又能算得了什麼呢?
死了就死了,誰能不死呢?
人人卑賤,衆生螻蟻,萬物芻狗。
唯有跳脫出去,方能掀翻棋盤,執掌自己的命運!
此,即爲生存。
哪怕是建立在其他生靈的死亡之上。
“十方俱滅,不夠。”
吞噬了方圓十萬裡的星辰,嬋紅衣依然不滿足。
她又將目光投向更深處:
那裡,屹立着長生蕭氏的帝。
他,纔是嬋紅衣的目標!
嬋紅衣雙眸流轉,起身。
帝塔綻放出耀眼的光澤,點亮了整片星空。
她攜無邊魔威,法則大勢,淡然前行,一路血殺。
下方。
無數身影奔走,哭喊着,跪地祈禱着,滾爬逃亡着。
人間慘劇。
嬋紅衣殺到一片陌生的星域。
此地星辰無數,她徒手摧毀。
星光內,倒影出了一個人影。
那是一個風華絕代的男子。
矗立星河間,他雄姿懾人,髮絲披散,神武蓋世,持帝器而顯化諸天萬界,君臨星海,遙望來者,輕聲嘆道:
“魔主,你身負重傷,再戰下去,討不得好。”
“孤的傷,不礙事。”
嬋紅衣淡然地搖了搖頭:
“吾師自漫長歲月歸來,當有帝血祭道纔是。”
“你殺了幾萬年,還沒殺夠麼?”
“算上你,便夠了。”
“揹負萬靈因果,你就不怕天誅麼?”
“諸天因果都背了,不差你一條。”
“既如此,吾便斗膽,領教一番魔主的風采吧。”
蕭帝大喝一聲,祭起帝器,髮絲飄揚,袖袍鼓動。
嬋紅衣泰然自若,一手執寶塔,一手託古鐘。
鐘聲綿延百萬裡,寶塔鎮壓九曜星。
兩帝交戰。
大片星辰崩碎,虛空炸裂,空間與時間陷入混亂,引得光陰長河斷截,無數死去的生靈復生,無數活着的生靈死去,陰陽逆亂,帝血揮揮洋洋,染紅了半片無暇星空…
慘不忍睹!
臨了。
星空古路盡頭。
帝關崩塌,被炸成了黑洞,死寂一片,黯淡無光。
那蕭氏大帝的帝軀,從中裂成兩半,身旁一件殘破的帝器旋繞,散發着微弱螢光,帝器有靈,主死不願離去。
嬋紅衣重傷加傷,氣息紊亂,帝塔粉身碎骨,青銅古鐘光華不再,看上去狼狽不已,面上,卻笑着舒了口氣:
“嘻,夠了。”
她爲師尊準備的見面禮,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