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書遙似乎有異於常人的自愈能力。
她自己也說不清楚是什麼時候擁有這種能力的,等她察覺到有自己具有這種能力是在法醫學院讀大學時,一次操作不慎,她被手術道劃出一道又深又長的口子,鮮血直流。可等她趕到保健室,還沒有經過處理,血就止住了。她簡單的包紮一下,又回到教室上課了。手一直癢癢的,等到下午她解開繃帶一看,手上的傷口已經奇蹟般的康復了。她也沒敢告訴別人,自己又把繃帶纏了上去。
晚上睡不着,伊書遙躺在牀上細細的回想,似乎是在她小的時候,出過一次特別嚴重的車禍,很艱難的才活了下來。從那以後,她就有了這種自愈能力,並且再也沒有生過病,就連小感冒都沒有。這正常啊?
波哥衝進門去的一瞬間,就看到一個人影站在汪慶的牀邊,這是要滅口吧。馬上大喝一聲,“不許動!”同時掏出槍來對準了那個人。
那人被嚇的打了一個哆嗦,扭頭一看是波哥,當即開口抱怨道,“波哥,你幹什麼呀,嚇死人了。”
波哥再一看,站在汪慶牀邊的人竟然是伊書遙。波哥收起配槍,語無倫次的說道,“這麼快……那彼岸花……你沒事了?”
伊書遙嗔道,“什麼亂七八糟的,波哥你慢慢說。”波哥正要開口,守在走廊上的員警聽到波哥的叫聲,全都衝了進來。又被波哥一個個的趕了出去,接着醫生聞訊趕了過來,用各種儀器對着伊書遙檢查了半天,可最後什麼也沒查出來,哀聲嘆氣的又走了。病房這才安靜下來。
“波哥,出了什麼事,汪慶他怎麼了?”伊書遙的記憶還停留在爆炸發生的那一瞬間,之後她大笑的事完全沒了印象。
“我派汪慶去調查監獄長,結果出事了。”波哥也不隱瞞,將爆炸之後發生的事詳細的說了一遍。
“這麼說魂天意又救了我一命。”伊書遙心裡感覺怪怪的,魂天意是個奇怪至極的傢伙,面無表情,對誰都是冷冰冰的,她是絕不會喜歡這樣的傢伙。可是一看到她,就感覺到了安全,真是奇怪。
波哥看到伊書遙出神,關切的問道,“書遙,書遙,你沒事吧。”
“啊,我沒事!”
“哦,沒事就好。爆炸之後你有什麼感覺或者記憶嗎?”
“我好像……好像做了一個夢,很真實。”
“能說說是什麼樣的夢嗎?”波哥問道。
“是這樣的。”伊書遙開始形容他她的夢境,“大片綠色樹叢圍繞着一片碧綠的湖水。湖面如鏡,倒影着空中的藍天白雲,一陣微風吹過,湖面泛起一陣銀波,美不勝收。身後一個佈滿綠草的小山坡,山坡上長滿了雜草,隱約能看到高地不同的小土包,似乎是一片墳地。在更遠的地方,還有一些低矮的建築,很像是墳包,依稀還能看到有人影晃動。一個女人從山上走來,站到了湖邊。那女人垂着頭,看不清臉,即便是捲曲的坐着也能看出她苗條玲瓏的身段,線條優美的頸子上,帶着一串骨頭做成的項鍊,豐潤的長髮在頭頂挽成一個秋子從沒見過的樣式,身上衣裙是素白色的,樣式十分華麗,上面還有紅色的圖案,似乎是關於一場狩獵。再往下看,她看到了女性完美的小腿和赤裸的雙腳,膚色白皙,腳踝的弧度像是一輪彎月。而她高高隆起分腹部,說明她有身孕在身。女人的臉她似乎是在哪裡見過,可她怎麼也想不起來了。女人臉上掛着淚痕,在湖邊駐足很久。突然毫無徵兆的飛身躍入湖水之中。我想要去救她,可她根本就抓不住她的手,然後我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再然後就醒了。”
波哥聽的心驚,伊書遙所形容的夢境,符合他所瞭解的祭古村,他所知道的還是上一代送屍官告訴的。伊書遙是絕沒聽過,難道她夢境中看到了祭古村?那個神秘至極又恐怖至極的地方。她所看到的白衣女子又是誰?
