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白氏之冤,還算嫺熟
李三公子這話一出,滿堂的人這時不管什麼想法的,都覺得滿腦門子的黑線,他們今日也算大開眼界了,這位新任知府是徹底顛覆了他們的認知,還有人自個這樣誇自己的。還誇的理直氣壯。
有些別有心思的已經覺得,這個新任的知府大人明顯是個硬茬,難怪敢接這個知府位子。
這王捕頭有苦說不出,他剛纔已經捱了板子,現在總不能說自己的身子沒事吧,如果他的身子沒事,那麼,別人就要想了,那剛纔的板子是怎麼打的?萬一這位摸不清深淺的知府大人再遷怒下來,那剛纔放水的那些衙役不是受自己連累了嗎?
可要是一旦被這位知府大人送回去養傷,那他的職位恐怕就再不那麼輕易地回到自己手中來了,雖說,這知府衙門的捕頭也沒什麼銀錢,可別人孝敬的銀子多呀,他原本還指望着再收一些,給最近看上的那個小寡婦買個院子呢,現在着新任知府第一天就折了他的面子,如果再擄了他的差事,那他以後還在慕雲城怎麼混,那些人知道新任知府大人不待見自己,又怎麼會孝敬銀錢讓他幫着辦事呢?
在這一刻,王捕頭恨不得馬上要了這位新任知府的命,可他還沒有到徹底昏頭的地步,今日這個虧他是吃定了,回頭之後,他再找幾位大人商議對策,反正,他與他們現在也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他們不能不管自己。他倒要看看,這位藏頭露尾的新任知府,還能在這位子上坐多長時間。
和其他官吏們站在一起的慕雲城的屬官們,有些人就在想,知府大人到任第一天,就打王捕頭的板子,恐怕也是殺雞給猴看吧,是警告他們的,不過他們倒要看看,沒了他們,這新任知府,一個被慣壞的公子哥能幹個什麼事?
王捕頭被打發之後,堂下一時之間安靜的過分,李三公子又開口道:“沒看本府還病着嗎,還不將狀子送上來。”
接下來,倒是沒有再出現什麼值得李三公子借題發揮的事情,剛纔王捕頭的前車之鑑就擺在那裡,現在還沒有對付這新任知府的良策,他們只能暫時退避,纔是上策。
至於這老太太所要告的案子從表面上來看,並不是一個特別複雜的案子,案件的當事人是白老太的兒子兒媳,還有慕雲城商會會長家的大總管,以及商會會長的小兒子。
真的,這真是個不怎麼複雜的案子,小四唸了這位白老太的狀子,中心思想無非就是一件事,這白老太的兒子兒媳在街面上開了一家小小的雜貨鋪,勉強足夠一家三口謀生,可這日子還是活的不順心,原因是這白老太的兒媳婦有幾分姿色,按理說,這商會會長的兒子平日也從來不進這小小的雜貨鋪,可一個多月前,也不知道腦子哪根筋不對了,他帶着一大羣人在街上閒逛,無意中走了進去,結果對白老太全家來說,悲劇發生了。
這商會會長的兒子也不知是看上了白老太兒媳的哪一點,也許是因爲白老太的兒媳面對他的調戲,不假辭色的緣故吧,這商會會長的小兒子仗着自己有個爹,就讓手底下的一羣人將這白老太的兒媳給搶回家去了。
白老太當時也被這些人給推的摔倒了,扭了腰。
如果事情到此爲止,就是個典型的強搶民女的案子,可事情還沒有完,白老太的兒子那日去了別的地方進貨,等回家之後,得知自家媳婦兒被搶走了,偏偏他還是個暴性子,不是那種縮頭縮腦,膽小怕事,忍氣吞聲的男人,不顧親孃的勸阻,就去商會會長家要人去了。
可是這一去,就如黃鶴一樣一去不復返了。白老太,扭了腰,再牀上躺了半個多月,幸虧鄰居家看着白老太可憐,每日裡照顧一二,等白老太的腰終於好一些了,沒等到兒子回家。
母子連心,白老太去商會會長門前要人,守門的人卻道:“自家從來就沒見過白老太的兒子。”
自家兒子分明是去找兒媳婦了,他們怎麼可能沒見到人呢?可,白老太也沒有絲毫證據證明自家的兒子的去處與商會會長家有關。
白老太的兒子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這對老人來說,是一種巨大的煎熬,至於兒媳婦沒了,大不了可以再娶一個,但兒子沒了,她前半生守寡拉扯大兒子,還有什麼意義。
