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就是那麼一瞬間的事情,安玉連便從他的面前消失,墜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宴長安簡直不敢相信,思維反應過來之前,身體已經先一步做出了動作。
“玉連……”
快如疾風,男子的心情迫切。
可是,黑暗之中有幾道身影比他的速度更快。宴長安還沒有到達安玉連墜落的地方,那幾道黑影便已經來到了安玉連的身邊,而後將受傷昏迷了過去的安玉連扛在了肩膀上面。
“放下她!”宴長安擋在路口,他手中沒有武器,僅僅一把扇子,泛着墨色寒光的扇子頭指着幾個人,卻讓對方的心尖兒都顫了顫。
“玉連公主對我們主人有用,如果不想死的話,就趕緊讓開。”
對面的幾個黑衣人互相望了望,而後嗜血的目光看向堵在路口的宴長安。
很明顯,這幾個人都是常年活在刀口之上的殺手,活在陰暗之中的人。
若是一般人面對這樣的陣仗,聽到這樣的威脅,說不定腿都嚇軟了。可是,宴長安是什麼人,他可是西域皇帝委以重任的官員。在西域的地位,和過去的大國師差不多。
這樣的他,什麼風風雨雨沒有經歷過,怎麼會畏懼幾個殺手?
“將玉連公主放下,否則的話 ,你們一個人也不要想離開這裡。”
宴長安冷聲道。
“如果你再不讓開,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幾個黑衣人互相望了望,見對方還不讓開,當下就有點不耐煩了。對於常年刀口上面舔血的他們來說,多殺一個擋路的人並不算什麼。
他們的心情浮躁,宴長安此刻的心中也充滿了殺意。
尤其是當他看見被他們扛在肩膀上面已經昏迷過去的玉連公主箭傷上還不斷的往下淌着鮮血。鮮血一滴滴的滴落在地上,就如同滴在他的心頭上面一般。
摺扇揮開,宴長安冷聲道:“廢話少說,想要將人給帶走,也要先過了我這一關。”
身爲玉連公主的守護者,他可不是一個酒囊飯袋。
“就你?哈哈哈……充其量不過是個小白臉而已。”對面的幾個人黑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對面穿的如同一個書生一般的宴長安,大腿可能還沒有他們的胳膊粗呢!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弱雞一般,竟然也好意思想要從他們手中將人給留下。
“大哥別動,我先去會會他。”因爲覺得宴長安肯定是個沒有什麼武功的小白臉,故而幾人從一開始就輕視了對方,此刻也只是站出了一個人,打算只用一招直接將對方給秒殺了。
“你去吧,快一點,別讓主子久等。”
扛着安玉連的黑衣人聲音低沉的點了點頭。
話音剛落,方纔那名開口說話的男子便已經如同一隻獵豹一般從原地消失,而後身手敏捷的掠向了不遠處的宴長安。看對方的那個樣子,果然不愧是做殺手的。袖口下面的匕首寒光畢露,只要一靠近目標,就可以割斷對方的喉嚨。
面對這樣的攻勢,對面的宴長安卻輕輕的笑了一下。
那淡定的神情彷彿昭示着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那名黑衣人的把戲在他的眼中不過是跳樑小醜而已。
因爲心繫安玉連的安危,宴長安也沒有功夫跟眼前的幾個人墨跡。腳下的步伐施展開來,直接揮開扇子向着對方掠了過去。
“哈,你這輕飄飄的動作難不成是在跳舞不成?”對面的黑衣人忍不住嘲諷道,身後的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只是笑聲還沒有出口,便已經在喉嚨處戛然而止了。
那名黑衣人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望着對面的宴長安,他手中的匕首隻離對方的心臟一寸遠。可惜的是,這一寸將是他生命的距離,永遠也不可能跨越了。
解決完了一個人之後,白衣男子淡淡的收回了沒有一絲血跡的扇子,而後擡頭道:“還有誰?”
那名扛着安玉連的黑衣人可能是這幾個人的首領,到了這個時候,對方纔終於有點重視宴長安了。
“該死!”望着同伴的屍體,黑衣人狠狠的皺眉,暴虐的道:“本來還打算放你一馬,可是你竟然敢殺了我的人!”
既然這樣,就不要怪他一定要送對方下地獄去見閻王爺了。
一改方纔的輕視態度,黑衣人打算叫自己身後的人全部都一起上。就在此時,半空中響起一聲尖銳的哨子聲音,幾個黑衣人彷彿得到了什麼傳喚一般,不約而同的擡頭往上面看。
“宴大人何必如此生氣?一擡手就殺了在下的一個屬下?”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宴長安皺眉擡起頭來,看着半空中踏步而來的黑衣人,腦海之中閃過一絲警惕。這個聲音,他聽過!
