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閣下名叫白鹿啊。”劍起見氣氛生出幾許火氣,溫和出聲打破僵局。
卿雲歌無所謂的笑笑,反正不過是在外闖蕩時的名字,知道又何妨。
桌子底下,弒千絕突然抓住卿雲歌的手,卿雲歌一驚,猛然轉頭看去。
弒千絕目光平視着對面警惕三人,並未看向卿雲歌,指尖卿雲歌手心輕劃。
弒千絕的指腹涼涼的,一筆一劃寫得極快,心領神會的卿雲歌只當不知,一臉平淡的被弒千絕拉住手,外人看來只當他們兩人關係曖昧。
“白鹿,別介意,大家常年待在天宗,想法難免有些拐不過彎。”劍南天寬慰出聲,面色真誠,不像是故意踩底自己人來緩解尷尬。
卿雲歌扯扯脣角,初生的氣焰一瞬盡斂,如曇花一現。
最後一筆落下,卿雲歌心中大駭。
屋頂有人。
可她完全沒有感覺到,果然對方實力高出她太多了,刻意收斂氣息,她壓根無法察覺。
這一想法,讓卿雲歌更堅定了日後要潛心修煉的心。
卿雲歌淡然下來,屋內再次陷入寂靜。
“爹,話以至此,不妨直說了吧。”最終還是劍起出聲打破。
劍南天輕嘆一聲,點點頭。
“不瞞兩位,今日留兩位在此是有事想談。”劍南天一改之前的溫和平靜,滿面肅容。
“宗主!”三位長老面色一變,齊齊出聲喊住要坦白的劍南天。
“但凡有解決之法,天宗不必對外求援。”威嚴阻止,劍南天一臉難色浮現,“紫尊大人,天回丹一事是我天宗冒犯了,不過我們如何搶,天回丹最終卻落到了白鹿閣下手中,看來白鹿閣下才是天回丹真正的有緣人。此事天宗理虧在先,雖說天宗在紫尊大人眼中不算什麼,但天宗能答應紫尊大人一個要求。”
“區區天宗,能有何用?”弒千絕眉眼不驚,囂張狂妄的道出八字。
飯桌上氣氛頓時各異,憤怒有之,淡然有之。
卿雲歌慌忙端起茶杯,斂下眉眼,不忍看天宗這羣人憤怒的表情,只好佯裝品茶。
弒千絕嘴上功夫她領教過,絕對有氣死人的本事,關鍵是反駁不了才更氣人。
在弒千絕一個紫尊面前,天宗可不就是區區而已嗎?
且不說弒千絕本身實力如何,他還有一羣藍尊高手在側,天宗這羣最高只到綠尊地步的人能做到的事,藍尊哪個做不到?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弒千絕有囂張的資本!
卿雲歌清了清嗓子,放下茶杯,道:“既然你們已經知道天回丹是我偷的,我也不妨直說,天回丹我已經吃了,想要我交出來是不可能的。”
“閣下誤會了,天回丹權當天宗送給閣下的人情。”劍南天連忙擺手,直接做了順水人情,並從袖中拿出一塊菱形令牌,乃青銅所制,上刻精緻的虎紋,中央用兩個大字:無歸。
無歸令,天宗掌權者所擁有的令牌,擁有此令牌可行天宗宗主之權,皇族見此令亦是要尊重持無歸令之人。
最爲重要的是,天宗宗主可決定皇上是否有資格繼續坐在皇位之上。
卿雲歌目光一凜,嬉皮笑臉的無賴性子蕩然無存,雙目若鷹,夾雜着迫人的壓力望向劍南天。
“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希望閣下收下無歸令,能承天宗今日之情,日後危難之際助天宗一臂之力。”劍南天坦白自己目的。
卿雲歌嗤笑一聲,“何以見得,我一個默默無聞的女子,能幫北冥皇族敬仰的天宗?”
“閣下根骨奇佳,天賦異稟,若我沒看錯的話,閣下是先天靈體且身具火靈,縱觀無極大陸從未有過同時具有兩個靈體的人誕生,閣下有此天賦日後必將登峰造極,達無人所及的高境。”
“我沒記錯的話,當初卿家四小姐測出先天靈體時,天宗也是如此預言的,可結果呢?卿家四小姐靈脈被毀,全無鬥氣,乃北冥遐邇聞名的廢物。”卿雲歌刁漫不經心的提道,一雙嚴謹的黑眸沉如古潭,無波無瀾,無情無慾。
“卿四小姐一事着實可惜,當年若沒發生那場災難,卿四小姐的成就在我北冥必將是佼佼者,我們這些老一輩的人都將自愧不如,實在惋惜。”劍南天發出一聲重重的嘆息。
卿雲歌把玩着茶杯,握在手裡慢慢的轉動着,視線落在晃動的茶水上,茶水上立着一小根茶莖,隨着茶水的晃動起起伏伏,如湖面的浮萍般,搖擺不定。
她目前就如這根茶莖的處境,有天宗做背後的靠山好處頗多。
“若有朝一日,我將此物贈與他人,那人持無歸令前來天宗,贈令之意可還作數?”細想過後,卿雲歌追問一句。
“無論日後持無歸令前來的是何人,只要是此令牌,所提要求天宗必將應承。”劍南天對天起誓。
“哪怕背叛北冥?”
卿雲歌此話一出,天宗其餘五人皆是臉色微變,皺起了眉頭,儘管沒有明說,她這話也隱含叛國的嫌疑。
“我相信閣下不是個不分人情與大義之人。”
“你最好祈禱一下。”卿雲歌收下令牌,壞心眼的回答,隨即卿雲歌起身,道:“請問我們可以走了嗎?”
“自然可以,可以的話還是希望兩位吃飽喝足後再離開。”劍南天客氣的挽留兩人。
“不了,衣服就多謝了。”
屋頂高手如雲,這頓飯怎麼吃啊?
卿雲歌揮揮手,打開門離開梨園,跟守在外面的嫣兒說了句,嫣兒請示過劍南天后便送他們出去了。
出了天宗,天色漸暗。
兩人前腳出的天宗,弒千絕的屬下後腳便出現了,其中一名裝扮儒雅的的男子,上前來遞給弒千絕一粒藥丸,弒千絕手腕一翻送進嘴裡。
“莫尋,儘快找出解毒的方子。”弒千絕臨走之際冷冷吩咐屬下。
“兩清了。”卿雲歌紅脣溢出三字,轉身迎着最後一絲晚霞離去。
“莫尋,白灼留下來處理剩下的事。”弒千絕往出城的方向離開。
被留下的莫尋與白灼兩人留在原地,莫尋送走弒千絕後,目光竟望向了卿雲歌身影消失的方向,“白灼,去查一下那名女子。”
“有問題?”白灼冷聲問。
“不,以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