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斜陽映入荷塘,光線稍暗了一些,荷塘裡的四五株荷花都已有了荷包,昂首挺立,只是由新綠變成濃濃的綠色。
坐在荷塘旁邊的石桌旁的童巖,盯着一朵荷包,微微皺着眉頭,癡癡地看着,不知道想什麼。
偶爾自言自語的說,“你會不會恨我?”
而身旁急匆匆的走來的未清,聽到童巖的話,似有玩笑的說,“不恨!”
聽到這樣的聲音,童巖沒有回頭,依舊癡傻一般盯着那個含苞待放的荷包,輕輕嘆了口氣,“哎,我知道你永遠不會恨我,可我總是辜負你。”
聽到這句話,未清想笑,突然想起他曾經見過,童巖和紅玉兩人,總是含情脈脈的偷偷地看着對方,童巖卻又總是冷言冷語的對待紅玉,突然明白童巖的心結,愛得深了,又怕有一天辜負了,所以只能在這裡發呆。
想到這樣智慧的人,竟也有想不開,看不通的地方,未清不免嘆了口氣,大聲呼喚到,“先生。”
聽到有人叫,童巖並沒有害怕,只是機械地回頭,整個人依舊在悲傷之中。
看到童巖的表情,未清,微微一笑,“先生。”
這聲呼喚讓童巖醒了過來,歉意的低頭,臉色微紅,“未清,你怎麼回來了?坐。”
聽到問話,未清急忙坐下,“伊利去找景皇,不明白爲什麼,景皇大怒,打死了伊利,而後扔到了雙月澗中,而玉無雙卻也沒有阻止。”
一邊說着,未清依然思索着原因,“雖然我知道景皇莽撞,但是正直,只是這個時期,他不至於殺伊利這個有用的人,玉無雙竟也沒有阻止,真是奇怪。”
聽到未清的話童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時間太久,茶已經涼了,拎起茶壺本想重新倒一杯,可動作停了下來,且保持姿勢不變。
思索着未清的話,加之前前後後的線報,童巖淡淡一笑,“你有多大魅力,讓他也一樣忘記了這場戰爭。”
聽到童巖的話,未清似乎明白了什麼一般,淡淡的笑了,“先生,我還帶來了好消息,我們家的產業,盡數歸於聖元,是問天的主意。”
點點頭,好似事情早在他預料之中,童巖看了看未清,“對於你那裡我放心,好好打理於家的產業,不僅僅是爲了驚鴻,也是爲了你父親,遇到驚鴻,你的武功,不知道有沒有進步。”
聽到童巖問,未清也不加隱瞞,“本想請主人指點的,結果,那天主人教訓我的那些家人,用的竟然是我的家傳武功,我就突然明白了,就是那一瞬間練成了整套功夫。”
聽到未清的話,童巖點點頭,“他們快到了。”
話音未落,安凝和安皓謹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淡淡的笑着,大約十步的距離,“先生,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聽到聲音,童巖和未清同時側頭看,這個人就好似一對神仙眷侶,男的俊雅無雙,女的風姿卓絕。
慢慢起身,兩人深鞠一躬,“見過王爺、王妃。”
“不必多禮。”安皓謹看了看童巖,較之他上次見到他時,臉色蒼白許多,應該是這段時間勞累的。
“先生請坐,未清,查看一下院中。”安皓謹淡淡的吩咐,與安凝慢慢的坐下。
“是。”未清領命離開。
“先生請坐。”安皓謹一臉雍容笑意,看的人舒坦很多,童巖也不客氣,慢慢的坐了下來。
“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只是安氏旁支的王爺們,並不安分,還有他們的黨羽,也需要處理,這件事,驚鴻,要親自去做了,王爺,形式所趨,師雲若雖然你能瞭解全局,但是對民生更爲在行,如今問天既然把於家歸於聖元,那麼我就要過去,做一下佈局,以免戰事吃緊時無法顧及,讓問天寒心。”童巖淡淡的說着。
是啊,問天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小小的天悅國成爲戰場,安凝微微嘆了口氣,點點頭,“看來除了季先生,師雲若竟然也懂。”
“季先生重在人文,師雲若重在生計,兩個人要是能和在一起,天下糧倉都會滿了。”童巖淡淡的說。
深吸一口氣,安凝起身面對荷塘,“這件事交由未清去做吧。”
同意的點點頭,安皓謹笑了,“這件事他去做的確是最合適的人選,但是還需要於灝清幫忙,卻也不急,首先要做的是凝兒的心。”
轉身看了看安皓謹,安凝無奈的說,“這就是我不想見到你的原因。”
聽到安凝的話,安皓謹一點兒也不生氣,反而承認似的點點頭,不看安凝,反而看童巖,好似期待童巖給評理一般。
看到兩個的樣子,童巖無奈搖頭,“你們還真是天生一對,或許也只有這樣,謹,才能找到知己,驚鴻纔能有所收斂心性。”
聽到童演的話,兩個人都想開口反駁,童巖又說,“佈局我已經做好了,驚鴻不管怎樣,你都要接受,我的時日不多了。”
聽到童巖的話,安凝的心像是被千座山壓住,呼吸變得困難,眼睛瞬間溼潤,淚水卻不掉下來。
而安皓謹心中早已瞭然,卻不想童巖竟然知道,今天卻說了出來。
“驚鴻,我之所以說出來,就是讓你知道,我童家兒女各個聰慧,命都不長,到我這裡,家中無兄弟姐妹,只有我一人,母親養我至十五歲,便走了,之後就由紅玉照料我,家業雖然不大,但是可以殷實度日,可我自知命不久矣。”
聽到童巖的話,安凝能夠感覺到他這些年的無奈,還有那悲涼的眼神。
“但是每個人來到世上都是有任務的,我就是爲你而生,這期間做事我很快樂,較之從前,我覺得自己不再是個病秧子。”童巖看了看安凝,“你也是,做皇帝不一定就會沒有自由,什麼都是相對的。”
聽到童巖的話,安凝明白,這是告訴她,接受命運,做皇帝,也有很多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