“波哥,你怎麼不說話啊。”
“不好意思,我分神了,你好好休息吧,趕快恢復過來,現在我急需人手。”
“波哥我沒事了。”伊書遙原地用力蹦了幾下。把波哥嚇了一跳,“瘋丫頭,別蹦了,快別蹦了,要讓醫生看見還了得,你這才送昏迷中清醒過來。明天,明天我一定讓你回來工作。”
“一言爲定!”伊書遙這纔回到牀上躺好。波哥無奈的搖搖頭,走出了病房。伊書遙是一位盡職盡責的法醫,這一點難能可貴。現在的年輕人都太浮躁,不能靜下心來完成一件事。波哥爲能擁有伊書遙和汪慶這兩個優秀的年輕人而感到高興。又因爲太過於瞭解,波哥不急於離開,他將耳朵貼在門上。幾分鐘之後,房間裡果然響起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不用看波哥都可以想象的到,一定是伊書遙從牀上下來在檢測汪慶的傷勢。波哥明白,要是不讓她查個清楚,今晚她肯定是睡不着。波哥也覺的有些累了,直起身來,打算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還沒走多遠,急救聽到病房中傳來一聲驚呼,還有蹦跳的聲音。肯定是伊書遙有發現了,波哥快步跑了回去。
伊書遙跳起來剛一落地,就看到波哥衝了進來,臉上的笑容還沒消失就僵在了臉上。“你發現什麼了?”波哥直奔主題。
“我在汪慶的掌心中發現了這個,一定是非常重要的東西,汪慶拼命想保護,最後還是被人搶走了”伊書遙兩根小蔥般的手指捏着一張揉碎的紙片。波哥拿過一看,紙片上有幾個字母和數字,看了兩遍,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伊書遙只好解釋道。“這應該是一份複印件,從紙張的特性來看,是我們警務系統專用的紙張。而這串字母和數字是我們警務系統特有的文件編號,只要登陸我們的警務系統,我們就能看到這份被搶走的複印件,也就能掌握其中隱藏的信息了。”
波哥心急,馬上叫來門外守夜的員警,拿來一臺電腦。伊書遙對着鍵盤一陣敲打,很快就找出四份相似的文件,其中只有一份是來自難木林潭女子監獄。是在押女犯人名單,兩人擠在電腦前,一個名字一個名字的看下去。近一千個名字看下來,頭暈腦漲,看完了波哥問道,“你發現什麼了嗎?”
伊書遙搖搖頭。
“會不會弄錯了?不是這份文件吧。”
“應該沒錯,就是這份文件。”伊書遙看了一下其他幾份文件看了一遍,根本不可能什麼問題。她又把名單從頭看了一遍,還是沒有發現。就在她準備放棄時,猛然想到了一個名字,她不就關在難木林潭監獄麼,剛纔好像沒有看到她的名字。伊書遙又從頭開始看,一個個的看下來,果真沒有看到她的名字。當即驚叫道,“波哥,波哥,我發現了。”
波哥馬上伸過頭來,“你發現什麼了?”
“波哥還記得黃綰兒麼?”
“我不會忘記我抓過的每一個犯人,更何況是她的身份那麼特殊,她可是我抓過最有錢的女人。”
“她不是關押在南木林潭監獄麼?”
波哥反問道,“是啊,有什麼問題?”
“可是這份名單上並沒有她的名字!”
