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姣娘打量之際,安凝眼睛一寒,“進來吧!”
窗戶突然開了,飛進一個紫衣女子,“壬忠,拜見主人、拜見夫人!”
“起來吧!”安皓謹淡淡的吩咐,斜眼看了看安凝,只覺安凝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真是可惜了,你怎麼跟了這隻狐狸,要是跟着我,我一定讓你成爲第二個梅逸,不過呢,也沒有關係了,在他身邊,也不賴。”安凝嘻嘻一笑,眼睛一挑,好似事情本該不是這樣。
聽了安凝的話,壬忠衣袖掩嘴,咯咯的笑了起來,“真不乖梅逸姐姐說主人只是在非常場合纔會嚴厲,平時只會嬉笑。”
是啊,在梅逸等人面前,她幾乎沒有任何掩飾,隨隨便便的做自己喜歡的事。
看着壬忠,姣娘心中的夢想徹底破碎了,看着壬忠生的雖不如她嬌豔,卻也是個美人,在清風公子面前,竟然能嬉笑着說話,那是什麼樣的身份地位啊。
看了一眼安凝,安皓謹淡淡的笑了,“小戀,你過來,以後你就跟着壬忠姐姐吧。”看了看壬忠,“凝兒覺得小蓮頗有靈氣,如若好好調教,將來或可用。”
點名這一點,安皓謹只是爲了讓壬忠好好教導,斜瞄了一眼姣娘,以示警告。
“壬忠明白。”不由得上下打量小蓮,果然,一雙眼睛有着靈氣,雖然不是漂亮的小孩,卻也有幾分姿色,“小蓮,以後就跟着我吧,雖然我不能像主人那樣,讓你成爲才華卓絕,武功高強的人,但是你也能成爲比姐姐我強的人。”
聽到壬忠的話,安皓謹忍不住笑了,“壬忠,她要超過你,可不容易。”隨即看了一眼小蓮,“小蓮,你要努力,我相信,你的武功一定會超過壬忠的。”
“是,公子!”小蓮終於開口,懦懦的答着。
又瞟一眼躺在牀上不敢動的姣娘,安皓謹一臉的惋惜,轉身出了房間。
看着姣娘如此模樣,安凝微微嘆息,看了看壬忠,“我與公子三樓賞月聽風,準備一下。”
吩咐完,安凝雙手搭於胸前,優雅的轉身離開了。
看着牀上的姣娘,壬忠收斂了笑容,冷冷的說道,“你對夫人不敬,我本想殺了你,念在你只是傾慕公子,一時糊塗,我就饒了你,傷好之後,你就離開吧。”
聽到壬忠的話,姣娘淚水流了下來,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會被趕出去。
“你有什麼資格,趕我出去,你只是公子的侍女,而我是公子請來的。”姣娘一邊委屈的哭泣,一邊反駁。
冷冷一笑,壬忠長嘆,“原來,你以爲我是公子的侍女,我不是公子的侍女,我是公子各地生意的總掌櫃,每個店鋪,都是我說的算!”
一邊說着,一邊冷視姣娘,“斯夫!”
聽到呼喚,斯夫走了進來,“小姐,這是按您的吩咐準備的。”一邊說,一邊將手中的包裹遞與壬忠看。
點點頭,壬忠示意斯夫把東西遞給姣娘。
慢慢的走到姣娘身邊,斯夫遞過包裹,“姣娘,這是一百兩銀子,小姐念及你這三年都沒有異心,幫忙經營月清樓,給你的,讓你回鄉嫁人。”
“你已是天下的罪人,快快離開吧!”看着姣娘懊悔的流淚,壬忠撇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一年後,她才懂這句話的意思,不由得對安凝感恩戴德,對安皓謹讚譽有加。
三樓的設計好似凝香樓,不同的是,這個桃花鎮,本就花多,不用養在室內,室內有琴有棋,安凝卻獨獨喜歡壬忠帶來的梅逸親手製作的點心。
飲一口酒,安凝興致大發,望着天上好似被咬了一口的月亮,感受着微微的春風,安凝時喜時悲。
想起了現代的歌曲撥弄着琴絃,“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聽着安凝的歌,安皓謹的心不由得一震,絕無僅有的佳句,卻也聽出了安凝的心聲,她不會留下來,不由得讓安皓謹黯然。
慢慢起身,安皓謹坐到了安凝的身旁,和着月色清風,一如王府中的模樣,安凝右手彈撥,安皓謹左手彈撥,合奏《清風曉月》。
兩人心意相通,合奏出的樂曲更能體現清風曉月之意,只是略爲青澀,引得街上的行人無不停步聆聽,讚歎清風公子的琴藝。
從此,月清樓的主人清風公子和曉月姑娘的才名,競走江湖,安凝以曉月之名,成了名人,只是江湖人沒有弄懂曉月是清風的妻子,還是清風的妹妹。
一曲作罷,安凝微微一笑,一個轉身飛出窗外,“期待下次再與公子合奏《清風曉月》,曉月就此作別。”
聲音清脆甜美,好似安凝第一次出現在安皓謹面前一樣,遨遊九霄,只是這次安凝竟然對安皓謹甜美一笑。
……
叮叮咚咚的響聲不停,“小少爺,快跑!”一間破草屋下,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人在哄一個不滿週歲的小孩兒。
小孩兒剛剛會走,響亮的笑着,吐音不清的叫着,“爸爸!”
