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國師不是來此觀光的?”司北易桃花眼輕挑,一片瀲灩。
君未輕微微一笑,“的確是。”
以兩國之間和平表象下的暗涌,出行北倉,觀光,的確是最適合的理由,尤其是司北易跟安陽這樣敏感的身份。
“君未尋,帶我去房間,我累了。”接下來並沒有出現老友久別重逢的熱絡,相反幾人都靜默了下來,安陽掃了眼君未輕,起身拉着未尋往外走。
未尋沒有拒絕,她知,安陽其實是有話想要問她。
進了房間,安陽一把關上房門,審問開始。
“你跟君未輕怎麼回事?”
開門見山,就是安陽的性子,從不浪費精力拐彎抹角。
未尋揉揉眉角,輕嘆,“這事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
“我哥哥失憶了。”
“失憶?”安陽拔高了音節,面露詫異。國師是什麼人?他會失憶?
可是未尋臉上的神色不似作假,由不得她不信。
且依那個人對未尋的偏寵,他也不可能會騙未尋。
除非……
想到這裡,安陽眼睛亮光驟閃即逝,往牀上一躺,“我累了,先睡了。”
“……”未尋嘴角微僵,她以爲安陽還會問問若初的事情,“你真要跟我一起睡?”
“嗦,本公主不嫌你。”
“……”可是,還沒用晚膳。
牀上人沒了聲息,在窗戶漏進來的微光中,可以看到胸腔微微的起伏,像是真的睡着了。
未尋沒再出聲,等她醒了,餓了,自己去找吃的吧。
逛了一整日的街,還接連受了不小的驚嚇,精神萎靡,未尋同樣困得很,走近牀沿,放輕了動作爬上去,很快,均勻的呼吸便傳將出來。
黑暗中,安陽張開了眼睛,看着對面女子模糊的臉,神色莫名,半響後,沉睡。
相比這裡,客廳留下來的兩個男人之間,簡單得多。
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問不需要說,彼此都心照不宣。
“木槿,弄些簡單的晚膳,跟若初先吃吧。”吩咐了句,君未輕也站起了身,回房。
司北易紅脣一勾,離開躺椅,吊兒郎當的跟在男子身後,他說了跟他一個房間,不是麼。
至於晚膳,反正他已經吃飽了,至於那個沒了興致用膳的人,一頓兩頓的,餓不壞。
皇兄這次的手段算不得高明,只是,史無前例的,賤得很。
而他怎麼也想不到有一天,他跟安陽的作用會是被皇兄拿來膈應人。
爲了未尋。
那個冷心冷清的男人,幾乎完全改變。
不,不是改變,只是迴歸自我。
當他周圍再沒有什麼能束縛他的腳步,那麼他埋得最深的感情一旦釋放出來,會濃烈過最醇的酒。
深夜,涼月西沉,通往北倉的官道上,一輛豪華馬車在月色下疾馳,馬蹄聲不絕於耳,迴盪在靜寂的夜空。
元嫣然坐在車廂一側,眼底有着疑惑,卻不敢開口詢問。
半夜再次被傳喚,半夢半醒的上了馬車才被告知去處,她想不到,皇上竟然選在這個時間,啓程北倉。
現在,纔是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