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未輕不接挑釁,那句話卻讓司北玄臉色更黑。
只掐人不掐畜生?那他現在不接他的茬,豈不是拐着彎的說他是等同小白是那樣的牲畜?
閉眼,深呼吸,努力壓下心口突突的烈焰,紫嫣在旁邊,他需要冷靜。
“苗公公,怎麼臉色這麼難看?”苗敬躊躇不豫的樣子,讓紫嫣跟着蹙了下眉,不會是小白鼠夭折了吧?
不會,阿玄不可能騙她,那苗敬這番是怎麼回事?
小白鼠是哥哥的寵物,頗具靈性,雖然那只是個小畜生,但是相處三年有餘,她心裡也喜歡得緊,這段時間腦子裡塞滿了東西,以致於一直沒想起來問。
苗敬簡直苦不堪言,現在周圍所有人的視線全集中在他身上了,每一個都是開口就能讓他掉腦袋的主子,他要怎麼回答?
再伺機小白鼠如今的模樣……那真不是他乾的事啊!
“苗敬?”
苗敬把一張嫩臉都快垂到胸口了,皇上居然不出聲,堂堂男子漢敢作敢爲,他怎麼能在這個時候縮了起來,好像一副全然與他無關的模樣?
這不是明擺着要他給背黑鍋嗎?
皇上以前不是這樣的,怎麼這會子就給變了?
“苗敬!”
“回娘娘跟國師,小白鼠一直在奴才舍下,娘娘離宮后皇上就將之交由奴才打點,奴才亦不敢怠慢,待遊玩回宮,奴才會將小白鼠奉呈娘娘!”苗敬語氣又急又快,恨不得一口氣將所有冤屈盡數發泄出來,然話出口的時候又是另一種意思了。
黑鍋得背,總比掉腦袋好得多。
“那就好,你照顧的我也放心。”紫嫣朝苗敬笑笑,身爲皇上貼身內侍,苗敬辦事素來細緻周全,想來小白鼠也不會受了什麼委屈去。
“奴才不敢當!”苗敬想着一會回宮之後,要怎麼樣把小白鼠身上糾結成團的黑毛重新洗白。
染了多少次了?從沒洗過,但凡見到小白鼠身上露出一絲白,便得重新丟進墨汁裡滾染一次,日復一日,怕是那隻老鼠身上的墨汁都比它的身子還要重了。
好在,他沒將那小東西餓着,這半年多的時間,長出來的膘絕對勝過以往多多。
“娘娘既然擡愛你,朕心裡也寬慰,以後內務府敬事房就皆有你打理,擢升大太監,從二品。”那個剛纔遇事縮起的皇帝慢悠悠的開口了,鎮定自若,仿若他從未參與禍害小老鼠。
“……”
苗敬一抖,再抖,不敢置信。
隨在皇上身邊,哪怕人人都說他是皇上跟前的紅人,不敢輕易將他得罪了去,品階卻始終掛在四品之列。
四品,不算低階,他很滿足。可是如今給皇上背了個可以挽回的小黑鍋,竟然就直接跳升二品!
整個皇宮四品太監不多,也還是有,但是二品……真的只有他一個啊!
皇上,娘娘,求你們再多扔幾隻小白鼠過來!
苗敬的心理活動紫嫣不知道,其他人也不甚在意。
這一關算是妥妥過了。
君未輕沒有多言,只在與司北玄四目相對的時候,笑了一下,司北玄若無其事的轉過頭,權當沒看見他眼中的瞭然。
當時那種情況,他一時衝動坐下點不那麼附和身份的事情,也是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