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希兒,他同情,能看出被殺的原因,對於於玖樺,他能耐心引導,這樣一個很會運用方法處理問題的人,非常聰敏,又怎麼能單純的喜歡上一個外表呢?
到底這個人有什麼目的呢,安凝思索着,慢慢的睡了。
……
清脆的鳥鳴聲,驚醒了安凝,伸伸懶腰,看不到清風,安凝嘻嘻一笑,“這個討厭鬼,總算是走了。”
看着於玖樺依然睡的香甜,安凝起身出了車,這一夜,向南走出很遠,這裡的樹已經長出嫩綠嫩綠的葉子,已經用不到狐裘斗篷,只穿棉袍就好。
極不雅緻的伸伸懶腰,安凝看了看四周,一片大森林,真不知道向那裡走,摸了摸追風的頭,“辛苦你了,追風!”
一邊說,安凝解開了套在追風身上的馬套,“去吧,吃些東西!”
看着追風慢慢的走到茂密的草地吃草,安凝回身上車,拿了兩個小凳子,然後解開另一匹馬的馬套,把車架到小凳上。
看着馬兒吃草,安凝坐在車轅上悠閒地擋着雙腿,欣賞着林中的美景。
枝丫早已染上生命的顏色,樹葉嫩綠嫩綠,看的人欣喜起來,好似冰凍的心也會融化,無感無知的人也會爲這樣的生機喝彩。
“你醒了!”那語氣滿是肯定,卻似在打招呼。
打破了安凝心中的那份寧靜,讓安凝剛剛的欣喜地心情,瞬間跌入低谷,立馬從車轅上跳了下來。
“你怎麼還在?”安凝盯着清風的一雙眼睛,似要探究出些什麼,卻又什麼也看不出來。
看着安凝的剛剛還似小姑娘那樣天真的蕩着雙腿,見到他整個人都武裝了起來,只是一個晚上,安凝從那個豪爽的女俠,變成了純情的少女。
而只是一瞬間,純情少女變成了武裝待命的戰士,對着清風,眼睛閃着肅殺的精光。
看到安凝的反應,清風毫不在意,“我打的野雞,怎麼做?”
看到安凝,依然不理,怒目而視,清風無奈的說,“放心,到了前邊的桃花鎮,我自會離開,只怕到時候你會跟着我,也說不定。”
最好馬上滾,當然他自己滾,野雞還要留下,雖然看着清風,安凝的目光早已移向清風手中的野雞。
“我們一起到桃花鎮,到時候,我請你吃那裡最好的菜,喝最好的酒。”清風試探的談着條件,嘴角露出勢在必得的笑意,只是安凝的眼睛太過專注那隻雞,沒有留意。
看着安凝的目光閃爍,清風知道有戲,於是遞過野雞,“這野味怎麼吃纔好呢?”
看到清風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她,安凝沒有半分羞赧,可是看到眸中的東西時,卻讓她不得不閃開目光,接過雞,急忙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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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幾步,安凝停住腳步,聲音悠揚而又清晰,“我知道,或許你認爲我可能喜歡你,可是我已經嫁人,而且我知道,我的一生都要和他綁在一起。”
“你不是已經離開了麼?”清風的聲音有些酸澀,似有激動地問。
看着春意盎然的景色,雖然只是單一的綠色,安凝也覺得這樣的景色值得記憶。
“其實我不討厭你,只是覺得你很像他,我幾乎就認爲是他在愚弄我,他的容顏因爲救我而毀,除此之外,他有才華,有武功,有着常人難以瞭解的心智計謀,卻隱藏的很深,世人都當他是懦夫,可有誰知道他當真配得起一個‘聖’字,好似世間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聽到安凝誇讚着她的丈夫,清風眼睛閃爍不定,壓住情緒,緩緩地問,“因爲這些,所以你不會離開他?”
是啊,難道是因爲這個纔不離開他的麼,還是其他……
深吸一口氣,安凝微微皺了眉頭,“不是,只是我自己也不清楚,總覺得我們之間有着別人沒有的那種聯繫,我想…他也知道。”
轉身看着清風,看着那雙看似失望,卻又在思索着什麼的眼睛,安凝微微一笑,“我們可以做朋友!”
只是淡淡一笑,清風走近安凝,“你愛他麼?”
