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站在他旁,低垂的眼眸恰好能將男子安眠的模樣收進眼中。
真的睡着了麼?
聽着未尋大膽的吐露心跡,說愛他,他都看似毫無反應,反是她心裡起了絲絲觸動。
那樣膽大不拘泥的行爲,她也曾有過,若是換了個時間,換個了場景,比如現下,如她再次對他說出那樣的話,他定然是會給她迴應的吧?
若她能說話。
擡眸,從院牆上望遠方天際。
天邊很是遙遠,而他就在她身邊。
就這麼相伴着,心裡是無比的寧靜與祥和,盼了多少個日夜想要追求的,現在獲得。
不枉了。
矮几旁的女子,仍然在對白衣男子不低不高的撒着嬌,語氣煞是婉轉喜人,清月笑笑,不妒不怨。
恬靜淡然的氣質,引來木槿頻頻側目,看着與白衣女子不疏不冷相談甚“歡”的主子,心裡急得直敲鼓。
也不知道主子在想什麼,明知道這個是假的,明知道小姐就在一旁看着,他怎麼就不顧慮一下小姐的感受?
自己哥哥被人搶了,能好受嗎?
“木槿,你眼睛出什麼毛病了,跟抽筋似的。”瞥了眼木槿,安陽隨口調侃。
“風太大了,有沙子進眼睛。”木槿答得飛快,眼睛心虛的閃了閃,往清月走去,“怎麼出了太陽還是感覺冷呢,清月,我帶你去拿牀毯子給爺蓋上,免得着了涼。”
聽到喚聲,清月回眸,手臂已經被木槿挽上,拉了她便要往裡走。
眼底閃過好笑,手往睡着的男子身上一指,覆在男子身上的就是一張厚實羊毛毯,苗敬之前拿出來的。
木槿僵了下,嘴角勾起訕笑,腳步不肯停將下來,仍扯着女子與她一同去往廂房,“再蓋一張更暖,說不得爺現在冷着呢,重傷初愈,還是小心爲上。”
搖搖頭,清月也不阻止,隨了她去。
兩人身後,安陽隨意的晃來一眼,眼底是幾不可察的若有所思。
這院子裡,除了她,人人都很是怪異。
真是她變遲鈍了不成?竟然感覺連木槿都趕不上了。
房中,看着木槿翻箱倒櫃的找着毯子,遍尋不着滿臉尷尬的模樣,清月含笑,彎了眉眼。
這小丫頭不知是怎的了,怕是肚子裡有話憋不住,想要跟她說吧?
果然,沒一會木槿就裝不下去了,東西也不找了,轉身正對了清月。
“那個清月,咳,你知道主子他性子好……吧?跟誰說話都是臉上帶笑的樣子,溫文得很,而且他很疼小姐,真的是很疼很疼小姐,所以言行未免寵溺……你知道我的意思嗎?”磕磕絆絆的幾句話,木槿惱得直想捶自己的腦袋,她嘴巴不會說話,不懂如何去安慰人,說這種話沒頭沒尾的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想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習慣性的挑了下眉頭,清月有些一頭霧水,她確實是聽不懂木槿想要說什麼。
怎的會莫名就跟她說起這件事情?
木槿的神情,又絕非怕她破壞了那兩人之間的密切。
疑惑,在心底淡淡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