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家與天下

“參見主公!”德文城的大廣間內,細川信元坐在主位上,下面是一羣留守德文城的家臣。

“正清,說一說最近的情況吧。”細川信元轉頭看向服部正清,由於物見奉行服部保長戰死,現在由他來負責物見番的職責。

“回主公,大殿撤離那日,安排和田大人跟柴田大人擔任殿軍。由於退路中的江口川是宇治川、澱川的支流,水量甚多。而且本願寺截獲了所有的渡河船隻,還將本家的水軍圍困,妄圖阻止大殿的撤離。”服部正清將情報彙總後,開始很有條理的進行彙報。

“並且近萬人的一向宗信徒對織田軍發起進攻,均被柴田大人擋下。形勢緊迫之下,大殿親自策馬確認水勢後,選定了川流較淺的地方,引領織田軍渡川撤退。就在大殿走後的第二日,水勢暴漲,阻隔了本願寺的追擊,故此纔回軍增援中島,攻擊本家。”

“呵呵,原來如此,不過主公這運氣真是絕了,反而我好像很走背運呢,呵呵…。”細川信元半開玩笑地說道,引得衆家臣也是鬨堂大笑,氣氛輕鬆了不少。

“大殿在護送義昭將軍抵達京都後,未作停留,隨即率兵前往大津要抵抗朝倉、淺井聯軍。結果,敵人一看到大殿的旗印,嚇得迅速逃往比睿山,在蜂峰、青山、局笠山一帶佈陣。大殿隨後包圍了比睿山,並多次派人勸告延厲寺,以歸還寺院領地爲條件,要求他們不要幫助朝倉、淺井聯軍,否則將火燒比睿山!”

“火燒比睿山!”細川信元一聽這話,蹭得一下就站了起來,這個場景他在熟悉不過了。從此以後,織田家將變成天下的佛敵,織田信長被冠上了“第六天魔王”的惡名。

“主公?怎麼了?難道是因爲大殿說的火燒比睿山?放心吧主公,臣下認爲大殿也就是說說,恐嚇而已。”筆頭家老吉田宗桂看到細川信元失態,還安撫了一下,不僅僅是他,幾乎所有人都認爲這是不可能的事情,要知道比睿山可是佛家天台宗的總山門,是聖地。

“呵呵…是嗎…”細川信元明顯沒有聽進去,他知道結局可是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真正的火燒比睿山。

“主公命我儘快前往宇佐山城,與大軍匯合。我今天就在這裡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出發前往關原城。屆時,我將率領關原備、德文備、騎馬武士隊出發。”一路上舟車勞頓,細川信元也感到有些疲憊。

“主公,您可以等德川大殿一同出發,大殿已經要求三河德川家派遣援軍,同時命令留守橫山城的木下大人,觀音寺山城的丹羽大人也一同前往宇佐山城。”吉田宗桂開口說道。

“德川家康還能出征?他受了那麼嚴重的傷,沒有個三五個月,怕是下不了牀吧?”細川信元不是十分看好德川家的援軍。

“回主公,德川大殿雖然不能親自出徵,但是據說他們已經開始動員,好像由鬆平信一和石川家成率隊出征。”服部正清將三河國的情報,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細川信元。

“沒想到,德川大殿真是一個可靠的盟友啊。”財務奉行中島清延不由得讚歎了兩句。

“哼,這個老烏龜。”細川信元卻嗤之以鼻,德川家康的野心,他是最清楚不過了。

“我就不等三河德川家的援軍了,我就在關原城等着他們吧。”細川信元是手裡有兵才覺得安全,讓他孤單單的跟着德川軍,萬一妖刀“村正”又發威了呢。

“是!但憑主公做主。”衆家臣齊齊應諾。

散會後,細川信元回到居所,發現望月雪不在,據說是去寺廟爲他祈福去了,然後就直接走向織田犬的閨房。

蹬蹬蹬,走廊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跑聲,細川信元疑惑地走向聲音的出處,猜測是誰在自己的居所內亂竄。

走廊的盡頭,一轉彎,迎面就有一個小孩兒跑過來,來不及剎車一頭撞在了他的懷內。

“咦?”細川信元仔細一看,原來是四歲的城會丸,後面追他的是虎鬆,原來他們在一起玩鬧。

“嗚嗚嗚…哇哇哇…”懷中的城會丸看到他,竟然哇哇大哭起來,弄得細川信元很是無措。

“父親大人!城會丸,城會丸,這是你父親,快點見禮啊。”虎鬆過來先行了個禮,然後趕緊告訴城會丸這是他的父親,可是他還是哇哇直哭,根本就不認識細川信元。

“真是的,你怎麼連父親都不認識了。”虎鬆還有些不高興,開始教育起他這個弟弟來,儼然一副小大人兒的模樣。

“是啊,城會丸,我是你父親啊。來,讓父親抱抱。”說完,細川信元就要上前抱起城會丸,結果卻被抗拒的推開。

“我不認識你!你走開!我要媽媽!我要媽媽!嗚哇哇…虎鬆哥哥,帶我去找媽媽!”城會丸邊說邊拽着虎鬆的衣袖就要離開,後者尷尬的站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辦。

“哎…去玩吧。”細川信元嘆了口氣,常年不在家,自己的孩子都不認得他了。

“是。”虎鬆一鞠躬,就帶着城會丸離開了,遠處還傳來他的解釋聲,什麼媽媽要去打天下,剛纔是父親云云。

*************

“哎…”今天是細川信元第三次嘆氣了,自從來到織田犬的居室內,就一直愁眉苦臉的。

“殿下怎麼了?來到妾身這裡不開心嗎?不開心的話,您以後就不要來了,哼!”織田犬氣得嘟着嘴,委屈的小臉都快掉眼淚了。

“不是,不是,我怎麼會不開心呢。只是剛剛見到城會丸,他竟然不認識我,所以感到有些難過。你說我每天都在外面忙碌,是不是很不對啊?都沒有時間多陪陪你們,還有孩子。哎…”細川信元心裡有愧,這麼多年在家裡沒有多少時間。

“嗯…不…殿下爲了這個家,爲了家族的興盛,在外打拼理所應當,妾身等明白,也從來沒有怪您…真的…”織田犬緊緊抱住細川信元,溫柔的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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