“你是誰?爲何要抓她?難道你不知道她是西域最受寵愛的公主嗎?”
“玉連公主?”後來的黑衣男子穩穩的落在了地上,看都沒看地上的屍體一眼,目光掠了一眼安玉連的臉,確定人沒有錯之後,便轉過頭來看向宴長安,而後笑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靖國早就張貼皇榜說了,玉連公主被大國師給殺死了。怎麼現如今,西域又冒出來了一個公主了?”
“難不成,玉連公主根本就沒有死,你們欺騙了靖國不成?”那黑衣男子冷冷一笑,而後道:“若是這樣的話,讓主子知道了,恐怕絕對不會放過你們了。”
“主子?”宴長安捕捉到這兩個字眼,心中暗想着這麼說眼前的這個人還不是真正的幕後使者。他的背後,還另有其人?
“你的主子是誰?”
黑衣男子繞着玉連公主走了兩圈,似乎是在欣賞對方的美麗,又似乎是在確認對方的身份。甚至到了最後,他還伸出了手,想要輕輕的撫摸對方的臉蛋。
“放開你的髒手!”宴長安身爲安玉連的守護者,自己對她產生了愛慕之心都尚且覺得是一種褻瀆,如今怎麼可能允許別人將手這般放肆的放在她的臉上。
手中的扇子一緊,他的眼中殺意滿滿,恨不得當場就把對方的那隻手給砍下來。
“沒有想到一向鎮定的宴大人,竟然也會有狗急跳牆的一天啊?”黑
衣男子似乎是頗爲有趣的看着宴長安生氣而又憤怒的樣子,竟然還忍不住出聲調侃了起來:“現在如此激動,怎麼沒有見着當初玉連公主嫁給皇上的時候,你激動了?”
“皇上?”宴長安眉頭一皺,而後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你是昊天闕的人?”
“誰說我是他的人了!”黑衣男子的表情明顯有點不自然,而後轉頭立馬岔開了話題,聲音也冷了下來,不耐煩的道:“識趣的話,就趕緊讓開,我們主子急着見玉連公主,沒有時間在這裡和你乾耗。”
對方這樣子,反而讓宴長安的心中升起了懷疑。原本不是很確定和昊天闕有關,可是看見對方這種表現,他忽然覺得無論是綁架泊兒,還是現在射傷了安玉連,都跟昊天闕脫不了干係。
真是沒有想到,靖國的皇帝竟然如此不守信用,出爾反爾!
此刻,急火攻心的宴長安並沒有注意到對面的男人嘴角流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走!”
說完自己應該說的話之後,那名黑衣男子便立馬吩咐手底下面的人快點將玉連公主給帶走。
“別想走!”宴長安當然不會讓他們離開,伸腳一勾,將方纔那個黑衣人掉落的匕首勾起來之後,便緊緊的握在了手中。
“不留下她,你們一個人也不要想走!”
宴長安怒道,身形如同閃電一般掠了出去。
站在不遠處的黑衣男子眼神一閃,而後一個虛招也發了出去。
幾個回合下來,黑衣人那邊雖然人多,可是竟然分毫傷不了宴長安,而且還被對方給殺死了一個人。
“大人,怎麼辦?”
“走!”黑衣男子看起來並不戀戰,輕聲吩咐了一句:“將玉連公主扔下,其他人速速撤退。”
離他最近扛着玉連公主的黑衣人一愣,可是還是很快反應了過來,將肩膀上面的玉連公主往宴長安那邊一扔,便飛身跟着黑衣男子離去了。
“玉連!”宴長安連忙過去將安玉連抱在了懷中,也因此失去了追趕他們最好的時機。看着女子蒼白的臉龐和肩膀上面已經凝固了的血跡,他忍不住額頭上面都爆出了一條條青筋。
“昊天闕!西域與你勢不兩立!”
說完這句話,他輕輕的低下頭,用自己的下巴蹭了一下女子的柔軟的頭頂,而後飛身向着容府的方向而去。
現在整個瀛都裡面,能夠庇佑他們的,恐怕就只有容府了。
半個時辰之後,一身白衣的宴長安抱着安玉連出現在了容府的門口。
“玉連,再堅持一下。”
肩膀上面的箭雖然不深,可是箭上抹了令人昏迷的藥,故而,安玉連一時半刻也醒不過來。只不過,她這傷口再不處理的話,就要感染了。
“開門,”宴長安伸出另外一隻空着的手,按在門上的鐵環上面用力的扣了一下。
硃紅色的大門立馬便從裡面打開了,看見門外的人,褚恆愣了一下,剛想問對方是誰,目光便落在了玉連公主的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