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找到人,他們便找到了結果。
對於薰芳所隱瞞着的內容,便有了切實的答應。
那座閣樓上的手下人,也顯然看見了他們,頓時便聚結人前來。
鄭普徙從腰間取出軟劍,走在妹妹前頭。
“你們是誰,還不速速離開!?”前來的人瞪圓了眼珠子,渾身的戾氣,語氣更是陰森。
“徐世曠在哪?”鄭普徙後面的君梓琳發聲問道。
那圍首的人一聽到這名字,面有驚慄之色,但也疾快的一閃而逝,剎那間,再無二話,抽出腰間的刀,劈頭朝鄭普徙兄妹殺來。
雙方人馬殺了兩招,突然自空中響起長鳴,那是一種清脆的尖鳴聲。
聽到這聲音,對方突然停手,一瞬間作鳥獸而散。
君梓琳猛地朝聲音看望去,但見是遠處那閣樓之地,一道欣長的身影,正靠窗看過來。
“二哥。”
君梓琳朝閣樓指指,示意鄭普徙也擡頭看看。
鄭普徙擡眸望去,發現那道身影很是熟悉。
二人齊生生朝閣樓飛奔而去。
剛到了廳室,便見到那人已經下了閣樓,迎了上來,“愛妃,怎的在此地見到你們?”前來之人正是周燼,他含笑迎上來,只是面容有些疲憊。
“若非薰芳交待,我們也不知道這個地方。”君梓琳說罷朝周燼斜眼看去,專待他是怎樣的反應。
“原來徐世曠把秘密說出來那麼多,那個薰芳,不能留活口呀。”周燼如是說。
鄭普徙卻道,“王爺,您一個人在此,究竟要做什麼。這裡的人都去了何處?”
“江城知縣聽聞了此事,已經把這裡的人都抓了起來。擅自開採大理石礦,是要受到懲治的。”
周燼脣瓣勾了勾,卻搖了搖頭,“不過,在本王剛到這裡之時,所有的人都還在這裡忙碌着。”他轉眸往場內一掃,並伸手指去,聲音一瞬間陰森不已:“知道死了多少人嗎。從這裡到那裡,血流成河。”
鄭氏兄妹聞言,扭頭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但見到地上依然血跡斑斑,沒辦法掩蓋住的鮮血。
“朝廷履令不止,今日若非本王親自前來,怕是依然會進行下去。”周燼輕嘆一聲,轉而看着身邊的人,“你們來此,也是爲了這個?”
“對,想看看薰芳隱瞞的,究竟是什麼。沒想到竟是這麼一處龐大的礦藏。”君梓琳閉了閉眼,現在她終是死心。昨夜見到了賬本,現在又看到了實際的礦藏。
可以說薰芳這條線,他們徹底握斷了,與阮玉兒一案無關,而與擄劫她的那人也無關。
薰芳從頭至尾都不知情。
至於這大理石礦藏,既然是周燼所管轄,他們也沒必要再操心,各幹各的活吧。
往場內看了眼,鄭家兄妹便想離開。
既然晉王在此,也沒他們什麼事,何況他們也沒奉什麼旨意,沒必要管這閒事。
“鄭大人得幫本王一個忙。”
正準備走,周燼突然開口。
鄭普徙步伐一頓,轉而便看向身邊的妹妹。
“晉王,怕是二哥行事光明磊落,沒辦法私授人情。”君梓琳回絕過去,揚目看着周燼,神色清冷。
周燼面色一換,這一刻如沐浴着霞光般,聲音也柔和下來,始開口道:“愛妃不是說過,天皇老子來了,也得聽從陵州知府的,本王雖爲王爺,卻是無能爲力呢。你說這個忙,鄭大人該不該幫?”
“你。”
君梓琳皺眉,周燼怎麼強詞奪理呢。
他還拿她的話來駁斥她,這人也太可惡了點。
鄭普徙聞言,只得答了話,“好吧,還請晉王告知,需要下官做什麼?”
‘封了這礦。’周燼指指身後的閣樓,不緊不慢地說道,“此事也只有陵州知府能夠做到,便將這礦封了吧。”
“爲何王爺不請示一下皇上?”鄭普徙不懂了,他堂堂王爺之尊,只要露一露身份,便能辦到。卻偏偏繞遠路。
周燼朝君梓琳看了眼,略有深意道:“請示皇上,千里之遙,時間太遠;何況本王並不想暴露身份,愛妃認爲如何?”
如果周燼明正言順露出了身份,那麼君梓琳也一同被暴露。
而君梓琳正插手阮玉兒的案子,這般正大光明的暴露,未免給人不好的印象。
說到底,周燼在保護的始終是君王妃。
鄭普徙想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
最終也只能答應下來。
只是現在也無可避免地插手到了大理石礦藏一案之中,卻也身不由己。
回來的時候多了一人。
晉王要求乘坐馬車,鄭大人無奈只得在江城縣僱了輛牛車,讓晉王坐上去,“這小縣城真是窮啊,一時還真僱不到可用的馬車。”
“鄭大人不必費心了,這車倒是不錯。”周燼面無表情地說道,當下便跳上了車。
那老牛車一路咕裡咕轆地,走一步顛三下,直將人腸子給顛出來。
也不見晉王有半分嫌棄,只揚着張俊臉,朝身畔騎馬的女子看去,“君小姐有馬可騎,卻還在這裡陪着我,真是令人感動呀!”
“不必。”君梓琳繃着臉,這男人坐牛車,二哥讓她陪着,無奈,也只得留下來陪他。
只是那牛車,比馬還晃。
君梓琳有點擔心周燼的屁股。
一路晃晃悠悠往陵州城而返,走到一半,君梓琳回頭想說天氣太熱。
哪料到一扭頭,周燼已經歪在牛車上,睡着了。
那破舊的牛車,顛波着他的身體,車上的灰塵染滿了他的身體與曾經乾淨無比的墨發。看起來他是這樣狼狽不堪。
君梓琳讓車伕停下來,自己下得馬來,來到牛車前,目光靜靜地望了周燼一瞬,爾後拿袖子爲他拭去臉上的灰塵。
不等收回手,便被他一把捉住,他沒睜開眼,只是嘴角卻依然在勾動着,清朗的聲音吐出:“君小姐,你這是在關心我麼。”
“關心你一下又怎樣。”君梓琳甩開他的手,不甘示弱,“街頭的小乞丐,我也關心!”
想捏着這事來威脅她,她纔不吃這套。
可週燼完全沒因她這句話而生氣,反而直身而起,語帶安撫:“其實在戰場上,比現在還要苦,君小姐不必擔心,我能照顧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