現在對白老太來說,不是兒媳婦被搶走的問題,而是自家兒子的生死問題了。
一個小老太太爲了找到兒子能有什麼辦法,最後,白老太終於下定了決心,也不知道自家兒子是死是活,又聽人說新任知府到了,說起來,慕雲城的前三任知府倒是有兩任雖然在這個位子上只坐了短暫的幾個月,可也算是比較正直的官吏,所以,白老太就決定,新任知府到了,就去告狀。
如果新任知府是個好官,那自然最好,如果新任知府也是個狗官,白老太的袖子裡早就準備了一包老鼠藥,如果這知府不幫自己找兒子,她就當場服毒。
後來,竇子涵得知這白老太的想法,腦門子也出汗了,不管怎麼說,這李三到任的第一天,如果就有人死在公堂上,這不僅會引起老百姓的衆多猜疑,也可能會被別有用心的人拿來攻擊李三。
李三公子聽完狀子,又聽白老太絮絮叨叨地講述了整個案件的過程,當下,就將驚堂木再門扇上一拍,着令小四帶着衙役去將那商會會長的兒子帶到堂上來。
小四得令之後,帶着一班衙役很快出了府衙大門,這班衙役離開時,商會會長還特意給其中幾人使了一個眼色,無非就是暗示,這些衙役帶着小四在大街上多繞幾個圈子,畢竟,這新任知府手下的人,不可能瞭解這慕雲城的大街小巷,他先前拍回去的人能爭取時間找到那不孝子,又將那婦人處置掉,到時,來個死無對證,他倒要看看這位新任知府還能怎樣?
竇子涵在上面聽了這白老太的話,倒是留意了白老太的表情,看這老太太的表情,應該不是再誣告,他們也不能完全只相信一面之詞。
竇子涵雖然不知道這商會會長的家在慕雲城的何處,小四是否能順利地將人帶到,可這中間必然有一段時間的等待過程。
下面這些旁觀者,爲了迎接這位新任知府大人,他們的中午飯就沒有吃,現在都到了下午,這肚子裡都餓了,可這知府大人看到他們就向沒有看到一樣,先前藉口得了風寒,病了,讓他們在這裡乾等,可現在,他們就是想回家,也不能這麼隨隨便便離開,有王捕頭的前車之鑑在那裡,弄不好又給他們按一個蔑視公堂的罪名。
畢竟,現在還不是跟這位新任知府撕破臉的時候,更別說,這府衙門口,還有那麼多老百姓再等着看熱鬧呢,小不忍則亂大謀。秦學政的目光中閃過一抹陰霾。
李三公子從來就不是個安生的主,就算現在,也是一樣,不知心中想到了什麼,眼珠子一轉,出聲道:“師爺在哪,怎麼不見上來拜見本府?”
站在李大老爺身後的師爺聞言,臉上忙堆出諂媚的笑,上前見禮道:“學生王維見過知府大人。”
“你就是本府的師爺?”李三公子身子微側,蒙着面巾的眼睛斜看着此人。
“回大人的話,正是學生。”
“哦,身爲師爺,你對朝廷的律法電極可算精通?”
“回大人的話,還算嫺熟。”這王維王師爺不知這位新任的知府大人問自己這些問題到底想幹什麼,只能小心謹慎地回答。
“哦,那就好,本府寒窗苦讀十五年,才取的功名,比起王師爺你呢,本府還是要多學習學習,你說是不是?”
竇子涵聞言,只想擡起頭,對着房頂翻個白眼,這別人要是用上寒窗苦讀這四個字還不覺得可笑,可這詞用到李三這廝身上,怎麼那麼彆扭呢?她絕不相信,李三這廝現在找個師爺出來講話,是爲了聯絡上下級之間的感情。
王師爺雖然平日裡爲人很是圓滑,可現在也不好回答這個問題,惟恐又惹惱了這個上級,只好道:“大人,您太謙虛了。”
“謙虛?怎麼會呢,本府就算身上有再多的美德,都沒有謙虛的美德,就勞煩師爺現在爲本府去找一本了《律典》來,讓本府身邊的書吏讀給本府聽,學海無涯,本府只能臨時抱佛腳了。”李三公子有些無奈地嘆息道。他口中的書吏自然指的就是坐在一邊的竇子涵。
竇子涵聞言,嘴角有些抽抽,原來,這人打的是這等主意呀,在公堂也不讓自己安生。
這王師爺聽到知府大人有吩咐,也不是什麼大事,當下就鬆了一口氣,很快就找到了一本東唐《律典》來,送到了竇子涵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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