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則安陽可是有好的建議?”司北易斜勾了紅脣,將視線轉過來。
“好的建議稱不上,這宮裡上上下下都說嫂嫂醜如夜叉,實際上就是因爲她們形容與嫂嫂不同罷了,如若這宮裡每一個都形如夜叉,她們可還會說嫂嫂貌醜無鹽,會給皇兄帶來污邪?”
“有話直說。”
“直說那就更簡單了,誰說嫂嫂醜的,便將她的臉也毀了,到時候讓她自己看看,自個是不是也爲夜叉,爲了不給皇兄招來污邪,看她是要自裁或是離宮,皆可。”
舉座譁然,便是太后也扶了額。
這種話說出來,傳出去,安陽猛如虎的名頭怕是會比以前更爲響亮,也更讓人避而遠之。
以後,可還有人敢前來求親?
除了首席,宴會上其他席位的人,均對安陽側目,陶青煙更是緊握了十指,低垂的頭臉下,眼神極爲陰鷙。
她與安陽素來不對盤,今日安陽這番說話,卻是徹徹底底的與她撕破了臉面,再不給她半點情面。
毀容,自裁或出宮,話中所指分明是首要針對她的!
本是想要藉着宮宴上各國使臣都在,挑起這個事頭來給君未尋一個下馬威,沒成想事情發展到最後,卻等於是她自己爲自己挖了一個深坑!
現下的情形是,原本在朝她湊近的妃嬪,再次對她遠離、孤立,而她也再次將自己暴露人前,成爲了上座那幾個人的眼中釘。
皇上目前還未知悉這件事情,若是知道了,依他對君未尋的偏寵,也必定不會讓她討了好去!
那麼便是等於,她需要在戰戰兢兢的等待中,等待那不知何時會降臨到頭上的懲罰。那種等待,每一刻都是煎熬!
“安陽,再要胡鬧別怪母后責罰了!”太后的怒斥顯得有氣無力,無奈至極。
衆臣、妃觀那幾位的面色,安陽依舊是笑嘻嘻的,只是禁了聲不再言語,仿若目的已經達到。而六王爺司北易則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似鎮江安陽的建議聽進了耳中。
那些個此前議論得最歡的妃子,身子已經抖如篩糠。
若是自己一張如花容貌真被毀成如新妃一般,那還不如直接死了乾淨!
而除了毀容,自裁、離宮,又有哪一個不是比死亡更加的不堪?
宴會很喧鬧,嗡嗡聲不停作響,人人都在揣測王爺的決定。
皇上不在此間,做決定的就是王爺,這在皇上離宮的幾個月時間裡,於羣臣間形成了一種慣性共識。
“不知王爺,要如何定奪?”
紫袍男子久久未有決定下來,有權臣於開口打破了這種窒人的沉悶。
“嗯?”司北易疑惑的挑了下長眉,不解,“這話怎的問起本王來了?要作何決定,自然是要先將事情上呈了皇上,由皇上親自定奪。本王又怎可逾踞越權,諸位大人莫不是想要陷本王與不義?”
“……”
安陽環目,看着底下那一張張目瞪口呆發黑發紫的臉,再次伏在了桌子上,肩膀劇烈抖動。
六哥果真是,玩得一手好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