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北玄沒有動怒,表情如同一灘死水,平靜無瀾,聞言只朝司北翼點了點頭,“承十一弟吉言,後福不敢說,日後自當爲父皇克盡己力。 ”
“哈哈,說的可真好聽,大皇兄,你要小心了,跟這種人打交道,不定什麼時候就被反咬一口。不叫的狗,咬人最痛。”司北棋嗤笑一聲,朝太子隨意拱了拱手,拉着司北翼揚長而去。
怪不得他們不忿。司北玄算得是什麼?小時候被他們鞭打欺辱當成狗一樣對待都不敢還擊的廢物,哪怕長大之後,也是低調到了塵埃,從沒有能在他們面前蹦躂的機會跟本錢。如今搖身一變,竟然就入了朝堂,與他們平起平坐!既然是廢物、賤種,就應該廢到底賤到底,以這種方式突然出現在他們身邊,以後見面少不得他們還需要對他施以平禮,這種落差,讓兩人連面上功夫都懶得做了,只差沒直接在金鑾殿上鬧起來。再者說了,就算是做了表面功夫,他們與司北玄之間是個什麼形態,各人心知肚明,那絕對是勢不兩立,沒有和好的可能。倘若日後司北玄當真能憑藉本事步步高昇,那麼他們決計討不了好去。倒不如直接撕破臉皮,大家以後手底下見真章!
兩人言行怠慢,太子未做計較,臉上依舊是溫潤笑意,風雅從容,“九弟和十一弟隨性,說話只由着性子來,四弟莫要放在心上,如今你來到朝堂,本宮也希望能看到你有所作爲,說不得日後,本宮還要仰仗四弟作爲左膀右臂。”
“多謝皇兄擡愛。”司北玄躬身,於太子言辭間有意無意的拉攏,未作出明確表態。
太子也不惱,笑笑,擡手拍拍他的肩膀,離去。
直起身子,看着前面的身影,一道兩道,慢慢遠離,消失,司北玄鳳眸深幽,暗如陳年寒潭。
金鑾殿上的人已經走光,只剩下他是最後一個了,遂起步,往宮門外走。
時辰已經接近晌午,紫嫣該起牀了,便是起步了,餓也該餓醒了吧。
想到那個人,眼底的幽光碎裂,泄露出幾縷柔和。
“王爺留步。”身後,溫婉的聲線,叫停了他。
回身,映入眼簾的是那一身熟悉的湖綠輕紗,女子婷婷嫋嫋站在不遠處,一雙水眸含着春韻,悠悠的看着他。
“青煙,你怎麼在這裡?”他問,腳步確實沒動,佇在原地。
陶青煙扯脣,“我出現在這裡還能爲何,自然是替娘娘傳話來了。王爺此次春獵遇襲受傷,娘娘得知後心中甚是擔憂,這幾日擔心得夜不成眠。得知王爺今日起會入宮上朝,娘娘特吩咐青煙在這裡候着,務必請王爺過去一趟。”
“是我疏忽了,回來幾日都在府中養傷,沒能分出精力來同母妃告罪。”淡淡一句,腳步轉往陶青煙的方向,繼而越過了她,率先朝景陽宮行去。陶青煙的視線卻是在後一直跟着男子打轉,粉脣緊咬。他從她身邊走過,目不斜視,面容平靜,真的只將她當做尋常宮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