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冉冉,流年經變。
又是一年三月天,蒼雲峰主峰後院的雙生蓮池在靈氣的養護下,開得精神奕奕。
水波微漾,漣漪一曳一曳暈開。
蓮花輕晃,一道水聲炸開。
只見響動處,一顆腦袋從水底鑽出,黑色長髮溼噠噠地緊貼在臉蛋上,緩慢睜開的雙眸若流光清澈,小嘴微張,朱脣未點自紅。
隨後兩條藕臂從水中浮出,如玉般肌膚有水滴滑落,僅是如此便讓人覺得場景甚爲香豔。
女子素手輕擡,身子一躍,還未看清溼身後曼妙的身姿,人影落地時,她已然一身乾爽了。
紅衣加身,豔如玫瑰。
離開蓮池,一路上遇到蒼雲峰的人,大家同她打招呼,她一一應下。
如今,她拜入蒼羽學院已有兩年半,自出菩提梵境已然兩年。
四月不是塵世中人,塵世濁氣對她傷身,無法時刻維持人形,所以每個月她都得去雙生蓮池去去濁氣,且她身在蒼羽多出一個孩子多有不便,四月只有在她閉關時出現,陪在她身邊。
在這兩年裡,蒼羽學院只招了五十人到學院,她榮幸升爲了師姐。
後入蒼羽學院的弟子,對她滿是豔羨,都以爲她是蒼羽院長的首徒,每每提到此,卿雲歌毫不避諱的告訴別人,她頂頭還有個師兄,回國繼承皇位去了,便是如此,她依舊穩固的坐在後輩們望塵莫及的位置,只因她已是院長身邊唯一的徒弟了。
且自菩提梵境出來後,卿雲歌沉迷於修煉,又得菩提梵境相助,比同齡人早一步的突破了先天境界,已入紅尊之境,但她的五行火術,在這兩年裡只堪堪步入第八層,心性跟不上,三個月前便陷入了瓶頸期,至今未曾突破到第九層。
雖然五行之火的修煉陷入了瓶頸期,但這兩年裡她一直跟着琉青世尊鑽研煉丹之術,也算是小有成就。
不過,知道她這份成就的人並不多,左丘天朗,三尊外加拂蘇與舞傾城而已。
在蒼羽學院,她會火術一事一直是個秘密。
因她鬥氣突破得太快了,若再讓人得知她火術如此精進,易惹來禍端,世尊與靈尊亦是幫她隱瞞下來,而聖尊全是出於私心,不願卿雲歌在蒼羽出頭,兩年來處處打壓,好在時常閉關修煉,見面的機會較少。
走下蒼雲峰的雲梯,司空魚遠遠見到卿雲歌,便一臉愉悅的向她打招呼。
“雲歌,這邊。”司空魚誇張地揮動藕臂。
卿雲歌彎脣一笑,腳步一轉,向那方走去。
“啊,你日後別朝我笑得花枝招展的,傾城與你住在一屋真是苦了她了,還得防止自己愛上你。”司空魚嬌羞的拍了一下卿雲歌的肩膀,扭捏的模樣像是個戀愛中的少女。“你在蒼雲峰都吃的美顏丹吧。”
司空魚越看越是覺得卿雲歌長得好看,不禁伸手摸了一把那張嫩得出水的臉蛋。
“雲歌,你以後下山需要把這張臉遮住才行。”一旁隨着司空魚準備下山的林若煙,見此亦是有同感。
這兩年,卿雲歌修爲上的變化卻難敵她容顏上的驚豔。
原本疏離明豔的臉蛋退怯了稚嫩的青澀,顯現出了絲絲嫵媚,嬌豔欲滴,勾魂攝魄。
玉面素顏亦如欲遮還迎,使人不由傾其所有亦必得,櫻桃小嘴硃紅不點而豔誘衆生,整個人舉止間閃現的嫵媚之美,因她灑脫的性子而更添韻味,恍若傾國傾城,又似飄然如仙,令人迷醉。
尤其是她額間,那突然顯現出的紅蓮,如火紅蓮似血,襯得那張白嫩的臉蛋精緻無暇。
笑時嬌豔動人,怒時豔麗更盛。
難怪大家都會覺得,她學煉丹之術,整日吃靈丹妙藥養出一副絕世容顏。
“待你未來夫君同意,我再考慮把你娶回家。”卿雲歌的指尖如剝乾淨的蔥白,纖細而柔軟,輕挑起司空魚的臉蛋,一副流氓樣,“若煙,你們要下山嗎?”
“最近籮陽鎮不太平,師傅派我們下山巡邏。”林若煙越發沉穩了,行事有幾分靈尊樣子,但她本身於北冥世家,有些東西放不開,無法向靈尊與司空魚那般做到那般時常不講理的地步,多少會顧及到顏面問題。
“靈尊還是那麼關心鎮上的人,要我跟你們一起去嗎?”卿雲歌想着自己索性今日無事,兩年未下山,倒是可以去轉轉。
“這等好事,你想跟師姐我搶風頭嗎?”司空魚擺出一副大師姐的架勢來,語畢後卻是嘟嘴賣萌。
卿雲歌心情愉悅,拱拱手配合的說道:“是,師姐您慢走。”
“師妹你客氣了。”司空魚裝模作樣的給卿雲歌拱手,隨後悄聲道:“以後別隨便叫我師姐,這會讓本師姐壓力甚大。”
“快去吧,小心些。”卿雲歌不再和司空魚扯皮,這人越扯越起勁,容易耽誤大事。
司空魚揮揮手,拐着林若煙往山門走。
卿雲歌失笑,往蒼柏峰方向走去。
這兩年她還是住在蒼柏峰,與舞傾城爲伴。
前幾日聽說蒼柏峰那位大師兄閉關出來了,她一直想找機會見一見,能讓舞傾城傾心,最後害舞傾城變得至今這副模樣的男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這兩年裡,那位大師兄出關,她恰好閉關修煉去了,待她出關,那位大師兄又去閉關了。
反反覆覆兩年,竟是未曾見到一面。
回了蒼柏峰,還未登上峰門,便遠遠的聽到主峰上喧譁不斷,尖利的聲音劃破山間的清淨,驚走樹上的飛鳥。
卿雲歌從不愛管蒼柏峰的事情,只是住在蒼柏峰難免遇到惹人厭的,那時她會擠兌幾句,也只是打嘴仗的程度而已。
蒼柏峰的爭吵引來了不少其他峰的弟子,將峰門堵起來了。
卿雲歌本想繞道回左弟子峰,轉身之際,卻聽聞裡面傳來怒氣十足的罵人聲。
“舞傾城,你怎麼能如此不要臉,長成這副模樣竟還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穆靈泉尖酸刻薄的聲音夾雜怒意,說話間腿腳不留情的往舞傾城身上招呼,將人踢到吐血也不曾停止。
而舞傾城蜷縮着身體躺在地上,一聲不吭,亦是不曾出手反抗。
周圍看着的弟子們,早已習慣了穆靈泉刁蠻任性的舉動,因她在蒼柏峰無人敢惹,大家都不敢出手相助,曾有一名新入門的弟子違背了穆靈泉的話,隔日蒼柏峰便再尋不到那名弟子的身影了。
“讓開。”卿雲歌冷凝之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