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聽我的命令,我就斃了你。”
他一臉奸笑,把槍口對準我的胸口,這是一把女士手槍,大小和煙盒一樣,我聽新聞有一個縣官剛到任,就被這樣的一隻小槍結束了性命。這種武器平常很難見到,除非是專門暗殺的組織。
“你也知道,這次有各國的專家高人,想要騙他們可不容易,免不了麻煩兄弟你幫襯着,你是這夥人的領導,即便年紀沒有他們大,但是你有國府的授權,這是他們必然要聽你的的根本。你其實不用爲難。”
我聽懂了,這傢伙想讓我假公濟私幫他做事,“行,我答應你。”
“好,那……你的祖傳寶貝呢?”
“你這話好奇怪,誰會把家傳的寶貝帶在身上?那不是太蠢了嗎?而且你要問我那東西在什麼地方,我也是說不出來,哎呀,這幾年記性差了,好多事情都忘得一乾二淨。”
“楊玉成,你別逼我,我……我可是會殺人的。”
“別騙人了,你手裡的槍根本沒子彈,就算有子彈,你也沒那個膽子,這樣,你殺了我,我給你一百大洋,算是賞給你的。”
他被我氣得渾身發抖,我看準時機一把搶過他手中的槍,立即將他制服。
“看在咱們曾經是兄弟的份兒上……饒了我。”
“不行,你讓我憋了一肚子氣,我必須殺了你不可。”
我扭住他的脖子,咔咔作響,他雙眼暴突,七竅流出鮮血,面色紫黑。
“住手!”一個女人在我身後喊道。
我抓着他轉過身,發現叫我的女人是何佳妮,只是剛纔語氣急促,都有些認不出來。我一副茫然不知的樣子,手中還是死死把這個企圖殺死我的人抓在半空,他的四肢張牙舞爪,像是要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你快住手。你再不住手……我就開槍了。”
雖然我不知道這兩個人是什麼關係,但是我相信絕對不簡單。何小姐的槍口指着我的眉心,這個女人瘋了,我不確定她會不會扣動扳機,她嘴脣抽搐着,眼睛惡毒地盯着我。
“沒機會了。”說罷我手上用力,掐死了這個男人。
“砰!”
沒等子彈打過來,我已經一腳踢中何小姐的腰部,她被踢飛很遠。
“斬草務必除根,對不住了。”
我從地上撿起何小姐的那把手槍,槍口對準她的胸口。
正在這時,洞裡突然走進幾個人,他們全體穿着藍色中山裝,手中拿着毛瑟,槍口對着我。站在他們第一個的是一位光頭露出戒疤的壯漢。
“放下你手裡的槍,楊先生。”
我嘆了一口氣,“好”,說罷把槍口指向自己的太陽穴。
“你這是做什麼,我們受命保護二位,請不要爲難小的們。”
“這樣啊,算了,之前的事情我也不追究了,把那個男的厚葬了吧,至於何小姐,她醒來後我會登門道歉的。這一路舟車勞頓也夠辛苦的,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休息一下了?”
“對不起得很,那個日本專家也不來了,剩下的一個英國人、一個蘇
聯人,都說抓緊過來,我看過不了幾分鐘他們就會過來。”那戒疤大漢說道。
我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他們已經把何小姐接出去,把那具被我掐死的屍體也帶出墓道。我一個人在裡面百無聊賴,渾身燥熱,靠着石壁才能涼快些,兩手扶在上面,竟然摸到幾行字,
“驚鴻一去三千歲,更無音和舞,長覺幽恨共華髮,銀光飛零雨,算算無情催心老,面面竟不語,彩蝶流連塋頭幡,傷悲未曾止。”
我本以爲是開鑿墓洞的人刻下的,但是字跡娟秀,頗有些瘦金體的味道,我想不出是誰留下的作品,正在這時,一股風從洞口吹來,我也因此聞到了和之前一樣的雪茄煙的氣味。
“楊總指揮,我來給你介紹,這位是蘇聯考古專家海克洛夫,這位是英國博物館學家金凱莉小姐,二位,這就是我們國家在這項偉大的工程上的總指揮,楊玉成先生。”
這兩個外國人在聽了一頓中國話之後,很快明白了我的身份,先後伸手過來向我握手。那個海克洛夫是個虎背熊腰的大個子,兩顆藍眼睛總是睜不開,他的頭髮也十分潦草,好像是塊被懇壞的田地。
金凱莉穿着一件黑色風衣,外面那麼熱,她難道不怕熱嗎?我看她的懷裡鼓鼓的,猜想她腰裡一定有什麼大傢伙。
“我之前就聽說過楊先生了,你是前清陝川總督楊必隆的孫子、花旗鎮第一富豪楊天烈的兒子,可是大大的有名啊。你之前的發現也很有價值,我和我的同事們都很欣賞。”
“我看未必,剛纔你也是這麼和何小姐說的。楊總,你剛纔一直在這墓道里面等我們嗎?”