“不可能!”波哥拿過筆記本電腦,仔仔細細的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名單,上面確實沒有黃綰兒的名字,“這怎麼可能,會不會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伊書遙分析道,“這份名單上記錄的日期是黃綰兒被關押後的一個月,做爲一名重刑犯,監獄方是不可能漏掉她的名字的。而汪慶在拿到這份名單之後,最有可能知道內勤的監獄長和他的秘書先後遇害,汪慶遭到襲擊後兇手還拿走了這份名單,說明它對兇手非常重要,也就從側面證實了這份文件的真實性。”
“說的有道理。”波哥氣憤的一拍大腿,“他奶奶個腿的,一定是這些傢伙收了黑錢,偷偷的把那個女人給放跑了,老子可是好不容易纔抓住了她。”視線掃過伊書遙,實際上黃綰兒是她抓住的,波哥又改口,“咱們可是好不容易纔抓住她的。”
伊書遙沒說話,想把一名在押的重犯放走,光靠一個小小的監獄長,是不可能完成的,高層一定也有人蔘與了。警界**,也不是什麼新聞了。光靠波哥和他們幾個人,對付的了那些可惡的傢伙嗎?
“書遙,你怎麼不說話?”
“哦……想要弄清楚黃綰兒是不是還在監獄裡,去一趟監獄就知道了。我在想另一個問題,黃綰兒在監獄裡的失蹤跟監獄裡的女囚自殺之間有什麼關係?”
波哥沉默了,黃綰兒到底有什麼特殊的能力誰也不清楚,但那些女囚死的詭異,的確是在她進入監獄之後開始的。那個身上有諸多謎團的女人,或多或少的肯定與她有關係。“挺晚的了,書遙,你好好休息,明早我們一起再去一躺南木林潭監獄。”說完,波哥低着頭走了。
伊書遙走到汪慶牀邊,輕撫他的臉龐,柔聲說道,“汪慶,你要是能聽到我的話,就早點醒過來吧,我請你吃飯。”又道了一聲晚安,回到自己的牀上睡着了。
一夜無話。
翌日清晨,晨曦微亮,在熟睡中的伊書遙就被走廊上的爭吵聲吵醒了,隱約聽到有說到自己的名字,伊書遙從牀上下來,將病房門拉開一道縫,向外望去。爭吵的雙方是波哥和醫院的醫生。很快伊書遙就聽明白了,波哥想帶走她,而醫院的醫生並不同意。兩人就吵了起來。伊書遙明白,醫生是絕不會放她走的,可她又不是一個閒的住的人,心中馬上就有了主意。
她受傷之後,鞋子和衣服都被換了下來,她找了一圈,病房裡只有一雙拖鞋,怕被人認出來,伊書遙拿病牀上的枕巾將自己的頭一包,偷偷的打開門,趁人不注意,穿着拖鞋跑進了走廊另一端的逃生通道。回頭看看沒人注意到她,昂首挺胸的走出了醫院。在停車場,一眼就看到了波哥的車,可惜車門鎖着,她只能靠着車門坐下。
半個小時之後,波哥黑着臉氣呼呼的從醫院裡走出來,醫生不僅沒讓他把伊書遙帶走,還取消了他的探視權,最後被兩個小護士很沒面子的趕了出來。走到車邊,看到坐在地上的伊書遙,大感意外,“你怎麼在這?”
伊書遙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土,“波哥,你的嗓門那麼大,我還睡着麼?做爲一名盡職盡責,年輕有爲的優秀法醫,怎麼能在大家需要我的時候躺在牀上睡澆呢,我當然是義不容辭的溜出來主動要求參加工作了。”
波哥笑了,伸手在伊書遙的鼻子上點了一下,“你呀,鬼丫頭,今天你父母要來看你,你就這麼跑了,不怕他們擔心麼?”
“波哥,你放心吧,我的父母是最瞭解我的,他們一看我不在,就知道我沒事了,不僅不會怪我,還很開心呢。”一扭過頭來,看到三四個小護士匆匆忙忙的從病房裡跑出來,肯定發現她不見了,伊書遙一下鑽進了汽車,催促波哥,“快走啊,您等着被抓呢。”伊書遙的病號服特別顯眼,小護士們早就注意到她了。
“現在我成賊!”波哥做了一輩子的警察,都是追人的,今天第一次體驗到被人追的感覺。鑽進車裡踩下油門就跑。把大呼小叫的護士甩在了身後,離開醫院很遠之後,波哥才說道,“原來被人追是這麼刺激的。”
伊書遙一伸手,“波哥,你借我點錢吧?”
