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就要頭牌!”於歡歡嘟嘴,“說不定你們這裡的頭牌還有點慫呢!我可是要找個和他不相上下的男人,不然起不了作用!”
老鴇一聽於歡歡說自己家的頭牌不好,心裡那個不滿啊,立即衝到腦子裡去,瞪着於歡歡冷哼一聲,不服氣的說道:“敢說我們家頭牌不好,哼,這就帶你去看看!”
說着老鴇轉身匆匆往樓上廂房走去,於歡歡拖着不情願的奇介雨澤跟在身後,大眼睛裡面滿是興奮。老鴇剛剛走到頭牌的門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擡手正準備敲門,身後忽然冒出一隻腳——“咚”的一聲,門被踹開。裡面的兩個男子聞聲側頭,一臉不悅的望着門外的幾個人。
老鴇一看裡面的人,嚇得剛要轉頭離去……
“你就是春風樓的頭牌?”於歡歡興奮的跑上前,站在一個黑袍男子的面前,單手托起他的下巴,滿意的望着他那張英挺的臉頰,“體迅飛鳧,飄忽若神。凌波微步,羅襪生塵。動無常則,若危若安。進止難期,若往若還。轉眄流精,光潤玉顏。含辭未吐,氣若幽蘭。華容婀娜,令我忘餐。”(摘自曹植的《洛神賦》)
於歡歡說完這句話,身後的老鴇臉色變得驚恐起來,身體不由自主的發抖,分分鐘就要暈厥過去一般。奇介雨澤看到於歡歡“調戲”的那個男子,一瞬間,臉色幾經變換,最後終究歸於平靜,甚至眼裡還有幾分隱隱的期待——只要能給菲兒報仇,他什麼手段都不在乎!
玄衣男子擡頭,望着於歡歡,那雙濃墨的漆黑眼眸隱忍着指點天下的霸王之氣。他的皮膚極好,只是那握着酒杯的十指上面隱着粗糙的死繭。他的脣厚薄適中,微微上翹,天生一副風流不羈的浪子模樣。劍眉微微蹙氣,三分不悅也掩飾的恰到好處,渾身上下有着一種別樣的氣質與光華,一看就不是一般的男子。
“你是誰?”男子沒有第一時間對於歡歡發火,只是語氣微沉,凝視着她挑着自己下巴的小手,問道,“找我?”
於歡歡不好意思的收回手,笑呵呵的坐在兩個男子中間的空位上,一臉討好的說道:“其實吧事情很簡單,我就是想要租用你幾天去氣氣我的相公,讓他在乎我!”
“噗通”一聲,老鴇嚇得癱倒在地上,顫抖着嘴脣想要說些什麼,卻一個字都發不出聲音來,眼裡焦急又恐懼。
“呵呵,你看,老鴇都不願意讓我將你帶走……”於歡歡自來熟的給自己倒上一杯茶,說道,“最開始老鴇說他們這裡的頭牌怎麼怎麼好,我都還以爲她是誆我的!見到你,我才知道原來這麼有氣質!”
奇蹟雨澤低頭,往後退了幾步,生怕被男子認出自己來,受到無謂的牽連。
“姑娘,我纔是……”
“呵呵,你好,你好……不好意思打擾您的好事!”於歡歡轉過頭看到一個眉清目秀,比女子還要溫婉幾分的男子,心中劃過一絲感嘆——這丫丫的是小受吧?她搖搖頭,將自己心中的一切歪心思甩出去,畢竟見過紅杏那種妖孽以後,她現在對這樣小角色已經完全免疫了,“那個,可以不可以把你的頭牌先借給我用幾天?我保證不會怎麼怎麼的他的,到時候原封不動的還給你如何?”
男子被於歡歡的話堵得小臉通紅,水汪汪的看了一眼玄衣男子,垂眸,不再繼續說話。房間裡一時間安靜的有些可怕,就連每個人的呼吸聲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於歡歡終於意識到了一點什麼,怕怕的縮回身子,乖乖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一臉驚懼的目光掃過玄衣男子在掃過那個水嫩嫩的男人,轉頭看向癱坐在地上的老鴇,最後落到後退的幾乎只能看見一片衣角的奇介雨澤那邊,腦子裡一個聲音破土而出——難道是我認錯人了?
現在,於歡歡想死的心都有了——孫子他老人家說三十六計走爲上計,她信了。於歡歡足尖暗自運功,想要蹬腿跑路,卻被一隻大手摟過,抱的死死的。
“那個不好意思嘛……我真的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您老人家長得這麼帥,一定不會是那種小氣的人,對吧?”於歡歡縮在這個男人的懷裡,似乎總能聞到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心裡怕的要死,“我真的是個好妹子!上帝作證!”