男人伸出雙手接住快要摔倒的嬰兒,高興地舉起來,然後把手中的撥浪鼓遞給小孩。
這樣的笑聲驚醒了睡在房頂的安凝,安凝伸了伸懶腰,突然覺得身下的某處顫了一下,還來不及起身,整個人從房頂摔了下來。
在離地面還有一尺的地方,安凝一個轉身站了起來,房頂的葦草散落了下來。
看到這種情形,安凝嘲笑的嘆了口氣,睡覺也不找個結實點兒的房子,四下打量房間,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張牀,上面躺着一個人,奄奄一息的樣子。
聽到動靜,剛剛哄逗孩子的男子抱着孩子衝了進來,看到安凝,雙眸驚恐,“什麼人?”
此時的安凝一身白衣,頭髮垂下,腰間別着一把匕首,雙手後背,一雙眼睛微微一寒,回視說話的男子。
男子留着薄薄的長鬚,一雙眼睛微微泛黃,臉色蠟黃,身穿粗布短衣,而懷中的小孩卻帶着一塊十分名貴的翠玉。
看到是一女子,男子有些窘意,微微欠身,“姑娘,怎麼無故從天而降,砸壞了在下的陋室。”
談吐不凡,安凝轉過身來,歉意的說,“對不起,昨夜太困,不小心在你的房上睡着了,早上起來,就掉下來了。”
比起男子的話,安凝的話冗繁,倒也說清楚了原因,四下看了看,安凝感嘆,真是窮啊,窮到了沒有一處可以變賣的,這樣困窘的人家,安凝還是第一次見到。
看到安凝不語,四處打量,男子開口說話,“在下,季樹謀,家境貧寒,無以立身,曾讀幾年書,卻無一是處。姑娘所棲之處,早該修葺,只因貧寒,無錢買葦草。”
聽到季樹謀介紹自己,簡潔而又明瞭,安凝呵呵一笑,“是啊,你應該修好了,再讓我睡!”
看了看牀上的病人,是一男子,若不是病痛折磨,應該是個模樣不錯的男人,安凝白了一眼,“他快死了,準備後事吧。”
聽到安凝說的如此輕鬆,季樹謀沒有生氣,反而問,“姑娘懂醫術?”
走到男子身邊,安凝嘆息一聲,“弄壞了你的屋頂,權當診費吧。”
一邊說着,一邊拉過男的胳膊,少少搭脈,安凝起身,看了看季樹謀,“他表面的傷雖然已經痊癒,但是傷了的五臟六腑,沒有得到及時的救治,慢慢腐爛了。”
聽到安凝的話,季樹謀大驚,“怎麼會?那次傷已經痊癒了。”
看到季樹謀的一雙不大的眼睛瞪得老大,安凝點點頭,“他的這個刀傷,並非普通的刀傷,應該是赤焰刀的傷,普通大夫只能治標,根是治不了的,如今已經潰爛,命不久矣。”
伸伸胳膊,安凝沒有一絲同情,看着男人抱着小孩兒不知如何是好,安凝嘆了口氣,“這要是半個月前,我保證他沒事,現在就算是神仙也難救活他,我可沒有瞎說,當今世上,我的醫術可是數一數二的。”
幾步走到窗前,看了看病人痛苦的皺着眉頭,安凝同情的說,“你已經很能忍了,曾經有人中了赤焰掌,我治好了,是因爲那人內力深厚,沒有傷及五臟,而你,中了赤焰刀,如今已經毒氣入體,再無希望。”
聽到安凝的點評,男子睜開眼睛,看了看安凝,暗淡的眼神突然變得光亮,“姑娘,爲了孩子,爲了樹謀的苦心,我隱忍堅持着,我們柳家一夜之間被黑衣人殺光,多虧樹謀救得小兒和我。”
聽到男子悽慘的述說着,淚水溢出眼眶,安凝不由得想起一個月前,聖元國臨君城的首富柳家被人洗劫一空。
轉身看了看牀上躺的人,“你應該是劉員外的大公子柳世偉。”轉身看了看季樹謀,吩咐道,“你快些到桃花鎮月清樓,找清風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