“借錢?幹什麼?”
伊書遙拉了一下她的病號服,“波哥,你總不能讓我穿着這身衣服到處跑吧,不僅容易走光,還會被人當成從精神病裡跑出來的病人。我的錢包不在身上,你就借我點唄,回頭我就還你。”
“好吧,別買太貴的。”波哥極不情願的把錢包交到了伊書遙的手中。
“前面那條街角就有一家不錯的店,您在那停一下車。”
車一停伊書遙就跳了下去,鑽進了店裡。波哥在車裡等了半個小時,伊書遙從頭到腳換了身新的,還買了一副墨鏡。波哥拿過錢包,扁了很多,心裡眼淚嘩嘩的,化悲憤爲力量,一腳將油門踩到底,直奔南木林潭監獄。
難木林潭監獄的副監獄長接待了二人,他的臉上洋溢着難以掩飾的笑容,對於監獄長的死一點也不難過。監獄長要是不死,他轉正的日子遙遙無期,這下好了升官指日可待。聽說是來調查監獄長的,他恨不得把監獄長說成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反正人已經死了,又不會從棺材裡爬出來咬他一口。
波哥打心眼裡討厭這種小人,可是爲了更多的掌握情況,他不得不控制自己的情感,讓副監獄講下去。當波哥問到監獄裡有沒有一個名字叫做黃綰兒的女犯人時,副監獄長驚訝的說道,“你問她,她不是死了麼?第一個自殺的女犯人就是她啊!”
伊書遙翻閱手中的資料,並沒有關於黃綰兒自殺的記載,“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沒有她自殺事件的記載。”
副監獄說道,“監獄是一個另人感到絕望的地方,經常有犯人自殺。全年一共計有八名女犯人自殺,所以黃綰兒的死,我們也沒當回事,按照往常的程序處理裡,全部是監獄長他一個人處理的,有什麼問題嗎?”
伊書遙氣憤的問道,“那她的屍體呢?”
副監獄長搖搖頭,“我不知道,是監獄長他處理的。你們要了解,雖然我也是監獄長,但我是副的,手上根本就沒有實權,他想做什麼,我是管不了的。”
“波哥……”伊書遙還沒開口,波哥就阻止了她,伊書遙想說什麼,他已經猜到了。黃綰兒很可能是買通監獄長之後假死,藉機轉移出去,再做個整容,換一個身份,可以繼續在人世間逍遙了。現在知情人都死了,真的是死無對證了,想要再找到黃綰兒,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了,天知道她現在躲在地球的哪一個角落裡。
伊書遙生了一肚子悶氣,拉着波哥就要離開,副監獄長又說道,“你們是來調查女犯人自殺事件的吧,其實我發現了一點問題,不知道你想聽不。”
波哥停下了腳步,“說吧,你發現了什麼?”
副監獄長從衣兜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這是監獄長讓餘秘書銷燬的東西,我偷偷的保留了下來,是犯人的探視記錄,我發現自殺在她們自殺的前一天,都有陌生人來探視過她們,而探視她們的人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都來自……”
“怎麼會是他們?”波哥那過一看,副監獄長在探視的人名前做了記號,波哥一眼就看五個熟悉的名字,正是法醫學院失蹤的那個叫空靈的神秘社團成員。伊書遙看到他們的名字也覺得吃驚,在黃綰兒死亡前,也有一名空靈的成員探視過她,黃綰兒和空靈之間,有什麼聯繫?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波哥問道。
副監獄得意的說道,“在這些人第二次出現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
“你……”伊書遙氣的想揍他一頓,“要是你早點報告這一情況,有些人就不會死了,你間接的害死了她們,你知道麼?”
副監獄長委屈的說道,“就算我說了,會有人信我說的話麼,你們會信麼?”
