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麗堂皇的餐廳只剩下權侑莉一個人,原本還覺得十分對自己胃口的牛排早已經是索然無味如同嚼蠟,愣愣的坐在那,權侑莉還沒有反應過來,原本以爲自己足夠了解陳朔,足夠洞悉他的一舉一動,現在看來,真是無比幼稚的想法。
他要走了,回去,回到他的國度,走之前,斬斷了一切,他真的把自己當成了一片雲彩,靜悄悄的來,靜悄悄的走,留下了什麼,帶走了什麼,別人不知道,權侑莉的心中一清二楚。
好像想起了什麼,權侑莉急忙從包內掏出手機,撥通了陳朔的電話號碼,對面顯示是空號,放下手機,權侑莉苦澀的望向窗外,到底,自己得到了什麼,又失去了什麼?到底,那個男人對自己是什麼樣的存在?
權侑莉覺得自己突然之間很惆悵,那種感覺就好像海嘯一般洶涌,捂住胸口,權侑莉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很難受,說不出來的難受。
李森走進了餐廳,衝權侑莉微微鞠躬示意,輕聲道:“權小姐,會長囑咐過我,如果您已經吃飽了的話,讓我務必送您回去。”
擡頭,權侑莉好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壓抑不住心中的渴求,對李森道:“先生,請您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了?”
好像早就預料道權侑莉會這麼問,李森苦笑着搖了搖頭,回答道:“權小姐,我只是會長的秘書,國內的事情我不清楚,就算知道,也不可能告訴您,時候不早了,我送您回去。”
“不!”權侑莉站了起來:“他憑什麼走,他爲什麼走?走了西卡怎麼辦。他口口聲聲說愛西卡,這就是愛?他用什麼方法和西卡分手?先生,您的會長難道就連這麼一點擔當都沒有嗎?”
“爲什麼!”權侑莉的拳頭攥緊,說話聲音突然哽咽了起來:“爲什麼,爲什麼突然之間要走?”
“權小姐,恕我直言,爲什麼都不知道。”李森看着權侑莉。緩緩回答道:“會長之所以那麼做,一定有他的考慮,我們做投資的一切都會從最終利益出發,只要能獲得最大的利益,一些犧牲是在所難免的。”
“銅臭。”權侑莉的眼眶蓄滿了淚水。
李森皺起了眉頭,心中悱惻陳朔怎麼甩給自己這麼大一個麻煩。想了想,李森再次開口道:“權小姐,我送您回去。”
“我自己能走。”權侑莉顯然不準備接受李森的好意,伸手抹掉眼淚,抿了抿嘴脣道:“告訴陳朔,有些東西,或許可以靠努力補償回來。有些東西,自己扔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我一定轉達。”李森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打電話叫來了經紀人,坐進保姆車內,略施粉黛的臉上早已洶涌,把頭埋進雙臂,權侑莉的身子止不住的顫抖,一句話。一個轉身,好瀟灑,好帥氣,就這麼不管不顧的離開,權侑莉心中很疑惑,這個男人爲什麼會如此狠心。
他要當一個過客?那好,他就是個過客。沒了誰這個地球都一樣轉,沒了陳朔,權侑莉難道就會死嗎?
止住了抽泣,權侑莉掏出紙巾擦掉了淚水和已經花掉的眼影。經紀人即使滿肚子的疑惑,也知道女孩哭的時候最好不要多嘴,等情緒過後,是該讓公司找位心理輔導師關心一下這些藝人的心理健康問題了。
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權侑莉回到了宿舍,沒有往日的喧囂,宿舍客廳裡坐滿了人,一個不少,不對,少了一個人,鄭秀妍。
氣氛壓抑,即使最活潑的崔秀英和林允兒此刻也是正襟危坐,感受到異樣的權侑莉換下鞋子,坐下來問道:“怎麼了?”
“西卡姐。”林允兒率先開口,解釋道:“剛纔西卡姐回來了,整個人失魂落魄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形容,反正,反正就跟沒了意識一樣,鞋子也沒脫,就躺牀上一動不動,把我們全給嚇住了,還把門給反鎖,怎麼說都不開門。”
“好了,允兒。”金泰妍制止了林允兒的喋喋不休,說道:“可能西卡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了,讓她一個人冷靜一下吧。”
tiffany很糾結,到底要不要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成員,鄭秀妍這幅模樣除了和陳朔有關係以外想不到任何的其他,到底說不說呢?tiffany陷入了苦惱。
聽完林允兒的話,權侑莉變猜出了個大概,陳朔的話又在耳邊響起,她很會很痛,但不會死,呵呵,多麼輕快的一句話,男人,男人怎麼會知道女人受傷時有多痛?
