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入鎮,見到的便是街道上奇異的景象。
人們競相往一個方向跑,嘴裡還喊着什麼話。
遠處的交談,隱隱約約傳進耳裡,靠着車廂,君未輕睜開了眼睛,往車窗外看去,星眸淡然無緒。
“主子,前面好像發生什麼大事了,我們去不去看看?”木槿興沖沖的看着君未輕。
“去衙門。”
苗敬看了男子一眼,依照指示駕車往衙門方向行去。
“這些人好像也是去衙門的。”木槿把頭探出馬車,看着前面步履匆匆的人羣,“不知道是不是衙門又發生什麼冤案了,以前小姐被冤枉的時候,郾城街道上也是這樣的景象。”
以前,。
君未輕眸子有片刻恍惚,微抿的嘴角,慢慢柔和下來。
那時候他伴在尋兒身旁,身後也是這樣,跟着熙攘的人羣,有看熱鬧的,有好奇的,也有擔憂的。
那時候她看起來一點都不害怕,還有閒情勾着他的尾指邊走邊晃,直到真正站在衙門裡面,眼底纔出現了些許緊張,而那麼一點緊張,也在看到他站在她身旁時,全然散去。
那時候,她全身心的依賴着他。
那時候……
多想回到那時候。
衙門口,站滿了人,連條縫隙都沒有。
幾人下了馬車,在人羣外圍站了一陣,木槿就忍不住跟旁邊的人打聽起了八卦,然後帶着滿眼的星星走回來。
君未輕徑自分開人羣,毫不費力的往裡走。
不需木槿複述,他也聽了個大概。
毆打官差,毀壞圍牆,藐視官兵,不將衙門放在眼裡。
衙門內堂已經升堂,縣官高坐在案臺後面,堂下就是一黑一白兩個年輕男女。
司北玄,還有他的尋兒。
這一次,他跟司北玄的位置,真的互換了。
她身邊的人變成了另一個,而他只能在幾尺之外靜靜看着。
“堂下何人!”驚堂木一拍,縣令沉暮的聲音傳來。
司北玄雙手負背,直挺挺站於堂上,冷冷掃了縣官一眼,淡淡道,“把他拉下來。”
“是。”一側關恆領命,又在一衆目瞪口呆的視線裡,將目瞪口呆的縣令扯了下來丟在堂上,司北玄面前。
堂上的衙役攔都攔不住。
屁股着地,縣令回過神來,扶着歪掉的官帽,勃然大怒。
這麼多百姓在外聽審,他堂堂縣令竟然被人直接從椅子上揪了下來!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簡直無法無天,這裡是衙門,你們敢在衙門胡來,來人”
一塊令牌出現在他面前,讓他噤了聲,軟了膝蓋跪下去。
面前一身勁裝的男子問,“你是幾品?”
“九、九品……”
“這塊令牌的幾品,知道嗎?”
“四品……”
一問一答,縣令腦門冒汗,更遑論周圍圍觀的羣衆,更是被這一幕驚呆。
對衙門不敬的嫌犯,一下子就轉換了身份,竟是比縣令還要大的官。
難怪那個玄袍男子敢毆打官差。
難怪敢一掌摧毀鎮內圍牆。
難怪敢在一大羣官兵的緊迫盯人下,悠然走過牆洞。
任性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