伊書遙爲之語塞,就在幾個月之前,打死她她都不會相信,世界上有超自然力量的存在。在親身體驗過之後,她不得不相信,超越人類認知的東西是確確實實存在的。副監獄長要是把他的發現說出去,人們不僅不會相信,還會把他當成神志不清的瘋子。
“你好自爲之吧。”波哥不想對這樣的人再多說上一句話,轉身就走。
“你們等等!”副監獄長拉住了波哥,“我還有話和你們說,希望對你們能有幫助。”
波哥不悅的說道,“你有話不能一次說完麼,我們的時間很寶貴的,快點說,不要浪費我們的時間。”
副監獄長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說道,“監獄長在的時候,我大概是整個難木林潭監獄最清閒的一個,我每天閒着沒事,就翻閱犯人的檔案看,無意中我發現了一個問題,進而發現所有的自殺女犯人都有一個共同點,或許能幫助你們……”
伊書遙打斷了副監獄長的話,“什麼共同點,快說啊!”
“我發現所有自殺的女囚都生過孩子,並且都遺棄了。”
伊書遙面露疑色,“幾個女犯人的資料我都看過了,部分犯人根本就沒有生過孩子的記載,你是怎麼知道他們都生過孩子的。”
“我說的都是真的。”副監獄長解釋道,“這些女犯人大多是在外面混的,人際關係非常的複雜,男人多的是,有的天天換,怎麼可能不會意外懷孕呢。等她們發現,已經晚了,只能把孩子生下來。自己又不會撫養,有的生下來就送人了,自己都不知道給誰了,時間長了,自己都忘記了生過孩子。”
“那你是怎麼知道她們都遺棄過孩子的?”波哥問道。
“每天往來監獄的文件很多,有的是不會記錄在犯人檔案中的。我無意中發現有兩個自殺的女犯人都遺棄過孩子之後,我就開始查閱大量的檔案,因爲我有大把大把無聊的時間,最後查出來她們都生過孩子並被遺棄了。”
看來讓自己的副手太閒了也不是件好事。波哥用力拍了拍監獄長的肩膀,“你提供的這一線索非常的重要,如果破了案,我給你記上一功。我們還有事,先走了。”不管副監獄長他調查這些是出於什麼目的,至少對破案非常有用,找到了殺人動機,自殺案已經逐漸變成了謀殺案。
波哥拉着伊書遙,幾乎是奔跑着離開了難木林潭監獄,一路上不給人開口的機會,上到警車上,伊書遙才問道,“波哥,我們現在去哪裡?”
“去銀行!”波哥的眼角眉梢帶有難以掩飾的興奮神色,伊書遙對波哥的這種表情非常的熟悉,在案子快破的時候,他的表情都是這樣的。
伊書遙不解,“到銀行查什麼啊?”
“當然是去查監獄長的帳了,如果真是的是他放走了黃綰兒,賬面上一定會多出大筆的現金。還有,難木林潭監獄關押了近千名女犯人,兇手怎麼知道誰遺棄過孩子?既然副監獄長能查出來,那其他人也能查出來。作爲一個貪婪的人,這些信息肯定不會白送人的,再查查監獄工作人員的帳,說不定能找出同夥來。再查匯款人的賬號,兇手的行蹤也就掌握了。”
姜果然是老的辣,伊書遙開始佩服波哥了,從一個小小的問題,就能整理出這麼多的線索,難怪波哥一年裡能破那麼多的案子。打銀行還有一段路,伊書遙閒聊道,“那些女犯人也真可惡,把孩子生下來而不盡母親的職責,隨便就把孩子遺棄了,心也太狠了,太沒道德了。我有一個叫秦凡曉的學妹,也是一出生就背遺棄了,還好被一對好心的夫婦收養了。當她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後,特別的氣憤,好幾次對我說,將來要是找到親生父母,殺了她們才能解氣。”
“你們還年輕。”波哥語重心長的說道,“你是不懂得生活的艱辛,也不應該以自己的標準去衡量別人。那個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虎毒還不食子呢。當然,不能排除極個別的壞女人的。對大多數女人來說,遺棄自己的骨肉,是她們面對殘酷現實不得不做出的一個選擇。以她們的生存條件,孩子跟着她們長大,根本就不可能接受良好的教育,長大之後十有**會成爲一個街頭混混。如果把孩子遺棄了,被好心人收養,孩子的未來就不同了。所以說,遺棄也是一種愛。”