“不錯,一時閒來無事,在這牆上留着幾行小字。”
我把那刻在牆上的一行字展示給他們,他們兩個卻好像發現了寶藏一樣瞪大雙眼,
“這……就是玄機墓的口訣吧?”
“玄機墓?什麼玄機墓?”
“楊總就不要考我了,這玄機墓還是你提出的,說是從一本叫《葬經》的書裡找到的線索,可能是通往一個存放大量寶藏的地方。”
“你是說《葬經》?”
“是啊,怎麼,楊總你忘了?”
我哈哈大笑,“是啊,忘了,腦子好久沒用過了。”
“那這麼說,我們幾個就不用進去了,裡面機關無數,刁鑽又惡毒,要是沒有你楊總指引,我們誰也進不去。”
我看了看站着像大狗熊一樣的海克洛夫,“不對啊,明明有人早一步領略過了,海克洛夫先生,你覺得呢?”
“好吧,你既然發現了,我也不會否認,我確實進洞查看過,但是沒有什麼發現,又原路退出來了。這件事情,金凱莉小姐可以作證。”這個蘇聯大漢說道。
“好好,我不追究。既然二位對這個墓葬已經有了一些瞭解,咱們不妨說一下研究的結果,前面還有一段路,咱們邊走邊談。”
海科洛夫走在最前面,激動地說道,“玄機墓是我見過最有趣的陵墓,我的意思是這個陵墓的結構是我從未見過的,這條墓道的左邊是一個大型殉葬坑,預
計有上萬輛車馬泥塑,墓道的右邊是一座仿照當時皇宮建造的宮殿,我使用探測儀器考察了一下,在墓葬的中心有一個巨大的能量場。”
“海科洛夫先生說的不錯,我懷疑裡面除了機關暗道,還有一種超自然力量的存在。當然,現在的證據還不足以支持我的論點,而且在這一道門之後所有的搜索信號就都消失了,我們不知道後面是什麼情況。”
我打着火把照了照面前的一座石門,和我之前遇到的沒多少不同,只是上面也有一些斷殘的詩句,
“佛緣花事了,香消更無痕。乾坤當對調……”後面的字跡模糊,不能辨認。
“這之前有誰來過沒有?”
“之前是候家英侯先生主持,他帶人在這洞裡面幹了三個月,沒出什麼結果,僅有的那個佛骨鏡函也因爲侯先生的謹慎沒敢打開。對了,還有一條人命搭在這兒了,那個人叫薛維勇。”
“薛維勇?”我大吃一驚,“是那個和我同鄉的薛維勇?”
“確實,他早先在侯家英侯主任手下當顧問,可是遇到了一點小意外……我們當時全力搶救,可惜,還是慢了一步……”
我的腦子嗡嗡作響,心口好像被人錘了一下,薛維勇是我從小到大的好兄弟,他的父親是我家的護院,我還記得第一次遇到牛頭分身還是因爲誤闖了他家老太爺的回魂陣……
“遺體在哪裡,我要看看。”
“就在這洞裡面。當時遇到一點突發情況,薛組長身先士卒,結果被那怪物逮住……唉,不說了,當時的情形太慌亂了,我還被那個怪物抓了兩下。”
他露出胳膊,兩條深深的疤痕映入眼簾。那個英國的女學者金凱莉立即從風衣裡面掏出一隻放大鏡,仔細觀察他的傷口。
“真是奇怪,既不是燒傷也不是刀傷,傷口卻很深,你親眼見過那個怪物了,他長得什麼樣子?”
“呃,身材短小,有八根手臂,行動非常快,對了,他們是一羣的,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這半個月都沒有人再進入。”
八臂哪吒,他不是在東海下面嗎,怎麼又出現在這個地方,難道是衝着我來的?
“就在這片水潭下面,因爲水質渾濁,我們當時誰也沒有發現下面有這些怪物,想想真是後悔。我們也找人測試過,這下面不過是一個水溝,深度不超過五米,也沒有出口,不知道那些怪物是從什麼地方進來的。”
“你說這裡有過發現,侯主任說那是佛骨鏡匣,有什麼根據嗎?”
“是一個道士說的,我開始還勸主任——‘道士是修仙的,佛陀是證悟的,都覺悟了還求什麼仙,仙是仙,佛是佛’,主任聽我說這話就不理我了,我是招誰惹誰了?”
“那個道士是何方神聖,現在還能找到嗎?”
“城外十五里有個獨清觀,那個老道士就在道觀裡面。楊總如果有意,卑職可以代爲引路。”
我擺了擺手,繼續跟這兩個外國專家向裡面走,沒多久就到了一塊被黑紗遮蓋的石碑面前,
“三位,咱們到了,這就是上次發現寶物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