愛他麼?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啊,只是覺得跟安皓謹鬥來鬥去的很有意思,卻從沒有想過,而且她活了兩輩子也不知道愛是什麼滋味。
“我…”看着清風期待的眼神,安凝糾結了,低眉垂眼一會兒,正視清風,“其實,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什麼是愛情,只是覺得和他鬥來鬥去的很有意思,像是在玩兒。”
這樣的答案,讓清風的目光閃爍,無語,木訥的轉身,步伐沉重了許多。
一句話,讓兩人無語,讓兩人反思,直至吃完飯,兩人都沒說一句話。
看到兩人的相視無語,於玖樺好似大人一般,無奈搖頭,說了句,“兩兩對望心千里,遙遙相思不可及。”
聽到於玖樺的詩詞,清風和安凝不由得一驚,這麼小的孩子竟然這般瞭解兩人的心境,讓人費解。
“樺兒,你才七八歲吧!應該讀適合自己的文章。”安凝好奇的看着於玖樺,試着告誡。
“這有什麼,我早就聽說五豐山上的無塵道長有一女徒弟,六歲的時候就已經論證當下時局,說出‘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話來,還說了任何種族都可以共存,應該尊重每個人的民族信仰,在不損害國家利益的情況下,什麼都是可以在限定範圍內存在,我還遠遠不及。”
這話倒是真的,但是那都是她上一世學來的,只是當時失憶了,竟然把一切都忘了,所學倒是沒有忘,而且這一思想,竟然能讓世人認爲除非傳說中的人降世,否則很難實現,但是對於她的才華,世人讚歎不已。
正當兩人起身準備車馬的時候,於玖樺又說,“清風公子的《論十評》不也是讓世人稱讚麼,聽說你做此文章時不過八歲,而我至今未能做出什麼像樣的文章來。”
聽到於玖樺的說法,好似自己很沒有用的樣子,安凝呆愣了一下,看了看清風,心中暗想,哇,這個清風公子,竟然真的是個難得一遇的奇才。
看了看樺兒,容顏雖然不及安皓謹小時候,卻也是漂亮的小孩,長大了也是個美男子,而且這麼小就已經有那麼大的抱負,還真不容易,而且聽他所說,自己已經是滿腹經綸了。
“喂,樺兒,你已經很棒了……”很棒?哎,安凝有些嘆息,自從恢復記憶之後,上一世的東西總是不經意間從口中冒出來,“啊,你已經很好了,這樣吧,我給你找個最好的師父,讓他教你,我想用不了幾年,你的武功、才學什麼的都能超過清風公子。”
看了看清風公子,於玖樺又看了看安凝,“姐姐,他可是江湖第一公子啊!不是有一句詩麼,‘清風千夜寒不至’,他排第一啊!”
什麼,這麼個小孩子竟然能解懂那首詩,看來這個小孩,真是不簡單啊。
“那你知道‘聖謹思謀思驚鴻’,這句什麼意思麼?”安凝試探的問。
看了看清風,安凝期待的看着於玖樺。
“我想這個聖謹,應該就是那個病怏怏的王爺安皓謹,我聽過我爹的描述,覺得這個人的確配的上‘聖’字,能他人所不能,忍他人所不能忍,容他人所不能容,權益謀劃,無人能及。”
聽到這一番言論,安凝愣住了,看了看清風,尷尬一笑,“你見過安皓謹?”
“沒有,我分析的,他中毒不死,忍了這麼多年,而且我爹和他有一面之緣,說他含而不漏,卻能瞬間化解危局,這樣竟然都沒有人發現,這個人該有多深的城府。”
聽到於玖樺的解答,安凝仰天大笑,許久不停,而清風卻不發一言,看看於玖樺,又看看安凝,眼睛一寒。
這瞬間的變化,卻融入安凝的眼底,這眼神,如此熟悉,不會錯了。
不做聲響,安凝悵然的說,“真沒想到安皓謹的知己竟然是一個八歲的小孩!”
一邊說着安凝上車,清風公子尾隨其後,然後是於玖樺上車,車子裡一片寂靜。
安凝打開車門看着車外的風景,悠閒地靠着車廂,清風公子則是端莊的坐着,優雅的擺弄着懸於腰間的九龍玉佩。
於玖樺則是打量着兩個人,似要看透兩人,又像是對兩個沉默不語的不解。
一個時辰之後,車子駛入一個小鎮,就是清風口中的桃花鎮,街道兩旁都種滿了桃樹,如今已是三月末,枝頭上已經有了花蕾,不負桃花鎮之名。
不待停車,安凝就一躍而下,打量着這個小鎮,人口並不多,僅有四五排的房屋,陳列整齊,主街上熱鬧非凡,空氣中有着淡淡的香氣,那不是桃花的味道,是梅花的味道。
沿着街前行,追風突然停步不走,站在一處三層高的酒樓旁,而酒樓並不奢華,沒有紅毯鋪地,沒有雕樑畫柱,卻是十分雅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