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閃閃,聲勢顯赫的須彌山掌,在重重烈焰之中,不過片刻,就如同烈日下的殘冰,開始消融。
“好小子,哪裡來的法器,好大的威力,居然能將我的須彌山掌消融,不過這世上,可不只有你一個人有法器,看打!”這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似乎說話的人,並不想別人找到他的位置。
同時,一顆四‘色’光芒籠罩的寶珠,突兀地出現在半空中,‘激’‘蕩’起漫天的霞光,如同一顆乘雲攜霞的大日,砸向朱元頭頂的火焰羅蓋。
“摩尼珠!”有人認出了這顆寶珠的來歷。
“摩尼珠?那是什麼法器?”顯然也有人不認識這件大名鼎鼎的法器。
“連摩尼珠你都不知道?它可是石鼓山上,最有名的幾件法器之一啊!”一位老修士,縷着鬍鬚道,“這摩尼珠又稱四大珠,能興四大,能滅四大,乃是整個修行界,一等一的玄妙法器!看來這小夥子,要有苦頭吃了!”
剛說完,就看見這顆摩尼珠,攜帶着漫天四‘色’霞光,落到了火焰羅蓋之上,受這火焰一‘激’,霞光更盛,其中尤以紅‘色’霞光和黑‘色’霞光最爲顯眼。
紅霞落下,對着咆哮升騰的火焰,連連刷動,每刷動一次,火焰都變弱不少,連續幾次下來,原本接天連地的火海,已經萎縮了不少。
接着黑‘色’霞光,也漫天灑落在火焰上,如同濛濛細雨,帶着充沛的水汽,以水滅火,一下子就將火焰,又壓制了不少。
朱元看得分明,這顆摩尼珠,是利用佛家四大之力,祭煉成的一件法器,既能夠興起地水火風,同時也能夠剋制地水火風,卻是一件難得的寶貝。
但世理總無絕對,水能滅火,也要看什麼程度的水,什麼程度的火,就如現在,雖然這摩尼珠可以興滅四大,但卻不能完全將朱元的火焰消弭,那就是因爲火太大,而水太少。
焚天煮海幡是元神修士煉製,雖然所用禁制,在朱元看來,都非常簡陋,甚至還有不少缺失,但它畢竟被祭煉出了50重禁制,威力不可小窺。
而這摩尼珠,它的禁制如何,朱元看不出來,但依照這個世界的水平,也祭煉不出什麼高級的禁制,而且最主要的,就是摩尼珠祭煉的禁制重數,並不是太多,看威力,頂多也就祭煉了30重禁制。
所以雖然摩尼珠剋制焚天煮海幡,卻不能完全將這片火焰熄去。
朱元看着半空中,光彩四‘射’的摩尼珠,不斷灑落的霞光,壓制自己的火焰,於是用力一搖長幡,又是一股烈焰升騰而起,融入到半空的羅蓋,將原本被壓制得火焰,一下子又鋪展開來,氣勢恢復了原樣。
“你手中長幡是什麼法器,居然能頂住我的摩尼珠,只要你將它‘交’出,我可以饒恕你不敬石鼓山之罪!”這人話裡話外,都毫不掩飾他對焚天煮海幡的貪‘欲’。
“到了現在,還想着我手中的長幡,簡直是不知死活!”朱元冷哼一聲,屈指一彈,一道叱雷劍氣‘激’‘蕩’而出,攜帶風雷之勢,啪的一聲,轟在摩尼珠上。
這摩尼珠雖然能興滅四大,但卻不能影響到他的叱雷劍氣,所以趁着對方心思全部放在焚天煮海幡上的時候,一道劍氣將摩尼珠轟飛了出去。
寶珠被突然轟飛,那人心中一驚,立刻運轉法力,想要將飛出去的摩尼珠召回,重新壓制朱元的火焰。
但這一切,都在朱元的算計之內,他突然運轉法力,擾動了周圍靈氣,終於被朱元窺破了形跡,同樣一道叱雷劍氣,飛刺向他的‘胸’口。
他沒想到,朱元真正的目標,居然是自己,猝不及防之下,被這道叱雷劍氣輕易擊中,渾身銀白‘色’的雷光爆閃。
不過朱元看得分明,在劍氣擊中對方的瞬間,一道符咒的靈光將對方的身體,全部包裹在了裡面,形成一個金‘色’的護罩,叱雷劍氣,雖然擊中了對方,卻沒有讓他受傷。
噼啪的雷光和金‘色’的護罩中,出現的,是一位眉須皆白的老和尚,身材幹瘦,一件僧袍套在身上,都顯得空‘蕩’‘蕩’地。
“阿彌陀佛,這位道友好算計,居然聲東擊西,讓老衲主動暴‘露’出了自己!”白眉老僧大袖輕掃,將一身纏繞跳躍的電光散去,走了出來。
“你就是他們口中的慧可和尚?”朱元收回漫天火焰,重新將水晶握在手中,挑了挑眉頭,問道。
“正是老衲!道友還是將手中的東西,放到老衲這裡的好,只要讓我檢查一遍,確認無誤後,自會還給道友!”老和尚臉不紅,心不跳,指着朱元手中的留影水晶道。
“這恐怕不能!”朱元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的要求,同時將手中水晶‘激’活。
一道無形的光幕,在半空中的展開,裡面漸漸出現了一副畫面,畫面最中心的位置,正是那圓音和尚!
