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雲歌離開宴席,往山巔西面走去,尋到暗示中所提到的位置。
那處並未有人在等候,卿雲歌左右張望不見人影,再次思索那極樂酒的的含義。
沉思之際,一人悄悄靠近卿雲歌,鬼鬼祟祟地去拍她的肩膀。
卿雲歌眼神一厲,右手一擡,一記小擒拿手抓住對方的手,正欲扭過對方手臂扣住時,她看清來人容貌,動作頓住。
“無邪,這種時候你就不能正經些?”卿雲歌輕嘆一聲,鬆開寂無邪的手。
“沒想到你反應會這麼大。”寂無邪揉揉自己的手臂,不以爲然的說道。
“只有你一人?”在她計劃裡,得知她來參加崑崙宴,他們兩人都會現身,指不定沐陽這個以保護者自稱的人,也會在崑崙宴出現,這樣她就省事了。
這時,雒離愁分花拂柳走來,山間春色與他融爲一體,只覺這人如沐春風而現,溫潤如玉的面色帶着柔和的淺笑,只是他穿着一襲暗色衣物,稍稍添了些黑暗氣息,而有點像笑面虎。
“雲歌,好久不見。”雒離愁走出來,看着面前少女無奈的神色,輕描淡述道。
卿雲歌扶額,對兩人態度着實無奈,見兩人安好,她懸着的心總算是落下了。
“你們兩個到底知不知道在做什麼?跟着鬼鏡來天外天,潛藏在鬼鏡身邊,萬一被發現了怎麼辦?”卿雲歌言語裡難免還藏着些許擔憂,萬一他們出事,她如何跟寂家與雒家交代?
“哪能那麼容易被發現?”寂無邪往石頭上一靠,笑得輕鬆自在,“雲歌你擔心過頭了。”
“鬼鏡的厲害程度遠比我們所知更可怕,你們不能再繼續留在他身邊了。”卿雲歌對那些話不爲所動,她打定了注意要將他們兩人送回無極大陸,不能再讓他們淌這趟渾水。
“我們走了,夢鴿怎麼辦?”雒離愁擔憂道,他們做這一切不單單只是爲了她。
當初離開滄州時,正好遇見了鬼鏡一行帶着卿夢鴿。
那時他們親眼所見,鬼鏡在吸卿夢鴿體內的暗元素功法,但卻無用,暗元素功法在卿夢鴿體內潛藏多年,已是在她身體裡紮根,鬼鏡想要收回本屬於他的功法已是不可能,所以改變主意,將卿夢鴿帶離了無極大陸。
一旦鬼鏡想到辦法,卿夢鴿必死!
權衡之下,兩人這纔跟蹤鬼鏡,尋找機會想將人救出來。
但接應鬼鏡的人全是藍尊高手,他們沒有下手的機會,最後一路跟到了傳說中的天外天。
“夢鴿的事我會想辦法,我這邊已經安排好了,一定會救夢鴿出來。”
“,雲歌,事情不會如你所願。”寂無邪把玩這手裡摘下的草,認真道:“你知道夢鴿在鬼蜮是什麼身份嗎?”
卿雲歌蹙眉,心裡瞭然。
鬼鏡心機手段她再清楚不過,然而殺上蒼羽學院時,他卻要與她玩那種遊戲,試圖在夢魘中探知解除封印的方法,那時她心裡就有數了,夢鴿必然是很受重視,否則鬼鏡大可用強硬的手段毀掉她施加的封印。
鬼鏡沒有那麼做的原因,是他不想傷了一個最好的暗元素天才。
夢鴿體內暗藏着暗元素功法,在被引出後亦是沒有喪命,那般霸道的功法養在虛鏡裡那麼所年,她的身體自然是不同。
或許,夢鴿比鬼鏡還適合修煉暗元素功法。
“夢鴿是鬼蜮的少主,地位僅次於鬼鏡,鬼鏡之所以留下我,也是看中我高級煉丹師的身份,他集結了許多煉丹師爲夢鴿修煉丹藥改善體質,壓制你的封印。”雒離愁將夢鴿的情況盡數與卿雲歌道來,所說的那個女孩,與她熟悉的卿夢鴿無半點相似之處,“此次崑崙宴夢鴿自薦代替鬼鏡來了,恐怕她是想親自找你解除封印。”
卿雲歌心裡有些難受,當初那個如白紙般單純的女孩,終於在分開的兩年裡抹掉了所有純真,變成只追求力量,一心想變強大的人了,而這一切是她親手造成的。
是她的弱小害了夢鴿,說好的保護,她卻還是未能在鬼鏡來搶人時守好在乎的人。
卿雲歌心間涌現出不甘與匯悔恨,折磨着她的內心。
“你別難過,我會看着她的,不會讓她變成第二個鬼鏡的。”雒離愁拍拍她的背安慰道:“倒是你,爲了來天外天委屈了自己。”
“我怎樣都無所謂,但你們不同,你們沒必要牽扯到這些危險中。”
“雲歌,你這話太見外了。”寂無邪笑得沒心沒肺,眼底的深情與受傷只在眼中稍縱即逝,“明知你們姐妹身處危險,我們還袖手旁觀,這算哪門子的好友?”
“我來天外天前寂伯伯和雒伯伯來找過我,詢問你們的行蹤,自那之後你們兩就沒了消息,他們很擔心。”見好說不行,卿雲歌只好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這地方太遠了,書信傳回去不方便,你倒是可以替我們修書回去報平安。”寂無邪無奈地攤攤手。
“我是讓你們回去!”卿雲歌直言出目的。
她拐彎抹角,他還真裝傻了。
“現在回去,說不定會連累家裡。”雒離愁道出一句實在話。
“這些我會……”卿雲歌話還未說完,寂無邪站直身體,雙手抓住卿雲歌肩膀轉了個彎,推着她往宴會方向走,“好了好了,你醒酒時間太長容易讓人起疑,趕緊回去。”
“無邪,你……”卿雲歌氣急敗壞,一邊走一邊回頭。
“我們會好好保護自己,一有危險立即撤退。”寂無邪敷衍打斷,“對了,沐陽潛到毗沙門了,暫時不方便聯繫你,待他尋到機會自會派人找你。”
卿雲歌這會當真是想罵人了,這羣人是嫌活着不好,還是太安逸了,非得一聲不響的往危險裡湊嗎?
寂無邪推了她一把,自己停下腳步不再前行。
卿雲歌皺眉回頭,看着寂無邪在不遠處讓她回去,她往那處走一步,他連退三步。
卿雲歌只得站住,咬牙轉身離去。
寂無邪目送這那道淡紫色身影離去,嘴角笑意蕩然無存,低聲問:“離愁,你說她喜歡弒千絕嗎?”不待雒離愁回答,他又笑着嚷嚷,“還是不要告訴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