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北易靜默片刻,笑了。
這法子,在常人眼裡視爲狠。
可是狠嗎?不,相反,這於他們而言才行之有效。
既能狠狠的羞辱設下這個圈套的背後黑手,讓他一嘗挫敗,又能借此激怒對手,讓對方憤怒、焦灼。而這種時候,人是最容易出現疏忽,露出破綻的,那麼露出馬腳,就是遲早的事。
“全體聽令,將所有屍首全部帶走!”
紫嫣這個時候,才記起除了黑衣人之外,這裡中了她迷藥的還有不少自己人,已經在一旁躺個半天都沒能恢復過來,才忙將解藥拿出,交給司北易命人分發了下去。
太子坐在一隅,吃下解藥之後就靜坐恢復氣力,溫潤的眸子始終繚繞在司北玄與紫嫣之間,眼底幽光閃動,詭譎得很。
剛纔司北玄的話他都聽到了。一直知道玄王善僞裝,絕對不想他表現出來的那麼中庸,經過這幾日的交鋒,以及剛纔親耳聽到的那番對話,再次,重新估量起這個對手。
他的四弟,不僅善謀,善隱忍,還狠絕。
他仍是小看了他。
也低估了他身邊的女人。
裴紫嫣,給他的印象還停留在皇宮御花園初見,她帶着明媚笑妍,於花叢中不經意的回眸,那一刻,時光靜止,成了他心底抹不掉的定格。
卻也是這個在他心底打下印記的女子,一次兩次,破壞了他的計劃,一次兩次,將司北玄成功救離。
若是一開始就知道這個女子會成爲他宏圖大業中的一枚絆腳石,那麼在還沒見面之前,他就會殺了她。
免得她壞他好事,亂他神魂。
啓程回京之前,司北易發射了信號,給搜索另一個方向的宇文烈傳遞了任務完成的信息之後,隊伍,浩蕩回程。
與宇文烈是在皇陵入口交匯的。
看到司北玄安然無恙,宇文烈鬆了一口氣,又恢復了大大咧咧的性子,騎着馬走在司北玄及紫嫣共乘的簡易板車旁邊,瞅着司北玄被層疊包紮的胸口,笑得欠扁。
“爺,不是我說你,你這胸口當真算得上千錘百鍊了,每一次受傷,這地方絕對不落下,再來個一兩次,都能煉成銅牆鐵壁了吧。”
“烏鴉嘴,你纔再來個一兩次,你才銅牆鐵壁,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閃邊!”司北玄還沒反應,紫嫣先炸毛了。
當胸口受傷是好玩的嗎還再來個一兩個次,稍有偏差那都是要人命的事情,他當阿玄是九命怪貓可以拿這種事情來錘鍊?開玩笑也別揪着人逆鱗來開,找罵!
宇文烈嘴角抽抽,分外尷尬。平日在王府也是見過這個二夫人的,也曾說過話,在春獵的時候還有過短暫接觸,知她性子與大家閨秀不同,隨性得多,只是沒想到,原也有這麼潑辣蠻橫的時候。
他不就是開了句玩笑嘛,結果人就想要撲上來跟他拼命的架勢,這也太彪悍了。
司北玄默不作聲,半垂着眸子,平平淡淡的,可是乍一眼看,居然能看出點子寂寥來。
宇文烈差點沒忍住抓住他一頓狂吼,至於嗎至於嗎做出這種樣子博同情,當他沒看見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幸災樂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