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對方先對自己口出狂言,若非她的嘴巴不乾淨,自己也不會動怒。
獨孤家?勢力強大?那又如何?
她容詞從穿越至今,一路被嚇過來。難不成因爲對方背景深厚,自己此刻還要乖乖低頭不成?
哪有這樣的道理?
容詞根本就沒有將獨孤晴雪口中的威脅放在眼中,不過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地上碎成兩半的血玉,而後直接轉身走人了。
這一次,她不管什麼的人再怎麼叫喚,都沒有再回頭。
少女纖瘦的天青色身影不過一會兒就消失在了偌大空曠的大街上面。
第一次見到有人竟然敢這麼無視自己,孤獨晴雪反而氣笑了,她嘲諷道:“這就是那大名鼎鼎的容公子?弄破了我獨孤家的東西就這麼走人了,什麼教養啊!”
靜靜停留在大街中央的馬車上面,她坐在甲板上面,一字一句的冷聲罵道。那樣子,彷彿恨不得現在就將容詞抓過來,然後惡狠狠的打一頓。
司少卿實在聽不下去了,他這小師妹背景深厚,平時在師門裡面又受人吹捧,驕縱慣了,就是自己遇見她,也會讓着她兩分。
如今,容詞索性就將對方視若生命的寶貝血玉給射碎了,也難怪一向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的小師妹要發飆了。
“今日的時候確實是你過分了,早跟你說過駕馬的時候要小心點,你爲何忽然從巷子裡面便直接衝了出來了?”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孤獨晴雪臉色一漲,而後理所當然的說道:“你怎麼不說這大街這麼寬,她偏生要站在我的馬蹄下面?再說,最後大師兄不是也將她給救下來了嗎?”
人沒受傷,關自己什麼事?
司少卿頭疼的摸了摸腦袋,罷了罷了,他這小師妹自己是沒有辦法跟她交流了,還是要師父來懲治對方。想起自家師父,剛剛容詞隱忍的差點吐血的模樣又冷不防的撞進了自己的心裡面。
他走到了馬車上面,而後無奈道:“師父,畢竟是第一次見面,你方纔爲何故意爲難容公子?”
“爲難?”馬車內蒼老的聲音裡面竟然噙着一絲玩味,他道:“這小子聰明,爲師喜歡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會爲難呢?”
“噗!”聞言,司少卿差點一口血吐出來,原來故意用內力把人家逼得連連倒退是師父賞識別人的表現啊?如果是這樣的話,真希望自己永遠沒有被賞識的那一天。
“大師兄,我看那容公子和你也不是很熟的樣子,你幹嘛總是幫着他說話啊?”
獨孤晴雪有些不滿的抱怨道。
礙於她的身份,周圍巴結她的人簡直數都數不過來。可是雖然自己在師門之中混得如魚得水,這個大師兄對她還是不冷不熱居多。知道對方的背景同樣深厚,獨孤晴雪還以爲對別人冷淡是他一貫的作風。可是沒有想到的是,今天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幫那容輕說話。
難不成,那容輕真的有那麼特別不成?
可是爲何,自己卻一點都沒有看
出來呢?
迷惑不解的獨孤晴雪將這件事情暫時放在了心裡面,可是對於容詞,她可算是真的記恨上了。
畢竟,自己無上尊貴的血玉竟然被她這麼輕描淡寫的給射穿了。這件事情,她要是吞下肚子裡面去,她就不是獨孤家的女兒了。
司少卿才懶得管她在想些什麼東西,不過是輕描淡寫的拋下一句:“他是我的朋友,你若是亂來,也要客氣點。”便不再說話了。
獨孤晴雪狠狠咬牙。
而這邊,容詞卻是拖着一副受傷的身子艱難的回了容府。
在外面還強撐着裝作若無其事的她,一進房就忍不住癱倒在了牀上。
少女大口的喘了一下粗氣,彷彿想要將心中的悶氣給喘出來。
原本安靜的房間之中忽然傳出一聲細微的“嘎吱”聲,而後內室的櫃子旁邊開了一道小門,一名藍衣女子從陰影之中走了出來。
對方穿着一身廣袖長裙,頭上插了一根流蘇墜子,光潔飽滿的額頭之下一抹輕盈的面紗罩在了上面。她緩步走到了容詞的身邊,而後伸出手來在對方的手腕上面探了一探。
察覺到脈搏之下翻涌的血氣之後,帶着面紗的女子忍不住微微一愣,而後一道輕柔的聲音從口中傳出,道:“你這是怎麼了?出門了一趟,回來竟然帶着內傷?”
要是宴長安在此處的話,肯定會十分的驚訝,因爲這聲音可不就是對外已經香消玉殞了的玉連公主嗎?
