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軒已經陶醉在這迷人的月色和蟲鳴之中,沿着鄉間小道悠然前行,不知不覺中已接近村口,村口的幾棵大白楊在靜謐的夜色中顯得尤爲挺拔,微風吹過,發出沙沙聲響。正當高軒在無比的親近自然時,村頭傳來一陣急促的狗吠,跟着一束刺眼的白光伴隨着一陣摩托車的轟鳴聲向他這個方向射了過來。
燈光很兩眼,車速也很快,高軒下意識的往路邊讓了一下,同時擡起胳膊遮住了眼睛,心裡有些微嗔,這一大晚上的,車騎得這麼快,萬一撞了人怎麼辦。誰知隨着一聲緊急剎車的聲響,摩托車停在了高軒的身邊。
車子沒有熄火,騎車人基本上與高軒平行,燈光也沒再照在高軒的臉上,而是穿破夜空射向了陳鬆一間間的大棚之上。高軒放下胳膊迎着月光看了好一會才從剛纔刺目的燈光中回過神來,與此同時來人也在上下打量着眼前的這個陌生人。
來人白衣白褲白色運動鞋,面部的表情和長相卻看的不是很清楚,因爲對方揹着月光只能看到大致的輪廓,這身白色打扮在夜間顯得尤爲顯眼。這人想必也是個帥哥,高軒心裡道,沒等高軒開口,只聽對方道:“嗨,幹嘛的?”
“過路的。”聽對方主動開口,而且語氣似乎不太友善,高軒隨口應付了一聲。
“過路的?聽你口音不是本地人,是不是小偷流竄犯?你哪裡的,來這幹嘛來了?”對方就像是警察一般居然盤問了起來。
這一連串的問話讓高軒極爲不滿:“什麼小偷流竄犯,我這樣子像小偷,像流竄犯?你丫什麼眼神?”
高軒也不知哪來的火氣,換作平時他肯定會心平氣和的跟對方解釋一下,可今天卻一反常態的和對方頂了起來。
“喲嗬,你媽的,很久沒人敢和三爺我這麼說話了。哪來的野小子,活膩歪了是不是?看三爺今晚怎麼收拾你,讓你知道三爺我的厲害。”對方腳一伸,架住了摩托車,跨下了車來。
高軒的火氣剎那間便躥了上來。人有逆鱗,高軒有二,一是有對他媽不敬,二是說他是野小子,除此之外,平時別人無論怎麼樣和他開玩笑,甚至過分一些,他一般也是能忍則忍了,很不幸的是,對方這傢伙不但觸了高軒的逆鱗,還兩樣都佔了,這已註定了一場悲劇的發生。
因此在對方剛有一條腿下了車來時,高軒已是一聲低喝,一腳踹了過去,只是這一腳並不是踹人,而是踹車,高軒雖然憤怒,但是他對自己的力量更清楚,如果是踢人,對方多半是受不了這一腳的。
高軒二話不說直接出手,令對方大感意外,好在他在罵罵咧咧的同時也在觀察高軒的反應。見高軒一腳踹來,居然油門一加,車子驟然往前一衝,撞向了高軒。
這下要是撞上,高軒可能就要吃虧了,可是對方顯然沒想到高軒的強悍,只見高軒身子微微一側,身子一旋,這一腳準確命中車身,那車子打了個顫,對方竟是無法把持得住,手一鬆,那車子便已倒在了路邊的水溝裡,車燈茫然地射向了夜空。
對方怔了一下,隨即哇哇大叫道:“我操,你居然踢翻了我的愛車。好,三爺偑服,三爺我好久沒開練了,今天就拿你當靶子,練練手。”
話音一落,便擺出了一個架勢,頓時將高軒的滿腔怒氣趕得一掃而空,這傢伙,居然一手在前一手在後,前腿擡起,做出一個黃飛鴻動手前的標準姿勢,只是這一身白色裝備,完全沒有黃飛鴻之風,雖然動作挺標準,氣勢上卻是相差了何止十萬八千里。
高軒沒了怒氣,心態也放鬆了許多,看着對方,也不急着動手,這小子擺着姿勢,嘴裡還唸唸有詞。高軒也不知道他嘀咕的什麼,依稀聽到好像是什麼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之類的東西。高軒忍不住要笑出來了,乾脆操起了胳膊:“我說兄弟,你累不累啊?”
對方見高軒雙臂環抱,一幅雲淡風輕的樣子,這小子心裡也再犯嘀咕,這方圓十幾裡沒見過這小子啊,看這架勢分明是沒把自己放在眼裡。剛纔那一腳要不是自己反應快,提前預判準確,說不定自己現在連人加車都給人踹翻了,要是今天在自家門口給人收拾了,以後傳出去還怎麼混?當下一咬牙,叫了一聲:“黑虎掏心!”
這一拳倒算是有聲有色,只是在高軒的眼裡卻是破綻百出,向後微微退了一小步,對方的一拳只差那麼一丁點就打到了。
冷靜下來的高軒,覺得自己剛剛還是挺冒失的,畢竟自己人生地不熟,又是到陳鬆這兒來討教學習的,萬一惹出什麼麻煩,可能也會給陳鬆添亂,所以他有點想息事寧人了,伸出手道:“等等。”
“等你妹啊。”對方一拳落空,並不罷休,身體向前一衝,前臂一屈,一肘撞向了高軒的脖子。
這一下如果換了一般人還真吃不住,如果被撞中了,頭暈目眩都是輕的,搞不好還會留下後遺症。
高軒屈左臂,肘尖向上一挑,以肘破肘,對方的手臂就揚了起來,露出腋下的空當,高軒仍是那條手肘,微微下腰,肘尖便點在了對方的腋窩,只聽對方一聲悶哼,連退幾步,揉着腋下叫疼。
對面這小子看起來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不分青紅皁白就動手,看來平時也不是什麼好鳥,如果今天不是自己,是個一般人,一頓打是可以想像的,所以高軒就存了教訓他一頓的心思,不過他的手下還留有分寸,這一肘足以令他半個月擡不起手臂了,只希望他能知難而退。不過他忘了一點,對方也不是一般人,雖然也不是牛叉的人,但是身體素質還是強於別人的,因此這一肘在這一瞬間並沒有讓他失去戰鬥力,反而是大叫一聲,提膝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