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護衛也是人,”安玉泊皺了皺眉頭,似乎是覺得跟對面的人說這些話很沒有意義,故而說到了一半,他便閉上了嘴巴,戒備的問道:“你將我抓來有什麼目的?”
他雖然天真單純,但是並不是傻子,已經感覺出來對方來者不善。
“稍安勿躁,”男子輕輕一笑,而後道:“在下費了一番功夫將小王子請來,是有事相求。”
“有事求我?”求人可不是這樣的態度。
安玉泊並沒有因爲對方的話有所掉以輕心,反而退後了兩步,眯起了漂亮的眼睛,思考着對方話中的可能性。
黑衣人因爲他的動作挑了挑眉頭,脣邊溢出一絲不屑的冷笑。在抓到安玉泊之前,他已經仔細的調查過了。根據資料顯示,安玉泊因爲身體的緣故,是個完全不會武功的廢人。
也就是說,在這荒郊野外,只要自己願意,完全可以像老鷹逗弄小雞一般逗弄對方。而他,不管玩出什麼花樣來,也逃不了自己的手掌心。
“我聽說,安王子此次從西域千里迢迢而來,是爲了靖國的天幽石?”懶得浪費時間,黑衣人直切主題。
“並不是,”安玉泊搖了搖頭,用天幽石爲自己治病是父皇的意思。他此次前來靖國,只是希望,將皇姐的遺體帶回去。少年的眼中閃過一絲落寞,皇姐是個很愛的乾淨的人,若是屍身一直留在靖國,她在天上也會不開心的。
少年的心思單純簡單,如同透明的水晶一般,不摻一絲一毫的慾念。
他擡起頭道:“我知道你想要幹什麼了?你是想用我來換天幽石吧?”
這話說出來可能有點荒唐,但是卻確實如此。
他若是再靖國出了事情,到時候必定會引起西域和靖國的動盪,以父皇的脾氣,恐怕直接出兵西域都是有可能的。如此,靖國皇帝若是明白這一點,就只能夠拿出天幽石來換他。
“說的對,又不對。”黑衣人的眼中劃過一絲不耐煩,而後冷笑道:“不要以爲打起來,我們靖國就真的會怕了西域。”
說到這裡,他似乎想起了什麼一般,話音戛然而止,默默的閉上了嘴巴。
這個小子看起來天真無邪的樣子,卻是一直在套自己的話。從方纔到現在,他已經泄露了太多的信息了。
此地不宜久留,黑衣人的眼中閃過一絲冷意,而後身形一閃,快速的來到了安玉泊的面前。
“你要幹什麼?”
“安分一點!”一聲冷喝出口,下一秒鐘,一個手刀便落在了少年的頸脖之後。安玉泊眼前一黑,順着對方的手倒了下去。
閉上眼睛的最後一秒鐘,他發現門口的牆院後面竟然還停留着一匹馬,想來自己原先是直接被對方從馬背上面扔了下來。
思緒剛剛到這裡,腦子已經跟不上,他昏沉沉的暈了過去。
黑衣人再沒有看眼前的少年一眼,將人給扔上馬背之後,自己也利索的翻身上馬。
馬鞭揚起,兩人一馬不過一會兒就消失在了茫茫的荒野之中。
瀛都皇宮。
“小王妃,等等,”端君陌伸出手,拉住了想要掏出腰牌進宮
的容詞,睨了一眼對方的裝扮,而後淡淡的道:“你這模樣進宮,難免會引起轟動,從側門走。”
容詞低下頭,眼前一片紅,這纔想起來自己因爲着急,所以連衣服都忘記換就直接進宮了。
她點了點頭,道:“聽你的。”
紅色確實太過於招搖明顯,不過放在端君陌的眼中,倒不是什麼難事。只見他擡手將身上的披風給解了下來,而後披在容詞的身上,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便將對方嬌小的身子裹在了中間。
穿在端君陌身上剛剛好的衣服,到了容詞的身上,竟然就變得如同被單一樣大了。
看了看少女瘦弱的身子骨,端君陌一本正經的搖了搖頭,道:“如此瘦弱,看來還要再養養。”
容詞翻了一個大白眼,說話之間,對方已經單手抱着她借力騰空而起,向着高牆那邊翻了過去。耳邊有呼啦啦的風灌過來,容詞翻了一個大白眼,而後道:“要養的這麼好做什麼,到時候胖了你又嫌棄了。”
“不嫌棄,”端君陌低低一笑,聲音如同咬耳朵一般,小聲道:“胖點好生養。”
“噗噗!”猝不及防的撩妹情話,容詞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心裡震驚對方竟然如此無恥,說出這樣的話還臉不紅心不跳的同時,自己卻漸漸的已經紅了耳朵。
“好好翻牆,別說話。”
半響之後,她只能夠低下頭,悶悶的憋出了一句。
這輩子,看來是栽在了這個男人的手中了。
“是,爲夫定會好好幹的。”
男子輕聲一笑,也不知道是想到什麼,臉上竟然也浮現出了可疑的紅暈。
不過片刻的功夫,兩個人便已經來到了承安殿的外面。
容詞向來沒有通報的習慣,見着殿門並沒有讓端君陌停下來,不過吩咐了一句,道:“繞過侍衛,直接翻窗戶進去。”
男子四處環視了一圈,見承安殿外面有兩撥侍衛兩回巡視,門口的臺階下面還站着幾個太監。容詞說的這麼輕車熟路,顯然這件事情已經幹過了很多遍了。
難道說,在瀛都的時候,容詞經常做這件事情?