昊天闕如今已經張貼皇榜,整個靖國,乃是是西域都認爲玉連公主已經是一介死人了。
誰會想到她竟然大搖大擺的就藏身在瀛都之中,還躲在容詞的府邸裡面。
牀上,容詞有氣無力的嘆了一口氣,似乎也習慣了玉連公主時不時的從暗室之中自己冒出來。兩人都是女子,她也沒有什麼好忌諱的。任由對方坐在牀榻邊上,她無奈道:“今日也不知道倒得什麼楣,在慕家看了一場戲無端端的差點引火燒身不說,出門之後竟然又碰見一些莫名其妙的人。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爲何會受內傷。”
那馬車裡面的人說出手就出手了,根本就沒有給她半點反應的機會。
想到此處,容詞直接從牀上翻身坐了起來,而後雙腿盤坐,打算運功療傷。
玉連公主倒是在邊上若有所思的道:“慕家?可是上次尋到鄴城去的那個刁蠻的郡主?”
對於慕天,她還是有幾分印象的。對方在鄴城畫舫上面差點甩她一鞭子,還有宮宴上面自己出手教訓了對方。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她對自己的敵意貌似都是因爲那個無意於她的靖國皇帝昊天闕?
在慕家看得一出好戲?慕家不是因爲大國師而鋃鐺入獄了嗎?
玉連公主疑惑的目光望過去。
容詞倒是毫不隱瞞的點了點頭,而後道:“你想的沒有錯,就是上次那個想要甩你鞭子的慕天慕郡主,只不過,以後,恐怕要改口叫她王妃了。”
“王妃?”玉連公主一訝,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靖國
皇室的子孫稀薄,除了已經登上帝位的昊天闕,可就只剩下昊霖一個王爺了。
莫不成?
想到這個可能,玉連公主咂舌感嘆,道:“難怪上次在宮宴上面,小王爺將自己的衣服脫下披在慕天身上,原來是早就對她情根深種了啊!”
她也是個明白人,不過片刻就聯想起宮宴上面的事情,臉上隨即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像是想起了什麼,她的目光又落在了容詞身上,問道:“在慕府看了一場戲我知道了,那你這身上的傷又是從何而來?”
總不可能是在慕家裡面受傷了吧。
端坐在牀上的容詞瞥了她一眼,心想着這玉連公主和司少卿也算是老相識。聽那獨孤晴雪一口一個大師兄的叫司少卿,說不定玉連公主也認識她。
“你可知獨孤家?”
“獨孤家?”玉連公主一愣,眼神之中劃過一絲驚愕,似乎有些意外容詞竟然會忽然提到這三個字。
看見她的神色,容詞有些失望,無奈道:“怎麼?連你也不知道嗎?”
要是玉連公主也不知道的話,恐怕自己就只能夠去問問昊天闕了。
“這倒不是,”令人意外的是,玉連公主愣怔過會便馬上搖了搖頭。她沉思道:“實不相瞞,我對孤獨一族知道的也不多,不過是因爲恰好有個師妹是那一族的後人,所以稍微瞭解一點。”
連西域的公主都說自己知道的不多,那孤獨一族是有神秘,多強大啊!
還有她說的師妹,難不成就是今日的孤獨晴雪?那馬車裡面傷了自己的人豈不就是她的師父了?
容詞的額頭滑下了兩道黑線,不知道玉連公主知道自己得罪了她的師父和師妹,會不會直接現場給她一掌啊?
算了算了,她還是不要冒險,先不要告訴對方好了。
玉連公主見容詞不說話,雖然好奇對方怎麼忽然想到了問這個,倒還是將自己知道的告訴她,道:“你可知道冰魄國?孤獨一族就生活在冰魄國之中,準確的來說,獨孤一族是冰魄國裡面唯一的大家族,實力甚至能夠和冰魄國的皇室抗衡。”
“冰魄國?”容詞一愣,而後問道:“就是那個生活在無盡海域的海島之中的國家?”
玉連公主點了點頭。
沒有到獨孤一族竟然有這麼大的來頭,難怪那獨孤晴雪的口氣竟然敢那麼大。對方額頭中間先前掛着的那個血玉一看就不是凡品,既然能夠把這樣的東西帶在對方的額頭間,想必她在獨孤一族的地位也不會低到哪裡去。
孤獨一族的後人嗎?如今不該得罪也得罪了,她容詞問心無愧。不管那冰魄國多厲害,孤獨一族多厲害,奉陪到底就是了。
只不過,提起冰魄國,容詞忽然想起來端君陌此番就是爲了到冰魄國求醫。過去了幾個月,不知道對方現在身體怎麼樣了?可曾找到冰魄國,那神醫又可曾答應他爲他診斷了。
容詞的心忍不住慢慢的跑遠了,可是玉連公主的好奇心卻被勾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