“你敢!”慧可和尚見朱元居然真的將水晶‘激’活,頓時又驚又怒,剛剛收回的摩尼珠,就又要飛砸出去。
“我有什麼不敢的,你們石鼓山爲了消滅證據,連污衊陷害這樣的下作手段都用了,還不允許我將真實的情況,給大家展示出來?”朱元冷冷一笑,對着老和尚拋出一方土黃‘色’印璽,同時又是一道叱雷劍氣擊出,將圓音和尚祭出的念珠轟飛。
五嶽璽剛飛到慧可和尚的上空,就向四周,映照出五嶽真形,五座巨大的山峰,似乎受這印璽的召喚,紛紛顯‘露’了出來。
五嶽真形一出,厚重的壓力,也隨之而來,四周圍觀者,雖然沒有親身體驗一下它的威力,但僅僅是在遠處觀看,就覺得一股浩大力量,從天而降,猶如五嶽壓頂一般,落在自己身上。
而在五嶽璽下的慧可和尚,則真的是如同被五嶽鎮壓,若不是有摩尼珠護體,恐怕這時已經被完全壓趴下了。
沒有了慧可的掣肘,留影水晶中的影像繼續展開,將圓音和尚當時對銀屍說的話,全部展現在了衆人眼前和耳邊。
這還要多虧陳志超與這些仙‘門’不對付,當時看見圓音和尚如此搖尾乞憐,纔想起來用水晶記錄下來,以後用來嘲笑這些仙‘門’弟子,卻沒想到,這一玩笑之舉,卻幫了朱元的一個大忙。
看着當時的情景,一幕幕展現在衆人眼前,一直恬靜淡然,道德高深的圓音和尚,這時再也站不住了,渾身冷汗,刷刷地落下,將那身飄逸的白袍僧衣,都打溼了。
“真的是這樣啊,看來這位道友並沒有誣陷這些和尚!”
“那是,要不然這些和尚,爲什麼會構陷對方是天魔‘奸’細,這是要藉助伏龍城所有修士的手,借刀殺人啊!”
“狠,真是狠!沒想到這些仙‘門’弟子,平時看上去一個個道德高深,但暗地裡,卻是如此不堪!”
四周圍觀的修士,看着圓音和尚當時的醜態,紛紛譏笑了起來,還不時往他那裡瞟上兩眼,眼神中,盡是不屑和幸災樂禍。
“夠了!”一聲爆喝,如雷音一般震‘蕩’開來,朱元手中的水晶,經受不住這雷音的震‘蕩’,一下子就被震成了粉末。
圓音和尚已經完全沒有了以往的風度,兩眼赤紅地看着朱元,有些瘋狂道:“搖尾乞憐又怎麼了,螻蟻尚且貪生,更何況我是一個活人!”
朱元聳了聳肩,無所謂道:“我沒說你怎麼了啊!我只是表明兩件事情而已。第一,是你我原本就認識,而你偏偏裝作不認識我,這讓我很不爽;第二,那就是你明明搖尾乞憐了,還不願意別人知道,千方百計地算計我,這讓我更不爽!所以我就將它展示出來咯!至於你犯了什麼錯,有沒有錯,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那是你石鼓山自己的事情。”
朱元扭頭,收回五嶽璽,對着慧可和尚道:“慧可大和尚,我說的不錯吧!”
慧可和尚滿臉鐵青,今天他們石鼓山的名聲,是徹底敗壞了,不說他自己敗在了一個年輕人手中,就是圓音和尚搞出的這些事情,就足夠整個修行界,笑話石鼓山半年了。
如今在衆目睽睽之下,對方已經拿出了證據,自己也抵賴不了,只得捏着鼻子認了,“老衲一時疏忽,倒是被他騙了,多虧道友提醒,表明緣由!至於構陷道友一事,我必定會還道友一個清白!”
“圓覺你且過來!圓音構陷道友此事,你可知道?”慧可和尚對着剛纔負責登記的和尚,招了招手。
圓覺和尚顫顫巍巍走了出來,雙手合十,顫聲道:“啓稟師叔,弟子並不知圓音師弟是在構陷這位道友,只是輕信了圓音的話,才與這位道友爲難的!”
“嗯,看來你主觀上並無大錯,只是受了圓音的‘蒙’蔽而已,那我就廢去你的一身修爲吧!”慧可和尚一臉慈善,只是輕飄飄一句話,就已經一掌輕撫在圓覺的頂‘門’,將他的一身法力,盡數廢去。
“嘶嘶!”周圍的人,齊‘抽’冷氣,沒想到這慧可和尚這麼狠,只是受了‘蒙’蔽,爲難了朱元,居然都被廢去一身修爲。朱元在一旁冷眼旁觀,也沒想到,這看似慈悲的和尚,下起手來,可一點也不慈悲,甚至比一般人還要狠。他這樣做,看似是嚴懲弟子,其實在告訴其他人,我石鼓山‘門’規森嚴,只要是弟子犯了錯誤,就會從嚴處罰,一下子就將他們的形象,從貪生怕死,虛僞假善的負面認知中,剝離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