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怕她是什麼鬼神,只要她是她,只要她讓他愛她。
上頭會發生什麼事情,不去親眼見證,他也能猜到事情的進展。
之所以在這裡耗費了那些許的時間,不是不心急去解決敵手,將未尋重新帶回身邊。
而是,他害怕了。
害怕小別之後再見,他依舊是司北玄,始終未變過的那個人。
可是他的未尋,已經不再是那個未尋。
他害怕再見的那一刻,面臨的,便是失去。
暗中苦笑,眸光幽深暗沉。
若是有幸過得這一劫,若是她能給他一個機會解釋及挽回。
他願放棄所有。
天下,江山,名利,財富。
唯餘一條命,伴她餘生。
便夠。
“我們需得儘快上去與尋兒匯合,不知上頭情形,怕會生變。”仿若沒看到男子臉色,君未輕繼續未竟的話語,語氣如飄逸於潮溼空氣中,似有若無的蓮香一樣淡。
燃燒的火光在玄袍男子手上跳躍着,飄搖着,呈現出一種怪異的顫動,視線不甚清晰,也讓人無從得知,顫的究竟是那火光,還是那隻執火把的手。
“是要儘快匯合了。”語氣,比那蓮香更淡,司北玄笑了笑,看在旁人眼裡,只是扯動了一下脣角,那麼的牽強。
“另外,若是雙生蓮真在火池,我們與元吉之間必然有一番搶奪,先顧自身安危,東西沒搶到也無妨。”
“何解?”
“你也想到了不是嗎?”君未輕垂眸,視線往苗敬那方掃去,那個貼身內侍還在盡職盡責的採着藥草,“能對這個山洞發生如此大的變化,氣溫,藥草等等,這些年份久遠的根莖或許比雙生蓮更具價值。”
“確實。”頓了頓,決然的轉身,不再給自己猶豫及膽怯的機會,司北玄大跨步的朝盡頭走去。
該來的總會來,逃避不可能一輩子。
有些事情,他或許一早就該去面對。
曲徑通幽,火把即將燃盡的時候,前頭出現了極爲微弱的光亮。
那是洞口外面的燭光,該是距此處有些距離,所以光亮很是微弱。且洞口也被冰雪盡數覆蓋,又因爲地勢高了些許,沒有被雪堵死,只是凝結了一層薄冰,極好的掩飾了洞口的存在。
早在遠離洞口的位置,司北玄便熄滅了火把,與君未輕之間無需言說,動作異常的默契。
齊齊掩了聲息往洞口處潛去。
附耳傾聽,外頭只有呼嘯的風聲。
司北玄凝了掌力,將洞口的冰融掉少許,透過那裡的方寸視野,可看到外頭已是夜幕沉沉,天空黑得連一顆星子都沒有。
而不遠處的火池邊,靜立數人,靜默無聲,若非燭光倒映出幾人拉長的身影,會讓人以爲外頭空曠無人。
此時,幾人的注意力一致都放在了火池中央狀似蓮花花苞的某物。
司北玄眸光一閃,朝君未輕微點了下頭,君未輕即刻了然。
雙生蓮果真在火池。
他們之前的猜測沒有錯,元吉是一早就知曉了雙生蓮出處,至於從何得知,未解,這也足以證明,元吉這個人絕對不能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