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妃小產的事情,君梓琳還需親自去查驗,爲自己證明清白。但是現在文女官就死在眼前,皇后卻毫不在意。
縱然文女官比不得繡妃身份尊貴,可這到底是皇后身邊的女官,私底下來講,繡妃還能與皇后爭寵,但是文女官卻是實質爲皇后而做事之人。無論在哪方面,皇后都應該更關心文女官纔對。
“皇后娘娘,此事梓琳正也要說。不過現在並不是時候,眼下文女官之事……”
“找到了!”
不等君梓琳說完,聽見前頭在文女官的房間內傳來一聲大喝。
君梓琳皺眉,什麼找到了?
不皇后娘娘再說話,君梓琳撥開人羣朝前趕到屋子內去。剛一進屋,便看見金光閃閃的,被那滿包袱的金釵玉飾的給閃瞎眼。
文藻沉着臉站在原地,一句不言。
倒是皇后宮內的宮婢上前去扒啦了番。不知何時,魏婉燕身邊的小丫鬟問露也鑽了出來,上前相助,並低叫一聲,“呀,這都是些什麼呀,居然有鳳簪?文女官該不會是畏罪自殺的吧?”
問露拿着個鳳簪,舉高了讓衆人看在眼裡。
君梓琳心頭鬱怒,猛地掃過現場,轉而往旁邊的桌子看去。
這多麼像栽髒啊。
可她必定要查出個所以然來。
不理會四下那些議論紛紛的聲音,君梓琳仔仔細細的搜查這個屋子。如果是栽髒,那麼必定會留下栽髒者的線索。哪怕是事實,她也要有證據證明這事。
桌上擺着茶碗之類,是剛剛被打開,並沒有用過的樣子。
君梓琳仔細看着茶杯上的痕跡,很乾淨,轉而注意着桌子上。如果文女官不是自殺的話,那麼兇手拿砒霜毒死她,必定要費一番周折。
屋子內沒有打鬥的痕跡,看來是熟人作案。
君梓琳朝那問露看了眼。這個丫頭,清泠泠的眸光,看起來天真又純稚。
果真,人不可貌相。
君梓琳暗吸口涼氣,冷不丁地朝桌上一指,大喝,“這裡有兇手留下的證據,文女官不是自殺,是他殺!”
晉王妃的喝令聲,簡直如同道炸雷一般響徹在整個屋子內。所有的人都在議論文女官偷盜皇后娘娘的飾物,乃是大罪,縱然不是自殺,也逃不過懲治。
而現在君梓琳突然這麼一聲暴喝,不僅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力,更是令某些人面色一面,剎那間流露出惶惶之色。
君梓琳目若流光,兇手的神色剎那間收斂,而她的記憶也將這一畫面剎那定格。
她一收袖子,慢慢走向問露。
這時魏婉燕緊壓着眉,壓抑地咳了聲。
問露一邊的眉便不自覺地扯了扯,彷彿神經質般。
“君王妃,事情怎麼樣?”文藻走過來,語氣凝重道。
君梓琳朝問露一指,“這個小丫頭知道的比本王妃還多,問露你要不要說一說?你說了,本王妃也許能省點口舌。”
場內所人的人都將目光對向問露,懷疑不安以及奇怪和不測。
問露小臉一白,猛地朝自家小姐看去。
魏婉燕輕哼一聲,卻不說話。
問露走上前來,恭恭敬敬的,看起來老實非常的,“君王妃,奴婢不知您這是什麼意思。您是說奴婢殺了文女官嗎,可她明明是畏罪自殺呀,何況奴婢並不在這棲秋宮內,怎麼殺她?”
“好,那問露你可知道文女官是服什麼樣的毒自殺的?”君梓琳眯了眯眼,眸中繞過冷凜之色,開口問道。
問露點頭回道,“王妃娘娘方纔在廚房說了,說文女官是死在砒霜之毒下。”
這個小丫鬟倒是很謹慎。
君梓琳緊緊盯着問露回答問題時的模樣,但見她眼珠不停的轉悠,雖表現出一副惶惶不安之色,卻是眸光有力,心計滿滿。
這個丫頭,不是個簡單之輩。
君梓琳點頭,表示認同,她玩味的一勾脣,上下打量了眼問露,只說道:“既然你也知道文女官是死於砒霜之毒,而砒霜之毒卻是知名的劇毒,沒人會隨隨便便帶在身上,除非心懷叵測之輩。問露,你身上有沒有呢?”
話落問露面色變得慘白慘白,身子打恍,驚得整個腦袋低垂下去。
魏婉燕在旁沉不住氣地說道,“君王妃此言差矣,你如此懷疑本郡主的丫頭,便是懷疑本郡主了?可惜,本郡主還覺得君王妃你很可疑。既然要查驗,那大家便都驗看一番,到底要瞧瞧,究竟誰身上有砒霜!”
“皇后娘娘,您說是嗎?”魏婉燕扭頭朝張皇后看去。
令人驚訝的是,此女在皇后面前,也擺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君梓琳見她這副之相,內心暗暗納罕不已。實在想不透,魏婉燕如此囂張的緣由,就因爲她被封爲郡主,即將成爲周燼的王妃,還是說她在背後依然有其他的靠山?
魏婉燕的父親,那魏從射的嫡弟,乃是大理寺少卿,正四品的魏惜融。
按說這樣的一個官職以及能力,很難能夠讓魏婉燕有如此囂張的餘地。君梓琳有點想不通了,她憑什麼這樣無法無天啊。
而更令君梓琳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張皇后面對如此以下犯上者,她竟然笑得很和藹,甚至還點頭贊同道,“婉燕所說極是,君王妃不可隨隨意意的懷疑人,哪怕是個丫頭也是不行。需得找出實際的證據來纔可,否則便不能如此胡亂施爲。”
要找出證據,只要檢查問露就行啊!
君梓琳想補上這句,可是隔着袖子,她的手臂被人握了一下。
猛回頭便見着文藻神色不變,定定看着她。
張口,君梓琳欲要說什麼,就聽文藻道,“王妃娘娘,隨我來。”
與此同時那廂皇后已經如無事人般宣佈,“文女官之事便就此罷了,本宮也不追究她盜鳳簪一事,此事以後誰都不準再提起,都散了吧。”
“皇后娘娘!”
君梓琳甩開文藻抓着自己手臂的大掌,急匆匆的朝張皇后奔去。中途問露捉住了她,冷冷刺道,“君王妃,你是又有證據了嗎?其實你只不過是想羞辱奴婢吧,說什麼證據,只不過是你一廂情願的說辭。現在你又想蠱惑什麼呀,皇后娘娘明事理,並不會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