他不在,這小女人竟然去翻男人的窗戶。看來,是要找個時間好好教訓一下了。
男子的手一緊,抱着容詞的速度加快,不用對方指路,就在兩批護衛換班的時刻,如同鬼魅一般閃了過去。
半分鐘之後,兩個人都落在了承安殿之中。
可是令容詞驚訝的是,昊天闕並沒有如同往日一般坐在龍椅上面批改奏章,整個承安殿之內悄無一人。
這安靜的能夠聽到更漏的聲音,竟然顯得有點可怕。
“怎麼沒人?”昊天闕的貼身太監還在外面,按理說的話,他是應該不會不在這裡面的呀。
就在容詞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刻,端君陌伸出手指了指內室,而後淡淡的道:“在那裡。”
他的武功高深莫測,耳聽六路,眼觀八方,早就在進來的那一刻,就已經發現內室之中有人了。
而且,這空氣還隱隱約約的瀰漫着一股特殊的味道。
他皺了皺眉頭,顯然是對
着味道很不喜。
容詞卻是在聽見他的話之後,已經擡腳走向了內室,掀開簾子的瞬間,一股濃重的酒意撲鼻而來,讓她忍不住嗆了一口。
認識昊天闕這麼長的時間,她當然知道,對方不是一個色令智昏,只知道終日沉迷於酒色的皇帝。故而,這承安殿之中瀰漫着的一直都是一股龍涎香的氣息,可是今日怎麼這麼大的酒氣?
她猛地掀開了簾子,內室中的狀況也毫無遮掩的顯露在了她的面前。
下一刻,裡面傳來了一聲女子的尖叫聲。
“啊……容大人?!你……你怎可如此無禮?!”
只見在內室最裡面,那張寬大的龍牀之上,一名女子正躺在牀上,而昊天闕……
很顯然,容詞正好撞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有些沒有反應過來的她,當場愣在了那裡。
那女子羞憤更加,惱怒道:“容大人……你……你這是想死嗎?”
說話之間,她一邊伸手去拉牀上的被子,可是另外一隻手卻沒有推開身上的男人。
看模樣,羞怒之下竟然還藏着一股子享受。
容詞愣了三秒鐘,總算明白了自己看見了什麼,饒是她臉皮再厚,見過再多次豬跑,這一次也是忍不住鬧了一個大紅臉。
誰能夠想到一向一本正經的昊天闕竟然大白天的做這種……好吧,說來錯也在他們,應該去讓太監稟告一下再進來的。
好在,這女子方纔雖然尖叫得大聲,可外面的那些太監都很有眼力勁,私心裡面以爲是他們從未嘗過人事的皇上太過於厲害,故而,沒有一個人敢進來破壞好事的。
這無形之中也爲容詞少了一點點的尷尬了。
反應過來之後的她,連忙說道:“你們繼續你們繼續,我先出去了……”
天啦嚕,竟然撞見了這種事情,以後看見昊天闕,別人不尷尬,她都尷尬啊!
就在她要退出去的時候,內室之中卻忽然傳出來一聲男子的低吼。
“容詞……”
正要收回腳步的容詞一愣,不會吧,這是要找她算賬?
別啊,繼續啊……
邁腳正準備開溜,沒有想到,昊天闕的聲音卻繼續傳了出來:“容詞……爲什麼……我愛你不比他少,爲什麼,爲什麼你總是看不見!”
男子的聲音帶着宣泄之後的痛苦,方纔那尖叫的女子卻彷彿什麼都沒有聽見一般,使勁的鑽進對方的懷中,用力的抱住他,迴應道:“皇上,我愛你,我愛你……奴婢愛你……”
簾子外面的容詞如遭雷劈,久久都沒有反應過來。
就算她是傻子,也知道眼前是什麼情況了。
很明顯是昊天闕喝醉了酒,將那個宮女當成了自己,說出了那樣的話,卻偏偏還被她聽見。
牙齒微微用力,咬破了下脣,頓時一股血腥味蔓延了出來,充斥了整個口腔。
“鬆嘴。”
一隻手伸過來,捏住了她的下巴,而後拉住她的手,將她直接拉了出去。
無視外面的太監,不願意翻窗的端君陌直接帶着容詞走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