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陵今日心情大悅。那麼多奇珍,不論是轉手牟利,抑或是留由自用,都是爲化虛宗平添了幾分助力。
只是,摸不準那賣物之人來歷,有些可惜!若此人背景淵厚,則多多結交一番,以期能繼續合作。若果真是獨來獨往、一介散修,倒是不介意作些殺人越貨之行徑。一個金丹中期的修士,手中竟能掌握如此數目巨大的天材地寶,其中沒些緣故說道,誰會相信?
剛和褚茂溝通完具體細碎,徐陵就遛來看望心上人了。還未踏入玄清寶齋,他就呼喚起來:
“昔寧!我來看你來了!”
見徐陵風風火火、春風得意的模樣,昔寧仙子無奈皺眉。這徐陵咋恁的如附骨之蛆般陰魂不散!
邪飛收起冰綢,面色自然地對徐陵說道:“徐公子。我們又見面了!”
“真是巧啊!邪道兄是來訪友?還是尋寶?”徐陵見邪飛打招呼,頗帶意味地問道。這邪飛先前說與這昔寧仙子並無瓜葛,三樓交易剛完成,他便推脫身有要事,不想竟是跑到玄清寶齋來了。
邪飛一愣,隨即明白徐陵的小心思。自己確有些自相矛盾,只感慨造化弄人。輕笑一聲道:
“呵呵!邪某確是來尋寶的。這匹上品冰綢法寶即是方纔盤下。”
言畢,邪飛神識一動,一緞藍色霞光閃現。輕盈冰綢帶出一道寒冷的氣流。邪飛單手微微一伸,冰綢如藍色靈蛇般捲曲在臂膀上。
雖然邪飛證明了自己並無他意,可是徐陵卻臉色灰黑,火由心來。這冰綢別人不熟悉,可是他卻認的清楚。這綢緞分明就是昔寧仙子相持多年的護身法寶,怎麼可能會轉於一個不相熟稔的男性修士?他莫非是拿來顯擺,抑或是嘲笑自己自作多情?
邪飛見徐陵面上陰雲密佈,心下以爲自己在此礙事,就連忙告辭道:
“邪飛今日得此一寶,心滿意足。就不再多留。徐公子與仙子慢敘。告辭!”
聽邪飛如此一說,徐陵本就陰沉的臉色更顯忿忿之意,雙目射出毒光如一條條吐芯的毒蛇般狠厲。什麼“心滿意足”?邪飛那無害的表情越是自然,在徐陵眼裡越像挑釁!
冷哼一聲,徐陵輕瞥邪飛一眼道:“恕不遠送。道兄走好!”
昔寧仙子哪能猜不出徐陵如此明顯的憤怒,樂呵呵的笑道:“呵呵!道友竟與徐公子是舊識。如此爲何不多留一時片刻,敘些趣事豈不美哉!”
“在下與徐公子剛敘過不久,就不打擾了。告辭!”邪飛如何知道徐陵那花花腸子,見其不悅,哪會去貼人家冷臉,邪飛可沒那閒情去擾別人美事。
“呵呵!那昔寧就不留了。道友自便,得空我去找你玩去!”昔寧繼續火上澆油,不爲別的,只爲暗示徐陵。至於暗示什麼,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邪飛也不多言,留下句“後會有期”後拔腿走出玄清寶齋。在二樓又轉了幾間店鋪,就邁着悠閒的步子下到一樓。
一樓依舊是人潮涌動、熱鬧非凡的景象。邪飛本來就無事可做,而且現在時候尚早,就隨着人流在各櫃檯前尋寶。
不過邪飛這次還是有收穫的,半個時辰不到,就購下兩種煉製歸元丹的藥材。分別是:五百年的紫參兩株與三百年無花果兩枚。這兩種藥材邪王牌裡都沒有,並不是因爲其稀缺罕見,只是邪飛在死域裡並未採集到。邪王牌裡的藥材都是些有着明顯靈力波動的奇珍,而這兩種藥材除了年份悠長,否則就價值一般了。
現在煉製歸元丹也就只差一個品質不錯的藥鼎了。煉製歸元丹需要耗時很長,具體時間根據修士的修爲與煉製手法長短不一,當然一個好的藥鼎不僅能縮短煉丹時間,更能提升成丹的效率與品質。歸元丹適合大乘期以下所有修士使用,當然修爲越高,作用越小。主要用於恢復功力與治療損傷,是金丹期以上修士不可或缺的配置。
雖然歸元丹對自己作用不大,但卻可以換不少靈石當酒錢。何樂而不爲呢?