男子一言不發的俯視着懷裡的於歡歡,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就連老鴇和頭牌都驚訝的看着呆在男子懷裡依然安全的於歡歡,臉上的表情五顏六色的,要多好看有多好看。奇介雨澤這個時候早就已經溜之大吉了,他怎麼都惹不起那個恐怖的男人啊。
“我不排斥你!”許久以後男子才喃喃說出一句話,似對這件事情精闢的總結,“你要租用我?”
“不不不,不是!”於歡歡在男子懷裡掙扎着,使勁搖手,小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得,“我是要租用……他!”
於歡歡苦着一張臉,無奈的伸出軟糯糯的手指,指着邊上的那個男子,說道。她剛纔不過是弄錯人了而已……
“你說話要算數!”男子沒有理會於歡歡嘴裡說的是什麼,一雙眼睛定定的俯視着她,做着最後的定論,他彷彿就是高高在上的神,不需要跟任何人商量,說出來的話就再也沒有人可以反駁和更改,“免費!”
“你你你,你答應了?”於歡歡大驚之後,是大喜,她本來以爲這個男子會一掌將自己拍死,卻沒有想到因禍得福,人家不僅沒有拍死自己,反而不要錢,“呵呵,真好!放心吧,我只要借用你幾天時間就好了!”
男子放開於歡歡起身:“現在就走!”
他的話不多,每一個字卻都是說的那麼簡單堅定,如同命令一般。頭牌眼淚汪汪的望着男子跟在於歡歡身後遠去,低着頭,不發一言,可是那雙眼裡卻滿是妒恨。
已經快走到奇介家族的大門口了,於歡歡到現在還有點飄。她怎麼都想不明白這個男人免費過來替自己刺激容長蘇到底是圖什麼呢?圖財,人家說了是免費!圖色,人家有不喜歡女人!看他那模樣也不是什麼無家可歸需要救濟的主,到底是爲什麼非要跟自己來淌這趟混水呢?
“你是奇介家族的人?”男子詫異的望着於歡歡,跟在她身後進入奇介家的大門,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光,“你叫什麼名字?”
“於歡歡!”於歡歡一臉傲嬌的回答,再看一眼玄衣男子,問道,“你呢,叫什麼?”
男子聽到於歡歡三個字的時候,多看了她幾眼,心中劃過一絲什麼,忽然,就勾起一個顛倒衆生的鬼魅笑容。他沒有回答於歡歡的問題,繼續往裡走。
“看你這麼騷情,就叫花殘吧!”於歡歡噁心的腦補了一點什麼,笑着轉頭望向玄衣男子,問道,“你覺得怎樣?”
“隨便!”男子並不在乎於歡歡給自己取什麼名字,他只是好奇的望着於歡歡,眼中閃過一絲不解和無數的情緒,終究還是默默的跟在她身後什麼都不說。
於歡歡大搖大擺的帶着男子朝容長蘇住的地方走去,正巧看到他坐在院子裡曬太陽。紅色的衣衫鬆鬆垮垮的灑下,映照的他三分嫵媚七分慵懶,那白皙的皮膚在陽光下閃耀着誘人犯罪的光華,叫於歡歡恨不得立即去撲倒。滿頭青絲和衣衫交織,落到容長蘇線條柔和的玉頸上在散落而下,美的像是精靈。
於歡歡身後的男子在這樣的容長蘇面前也遜色了一分……
“蘇蘇!”於歡歡激動的完全忘記自己來這裡的目的了,激動的想要上前摟住睡着的容長蘇,卻被身後的男子一把拉住,她用了吃奶的力氣都掙脫不開,怒的回頭,“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啊!”
於歡歡的吼聲吵醒了正在小憩的容長蘇,他緩緩睜開眼睛,目光落到於歡歡身上,眼神變得溫柔。只是,一瞬,他那雙眸子裡便燃燒出了一團火,想殺人的衝動根本抑制不住。
“放開她!”容長蘇的聲音變得冷漠而嗜血,叫人聽着都膽寒。
男子看了一眼容長蘇,心中計較了一番,終究是放開了於歡歡,站在原地,低頭沉默着思索。
“蘇蘇!”於歡歡心想果兒這丫頭出的招數真的還不錯,激動的朝容長蘇身邊跑去,想要摟住他,“蘇蘇,我愛你!”
容長蘇一個旋身,輕易的就躲過了於歡歡的懷抱,他的目光包含着怒氣盯着於歡歡的那隻被花殘拉過的手,閃了閃:“不要摸我!髒!”
“容長蘇!”於歡歡怎麼容忍得了容長蘇這麼說自己,大吼一聲,就朝着他一掌拍去,“老孃今兒是鐵了心要抱上你,哼,就是打暈也要抱上你!”
容長蘇冷笑一聲,輕鬆的化解了於歡歡拍過來的掌風,譏笑:“就這點本事還敢說大話!真是……怎麼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