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剛剛還是繁星璀璨,現在已經陰雲密佈,十分晃眼的閃電之後,雷聲轟隆隆的來了,好似要把什麼痛恨的東西,撕爛一般,瘋狂的怒吼。
安凝順着大路,匆匆忙忙的跑進一個小鎮,小鎮看似繁榮,卻也帶着幾分蒼涼和頹廢。
看到一處可以躲雨的地方,安凝跑了過去,那是一個比安凝稍矮的,能並排站四個人的小房子,或者說更像狗窩,但是比狗窩大。
先躲一下再說,安凝心裡盤算着,蹲在下面,看着烏雲向南方匆匆忙忙的飄遠,手上不停,甩着衣服上的水。
身後突然有了動靜,安凝以爲有人在裡邊躲雨,說了句,“對不起,我不曉得有人在裡邊躲雨。”
裡邊突然亮了起來,安凝轉身看了看,一隻狗趴在門口,“姑娘,你弄溼了我的被子。”
聽到聲音,安凝立馬跳了起來,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那隻狗,“哇,越來越瘋狂了,看門狗會說話,怪不得狗窩這麼宏偉。”
聽到安凝的話,從狗的身後爬出一個人,大約三十歲,看了一眼安凝,急忙低頭,“姑娘,是我在說說話。”
打量了一下這個人,身上的衣服滿是補丁,似乎因爲不夠,剪了衣袖補出了短衫。
“對不起,我避一會兒雨,就走。”
看到這樣的情景,安凝以爲是乞丐,睡到這樣的一個小窩裡,然後養了一隻狗。
“沒,沒關係的,姑娘如果不嫌棄,就做到裡邊來吧,大黃不咬人。”乞丐吞吞吐吐的說着。
看了看這個人身材應該高大,蜷縮在裡邊,應該很難受的,卻感覺他已經習慣了似的,挪動的非常自如。
看着裡邊的一盞小油燈,已經沒有多少燈油,安凝看了看天,這篇積雨雲要是過去,還得等一會兒,就坐到了裡邊的背上。
安凝細細打量了一下里邊,的確是一個狗窩,什麼都沒有,不過男人身邊還躺着一個和於玖樺年紀相仿的男孩。
“你兒子?”安凝好奇的問?
突然看到牆上有字,而且還有圖,好像什麼陣法的圖,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不待男人回答,安凝又問,“你會寫字,讀過兵書?”
聽到安凝的話,男子之時“嗯”了一聲。
看了看安凝,男子頓時臉紅,心中暗想,“這是仙女麼,不然怎麼會雨夜來到我這裡?”
掃了一眼男子,安凝一笑,“你叫什麼名字?”
“在下,霍亂。”男子有些自卑的小聲回答,好似他的名字很難啓口一般。
什麼,霍亂?怎麼這麼像鼠疫,不由得又看了看霍亂,無奈的嘆了口氣,“喂,霍亂,誰給你起的名字啊?”
“名字乃是家祖所賜,說是這名字一定能光宗耀祖。可在下的父母早亡,祖父帶大,卻在逃荒過程中失散,再無音信,於是我四處尋找,到大戶人家做工。”
說道這裡,霍亂的表情哀傷,言不盡的無奈,眼神卻是堅強的,好似在和無形中的什麼東西抗爭。
停頓了一會兒,霍亂接着說,“起初我在一個員外家,做護院,不到半年,一把大火,員外的家業沒了,我也只好另謀生路。
然後我又到隔壁村吳大戶家中做長工,才三個月,一家人一夜之間,不明願意的全部死了,下人也都跑光了,買了那家主人,我就到了一家鏢局,紅勝鏢局,一趟鏢回來,院中都是死人,我衝進去,總鏢頭正帶着弟兄們苦戰黑衣人,而且都已經傷的很重,只好聽鏢頭的話帶着他的兒子逃了出來。後來大家就說我是個災星,到哪裡,那裡都不用我,後來孫員外看我可憐,就留下來,讓我在外邊照看家門,我也就帶着滿意住進了狗窩。”
看着霍亂好似總算找到人訴苦一般,簡單的說着自己的悲慘命運,就好似上天故意爲難他一般。
看了看那個孩子,模樣普通,有着些許伶俐的感覺,雖然不像於玖樺那樣的靈動,但是要是好好培養,也會是個好苗子。
嘆了口氣,安凝摸了摸滿意的頭,“你跟着我吧,我讓這孩子有書讀。”
聽到安凝的話,霍亂眼睛一亮,看着安凝,看到安凝的表情鄭重,霍亂臉上露出笑意,“只要姑娘能讓滿意讀書,我願終生爲奴,服侍姑娘,不離不棄。”
聽到霍亂的話,安凝淡淡一笑,“好!”看了看霍亂,安凝嘻嘻一笑,“本姑娘現在叫曉月,至於以後叫什麼,以後再告訴你吧。”
聽到安凝的話,霍亂一愣,又是一笑。
看了看這個男人雖然臉色黝黑,長得也是普通的很,一雙眼睛倒是十分犀利,功夫應該不會太差,而且憨厚,安凝想了想,“既然我是你的主人,你的名字就改一改吧,加一個‘平’字,你就叫霍亂平,這樣既不辱沒你的祖先賜名,又合情合理。”
聽到安凝的話,霍亂想了想,是啊,主人賜名,是很正常的事,沒有改名改姓已經是尊重他了。
“謝主人。”霍亂就這樣變成了霍亂平。
雨停了,安凝爬出狗窩,伸伸懶腰,“啊,好累啊,不知道,這麼晚,還能不能找到吃的。”
聽到安凝的話,霍亂急忙從懷裡拿出一個紙包,爬出狗窩,遞給安凝,“只剩下半個雞腿了,主人,你就勉強充飢吧。”
也是大半夜的,雷雨剛過,現在是毛毛細雨,這麼個小鎮很難有店鋪開門,安凝接過雞腿,聞了聞,天氣太熱,都已經變味道了。
蹲到狗窩門口,安凝把雞腿爲了那條狗,“吃吧,謝謝你,沒有咬我,還讓我避雨。”
“霍亂,平,你把孩子抱出來,我們去客棧住,明日再走。”安凝一邊說着,一邊走向大街。
聽到安凝的話,霍亂平急忙叫醒滿意跟上。
朦朧朧的滿意在安凝身後問,“霍叔,我們這是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