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晉王也忒無禮了些!
本來在後宅還頗多非議的姚氏,此際見着周燼之後,簡直連大氣都不敢出,隱隱地又感到自己的屁股發疼。
“見過晉王殿下。”
傅柏修進來之後,對周燼施禮並君梓琳,之後便都落座。
“不知晉王此來,有何貴幹?”落座之後,傅柏修實在不想與周燼多呆,便開門見山道。
周燼方纔與君梓琳還面對面說笑,只是轉過臉來與傅柏修時,卻像是突然換了張麪皮,他面無表情,眉心微低,“愛妃想念她的表姐,本王陪她來瞧瞧。”
表姐?
姚氏眼皮一跳,君梓琳又來看傅雅柔?!
因着姚氏所說,傅雅柔總歸是相府的人。若是長期被放在大將軍府,外頭的人指定會說老爺的閒言碎語。
傅柏修一想也是這麼回事,當下便派人去告知傅雅柔,讓人回來。
但這人回來還沒有一日,晉王等人便重又跟了來,傅柏修只感到頭疼,他完全想不透自己的女兒究竟哪裡好,竟勞得晉王大駕,三番兩次地因她而來。
爲了防止再重複上回的事情,傅柏修搶在前頭尋問,“原來竟是如此。但王爺,小女還未成親,得王爺如此牽掛,實在是三生有幸。只是這回王爺該不會又要住在府上吧?”
這樣的問話,本是要讓周燼覺醒,不要再像上回那樣大鬧相府,甚至還住進來。
可是他話纔剛落,旁邊的君梓琳卻理所當然地說道,“姨父,您說過這裡是梓琳的孃家。現在梓琳與夫君回孃家,您必定是十分高興的吧。還好表姐已經爲我收拾了房間,那我便住下吧,左右也是無事。”
傅柏修:“……”左說右說還是要住下啊!
周燼被自家王妃捅了一下,當即回頭衝傅柏修頷首,若無其事道,“愛妃既喜愛相府,本王也沒有離開的道理,便一塊住下吧!”
姚氏:“……”王爺是妻奴嗎,怎麼君傻子在哪裡你就在哪裡?!
說到這裡傅柏修的臉色已經很難看。
難不成他的相府成了晉王家的後院,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來的還要鬧事,走了也不打聲招呼!
深吸口氣,傅相沉着臉冷冷開口,“王妃娘娘,您之前不辭而別,老臣着實擔心了很久,甚至派人找遍了整個帝都城。”
其實傅柏修是真的去找了。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親生女兒,但是君梓琳,他是必須要在乎的,畢竟那身份在擺着,若有個萬一,傅柏修也承擔不起。
“後來得知娘娘安然,老夫也放了心。可是自始至終,娘娘都沒有派人來回說一句,縱然老臣是您的姨父,也擔不起此等責任。還請娘娘自重!”
傅柏修語氣鏗鏘,顯然是再不肯接受君梓琳入住相府。
這一點君梓琳自知理虧,只不過她住在相府爲的便是傅雅柔。當初表姐的案子正在緊要關頭,傅柏修對自己的親生女兒毫不理會,最終導至無法收拾的殘局。
現在完全沒有出半點力的傅柏修,反而跑回來指責自己,君梓琳有些受不了地哼了聲。
傅柏修也決不肯妥協,同樣一甩袖口,重哼一記!
姚氏在旁邊看着,暗自爲老爺喝彩,決對不能讓君傻子住進來,絕不!
雙方處在僵持階段,君梓琳眼看着自己竟無法住進相府來,一時心裡頭煩懣。
扭頭正好看見若無其事的周燼,她靈機一動,伸手便朝周燼捏了下,以眼神示意他向傅柏修施壓。
這種私事,哪怕是告到皇上那裡,也不見得有個勝算。
人家相府不歡迎,你也不能硬住進去,就算是皇家的人也強迫不得。
君梓琳知道自己現在壓不住傅相,但周燼卻不一定壓不住。
只是連着捏了周燼三下,那晉王爺卻只正襟危坐,一副無比鄭重的樣子。
這人,竟不爲所動。
君梓琳心下不解,方纔周燼明明還很幫她的樣子,怎麼中途就被傅相給策反了?
那廂傅柏修見周燼並沒有再堅持,當下反而綻露出抹笑意來,聲音也和藹許多,開口說道,“晉王,老臣這花園是新修過的,不若請隨老臣來欣賞一番?”他說着扭頭往姚氏處看去。
姚氏立即會意他的意思,轉而朝君梓琳走來,這便招呼去後宅。
看起來這意思是在相府遊覽一圈,他們便可以回去了,至於在這裡居住,那是絕不可能的。
君梓琳眼看着周燼起身,她心下發急。
恰在此周燼迴轉過頭來,略帶深意地看向君梓琳。
他的這一眼神,君梓琳讀出許多其他的意味來。彷彿就這樣放他走,也許自己目的會落空。
“王爺!”
剎那間君梓琳騰地站起身來,抓住周燼的手,阻道,“王爺,妾身有一句話要單獨予你說,過會子您再隨姨父去遊園可好?”
“好啊,愛妃所說,本王怎會拒絕。”
周燼從善如流,根本沒半點含糊便隨着君梓琳朝門外的側院走去,兩個人說悄悄話。
傅柏修莫名其妙地看着這一切,方纔周燼似乎是要應他的,現在卻突然變卦,莫非是在利用他這把老骨頭?
而側院,君梓琳把周燼扯進來,回頭盯着他,“王爺,你剛纔是什麼意思?”
“愛妃,你這話是何意,本王有做什麼嗎。”周燼漫不經心地勾勾脣,拇指朝君梓琳下巴輕輕婆娑,帶着寵溺與縱容。
君梓琳不吃他這套,退後一步,嚴肅地看着他,“王爺,我們怎麼做才能在相府留下來呢?”
內心裡君梓琳很清楚,如果周燼不送自己這一程。
那麼憑她君王妃的身份,完全能輕輕鬆鬆在這裡住下,哪怕傅柏修再不喜歡,也不得不答應。
但是周燼來了則不同。
因爲周燼也要住進來,堂堂的晉王住進來,等於是把尊神給弄進來,傅柏修自然要好好考慮考慮。
而周燼有過在相府打殺幾十名奴僕的“劣跡”,這也成爲傅家嫌棄他的原因。
君梓琳思來想去,覺得這件事情如果沒有周燼,便會順順利利的。
而現在周燼想叛變,這傢伙突然不站到自己這邊了,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