一樓都是一些散修廝混的地方,龍蛇混雜,修爲偏低。出售的寶物大都品質低劣,對於邪飛來說不堪大用。現在落霞島那麼多的高手,怎麼也有不少識貨之人,如何也不會叫明珠蒙塵。
邪飛逛了半天后,趣味全無。不知是自己眼界太高,還是根本不識廬山,反正邪飛決定去醉仙樓喂喂酒蟲了。法寶這東西雖聊勝於無,但關鍵時候低劣的法寶卻會貽誤戰機,搞不好還會飲恨而終。比如——
對敵時,祭出一件護體寶甲,並期望能抵擋下敵人的攻擊,爲自己釋放殺招贏得時間。可由於品質太低,未能抵住攻擊,大招沒放出來,反被重傷,就不是鬱悶那麼簡單了。
再說,邪飛上次與翔風、大蟒戰鬥時就發現自己的身體強度與一般的上品寶器差距甚小,一般的寶器能在上面留個痕跡就算不錯了。
邪飛剛走出落霞集,就見一衣衫襤褸神色怪異的孩童迎來。
“先生可是邪飛前輩?”那孩童躬身行了一禮,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正是!”邪飛有些莫名其妙。這小孩與自己並無半面之緣,如何會認得自己的?
“哦!是前輩就對了。這是一位陸前輩託我轉交前輩的。”那小孩邊說邊拿出一封書信和一丙斷劍。
邪飛接過,臉色大變。
這斷劍沒有中間到劍尖的部分,而在剩餘劍身與劍柄的交接處刻有“穿雲”二字!這分明就是被斬斷的穿雲劍!從材料到煉製手法來看,確是穿雲劍無疑。
邪飛沒有心思去品酒了,焦急地趕到住處,撕開信封。
書信原文只有寥寥幾語:
邪飛道友,別來無恙!這柄斷劍其意如何,道友定然明瞭。道友若無事,還請移駕四方樓,令妹正翹首以待。
“嘭”的一聲,紅漆四方桌在邪飛的暴怒中化爲翻飛的木屑。
稍稍平復下翻涌的氣血,邪飛手中泛起青金色的丹火,書信便連塵埃都未留下,就被焚燒一盡。
龍有逆鱗,觸之皆殺!要說這個世上還有誰是邪飛在乎的人,那婉兒絕對居於首位。邪飛無論如何也不會叫她虎口犯險。就是不明白他們是怎麼找到婉兒的?自己與婉兒相識根本沒外人曉得,婉兒及其父母也不會自己送上門去吧!
木已成舟,邪飛也不多想,當下救出婉兒纔是正事。要是因爲他使婉兒受到傷害,他是怎麼也不會原來自己的。
眼下落霞島風起雲涌,各方勢力都有不少高手前來助陣,這四方樓是那四方城在落霞島的駐地,裡面定有不少元嬰期高手坐鎮。自己單槍匹馬前去,估計是凶多吉少。可目前時不我待,每多耽誤一刻,婉兒便要多受份無妄之罪,他可不相信四方樓裡都是正人君子。能留下婉兒一命,也是藉以引誘邪飛自投羅網之故。
“哼!”邪飛雙目通紅,凜冽的殺意乍現乍滅。
走出房間,正是中午時分,酒樓里人聲鼎沸。這份熱鬧不屬於邪飛,他也沒心思融入其中。
“小友可願陪老朽對飲幾杯?”
邪飛還未踏過門檻,耳邊就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這聲音很熟悉,正是前些天偶遇的青木老者所發。
邪飛轉身,眼睛在二樓一掃而過,那青木老者正微笑的看着自己。邪飛雖然心繫婉兒安危,但畢竟隻身一人前去也難以穩妥,心念一轉,就決定先做好準備再動身。而青木老者在海外修界紮根無數年,想必能有些有用的建議纔是。
走到青木老者身前,邪飛抱拳一禮道:“老先生好雅興!在下說不得又要勞先生破費了!”
“呵呵!小友客氣了!請坐!小友形色憂慮、步伐急促,莫不是有急事在身?”青木老者似關切地問道。
“老先生慧眼如炬,在下確有件急事迫在眉睫!今日得見老先生,正好要請教一二,望不吝賜教”邪飛也不隱瞞。
“哦?小友請講!老朽說不得還真能爲小友解惑!”青木老者言語倒也懇切。雖與眼下此青年修士只有兩面之緣,但天性活絡了他,能提點下年輕的後生修士,倒也是一件美事。
當下邪飛就把事情經過大致說了一遍。沒有具體提及飛羽大陸上的恩怨,只道是與四方城有些過節,自己認的妹妹被擄去作了人質,眼下必須要趕到四方樓營救。
青木老者略帶深意地望了邪飛一眼,神色複雜地講道:
“四方樓是四方城在落霞島的駐地,裡面已知的就有一位元嬰中期的高手坐鎮,現在又是特殊時期,裡面肯定還有其他元嬰期修士。你一個金丹中期的修士獨闖,莫說救出令妹,就是能否獨善其身都難以保證!雖然落霞島有明文禁止修士爭鬥,但是若他們用**力將四方樓禁制起來,殺個修士誰能知道?我說你還是從長計議,不要莽撞爲好!”
邪飛頭大無比,救人等於送死,又不能不救,這該如何是好?自己雖能頂上一位元嬰中期的修士,不能使用法寶的翔風最多也只能托住兩位元嬰中期的修士,若四方樓內再有其他修士參戰,自己一方估計就要望風而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