波哥的話說的即現實又壓抑,伊書遙不說話了,望着窗外飛速倒退的樹木,心情沉悶。是自己把問題看的太簡單了,她只看到了湖面的平靜,而沒有看到水下洶涌的暗流。他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成爲波哥那樣一個睿智內斂的人。
“到了,下車吧。”波哥將警車停在銀行門前的停車場,兩人走進了裝修氣派的銀行辦公大樓。波哥之前與銀行方面打過多次交道,輕車熟路,很快就拿到了他想要的資料。監獄長的賬戶果然有問題,最近半年每月都有大筆的資金匯入他的賬戶。而給他匯錢的就是空靈小組的人,匯款行就是法醫學院附近的銀行。
“他們幾個學生,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錢?”伊書遙這話問的有些多餘,波哥不用想就知道,在空靈的背後,一定還隱藏着一個神通廣大的人。這個人不但極端的仇視遺棄孩子的女人,還與黃綰兒有着某種的聯繫,同時還可以操作大筆的資金,又可以接觸到法醫學院的人,會是誰呢?波哥絞盡腦汁,也想不出這麼個人來。看來想要調查下去,必須找到失蹤的空靈小組。可想要在大臺北地區找到五個刻意躲藏起來的傢伙,還真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要是汪慶沒事就好了,那小子鬼主意多,絕對能想出辦法來。
兩人離開銀行,時間已經接近中午,火熱的天陽烘烤着大地,街面上已經看不到什麼人影了。波哥還在想着下面該去什麼地方。伊書遙走到他面前,雙手環於胸前,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表情就快要哭了。波哥急道,“書遙,你這是怎麼了?”
伊書遙用顫抖的語調說道,“波哥,我肚子餓,我有一天沒吃東西了,身上又沒錢。”
波哥於心不忍,大手一揮,“走吧,吃飯去,我請客!”
“謝謝波哥!我知道一個地方,就在這附近,飯菜特別好吃,價格還不貴。”伊書遙大笑的跳上了警車。不知爲什麼,波哥突然有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很快無情的事實就告訴他,多年來練就的直覺是不會錯的,從此還總結了一條經驗,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請伊書遙吃飯。
“老闆,在給我一份咖喱雞飯。”肚子裡有貨之後,伊書遙的叫聲極具傳統裡,在後廚的做飯的廚師都聽的清楚。
“你吃的慢點,別噎着。”波哥看着伊書遙狼吞虎嚥吃東西的樣子是哭笑不得,再看一旁擺着的碗盤,波哥偷偷摸了一下已經扁了很多的錢包。這一頓不知又要陣亡多少‘兄弟’,回家該怎麼和老婆解釋?說是請伊書遙吃飯花掉了,老婆會相信麼?也難怪汪慶在請她吃過一次飯後,一到吃飯時間見到她就躲。現場他是徹底的瞭解到伊書遙的恐怖了。一個瘦小的姑娘竟然能裝下那麼多的食物,她的胃是鏈接宇宙中黑洞的通道嗎?
在痛苦的煎藥了一個小時之後,伊書遙這纔打了一個飽嗝,拍拍自己的肚皮,臉上的笑容十分燦爛,“波哥,我吃飽了,咱們繼續查案去吧。”波哥站起身來,到櫃檯邊結賬,握槍都不抖一下的手拿錢包時抖了好幾下。從店老闆微笑着算賬的表情可以看出,他絕不是第一個被伊書遙領來的冤大頭。
走出餐廳,波哥看了一眼自己的錢包,心在滴血。伊書遙已經鑽進了警車,大叫着,“波哥,波哥,快點開車,我們要出發啦!”波哥坐進警車,轟鳴的馬達聲表達出了他此刻的心情。警車向法醫學院的方向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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