站了起來,權侑莉走到鄭秀妍的房門前敲了敲門,意料之中的無人響應。
“西卡。”權侑莉喚了一聲。
依然一片死寂。
咚咚—
權侑莉加大了敲門的力度,用鄭秀妍絕對能聽清的聲音叫道:“西卡,想哭就哭吧,他不會回來了,你真的要爲了他變成這樣嗎,值得嗎?”
其餘人匪夷所思的望着權侑莉,大概除了tiffany能聽懂以外沒人能知道,不理會隊員們詢問的眼光,權侑莉打聲道:“鄭秀妍,這個世上好男人多得是,他那麼混蛋,那麼無恥,忘了他有什麼不好?”
“鄭秀妍!”見還是沒有動靜,權侑莉終於忍不住,原本已經收拾好的情緒再次爆發:“爲什麼,爲什麼你要這樣,哭出來不就好了嗎,明天就全忘了不是嗎,鄭秀妍,誰說的,絕對不會因爲男人搞得自己心情不好,難道不是你嗎?”
“哇—嗚嗚嗚嗚”
房門內終於爆發出了哭聲,撕心裂肺,門內,鄭秀妍哭的昏天黑地,門外,權侑莉趴在房門上抽泣不止,場面很詭異,所有人都不敢上前,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鄭秀妍哭了,權侑莉也哭了,爲什麼哭呢?
“你們知道爲什麼嗎?”崔秀英咬碎了棒棒糖,轉過頭小聲的問道。
所有人都搖了搖頭,一旁的tiffany弱弱的舉起了手,大眼睛撲閃撲閃的望着把自己圍成的隊友們,小聲道:“或許,我可能知道一點事情。”
聽完tiffany口述的來龍去脈,所有人都還處在震驚狀態之下時,崔秀英猛地一拍桌子,喘着粗氣,憋了好久的時間破口大罵:“混蛋,原來我一直提防錯了,我去找他去!”
說完,崔秀英直接拿起外套,穿上鞋便衝出了家門,過了一分鐘,急匆匆的崔秀英又跑了回來,叫道:“那什麼,你們誰有陳朔的電話或者住址之類的東西?”
唉,望着氣喘吁吁的崔秀英,所有人都嘆了口氣。
鄭秀妍,在和陳朔交往,金泰妍坐在那沉默了一會,在tiffany投來關切目光的那一刻便迅速恢復了正常,時間在過去,一切都在變,屋內哭的傷心的鄭秀妍是現在時,現在什麼反應都沒有的金泰妍是將來式。
過去,將來,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沒有什麼是放不下去的。
最後一天呆在首爾,陳朔到沒有什麼眷戀的意思,依然坐在辦公室內完成最後的工作,辭掉了mbc的所有事宜,和放鬆會也完成了交接,至於後續工作是不是由星空國際接管,就不是陳朔願意插手的事情了。
星空國際是陳朔的心血,也是上百名的心血。
“你是不是需要很多的資金?”季雨望着陳朔,說道:“我的投資小組已經儘可能的爲你斂財,你到底要多少,給我一個準話。”
“多多益善。”陳朔擺了擺手,站起來道:“這些事情等我回國再說也可以,我還有最後一點事情需要去處理。”
剛剛到手的江南,還沒有開始享用這塊蛋糕就要離開,陳朔不是吃了吐,吐下的東西自然不會乖乖叫出來,李戩和葉述的能力值得自己信任,崔成仁和崔成仁兩兄弟卻不知的信任,陳朔很想給他們印象深刻來一次下馬威,可惜時間不等人。
和崔成建一幫人在會議室整整呆了一下午,才把所有事宜搞定結束,李戩已經得到了所有應該知道的事情,放心了,陳朔也就放鬆了下來。
“明天九點的機票。”李戩點燃一根菸,望着陳朔道:“其實你不用這麼急。”
華燈初上的街頭來來往往着下班的人羣,陳朔咬了口從路邊攤買來的炒年糕,含糊不清道:“被人矇在鼓裡的感覺太難受了,可能還要去別的地方,我習慣單幹,老家的事情我也不準備管了,全當放一次大假。”
眯着眼睛,李戩好奇的問道:“你這麼不顧一切到底是爲了什麼?”
“這個倒還真說不清,要是較真起來,倒還真的沒有什麼必須去知道的事情。”陳朔把一塊年糕塞進嘴裡,說道:“可就是不舒服,我討厭被矇蔽的感覺,既然有人想要我回去,那我就回去。”
“那裡有人等着我,我就去看看到底是誰想要見我。”陳朔笑道:“迎接我的是美酒還是獵槍,要不我們賭賭?”
“是不是美酒我不知道,不過獵槍,現在就有一杆頂在你的腦門上。”李戩把菸頭扔掉,望着大步朝兩人走來的女人笑道:“還真是執着啊。”
看清來人,陳朔的臉瞬間陰沉下來,罵道:“陰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