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錦玉心裡簡直惱她惱得不行,光天化日之下她就這樣大喇喇的將紹遠給攔下了,雖知道會不會被其他人無意中瞧見?
若是傳開什麼風言風語,她倒沒什麼,頂多挨爹孃一頓訓斥!可紹遠怎麼辦?爹會放過他嗎?
她做事從來都是這樣,只顧着她自己高興或者不高興,從來不管旁人死活!
喬錦珠平白的被喬錦玉教訓了一頓,心中那叫一個氣和憋屈,偏偏因爲心虛她連反駁都不能,只能忍氣吞聲!
這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姐姐!”眼看着喬錦玉要離開,喬錦珠腦子一熱,也不知是腦子裡哪根線怎麼搭了起來,盯着喬錦玉脫口便道:“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去找呂紹遠了!”
紅袖臉色一變,驚得差點兒跌倒,一下子捂住了嘴巴。
喬錦玉心中一凜,卻是冷冰冰無語的盯了喬錦珠一眼,冷笑道:“這種瘋話,我只當沒有聽見!你最好也當從來沒說過!”說畢再不理她自去了。
喬錦珠輕哼,扭頭一旁。心中卻越發的疑心起來,總覺得喬錦玉和高紹遠之間有點什麼。
哪裡會那樣巧?昨天晚上她去找高紹遠沒找到人,而喬錦玉明明當時也不在!
喬錦珠心中沒來由的一股妒火熊熊燃燒起來,暗暗咬牙。
過了春節,生活又開始迴歸常規。
喬老爺跟寧氏那裡知會了一聲,將喬家綢緞莊這一塊的生意全都交給喬錦玉來負責打理。
促使喬老爺下定決心這麼做的原因,除了有他自己的想法,也有溫氏不動聲色的幫着打了邊鼓。
故而此刻喬老爺在寧氏這兒,只是將這個消息知會她這個當家主母一聲,並沒有同她商量的意思。
寧氏只覺晴天霹靂!
臉色根本不受控制的一下子變得十分難看!
綢緞莊這一塊的生意全部都交給喬錦玉來打理?這意味着什麼,豈不是意味着老爺逐步逐步的,要將喬家的產業全都交給喬錦玉?
這不就表示了將來有一天喬錦玉會繼承喬家的產業,而她,卻要在喬錦玉的手底下討生活!
“老爺,”寧氏氣得要吐血,擠出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道:“錦玉她纔多大,這麼大的擔子她能擔負得起嗎?這要是萬一砸了,那可怎麼辦!損失可不少呀!”
喬老爺道:“我都想周全了,有掌櫃和夥計們幫襯着,每半年我也會查一次賬目,料想不會有什麼!錦玉這孩子性子穩重,不會衝動行事,也不是個聽不進去人意見的!店鋪交給她,我很放心!不像錦珠,”
提起喬錦珠,喬老爺簡直連多說的慾望都沒有了,沒好氣道:“她若有錦玉一半的穩重,我也不用這麼操心了!”
那丫頭,真是太令他失望了!大年三十吃團圓飯那天晚上,她雖然沒鬧什麼說什麼,可是那冷冰冰的一個一個瞅旁人的那目光,真當他沒有看見嗎?
他是不是該誇她長進了!懂得暗着做小動作了!
面上再老實有什麼用?心裡反倒變本加厲了!
溫氏還勸他,說孩子還小,夫人教導教導也就好了!
可他想到的卻是,原本這丫頭雖然橫衝直撞的,至少還是個真性情,如今變成這樣表裡不一,只怕都是寧氏的功勞!
這麼一想,喬老爺對寧氏越發起了幾分反感厭惡。
只是女兒年紀已經大了,就算這會兒他要請教養嬤嬤管教,心性已定,也管教不過來了!將來配一門低點兒的親事,多多的陪嫁嫁妝,保她衣食無憂也就算了!
寧氏聽他看重喬錦玉還不算,還把喬錦珠往地下踩,氣得輕顫。
頓時忍也忍不住了,聲音有點冷:“老爺說大小姐好,誰也不敢說不好!可錦珠難不成不是老爺的親生女兒嗎?老爺何苦如此作踐她!”
寧氏忍不住滴下眼淚,略帶哽咽道:“自打大小姐回府,老爺是一天比一天瞧錦珠不順眼!這說起來還真是奇了怪了!錦珠從前也是這樣的,怎麼就沒見老爺說她半句不好,如今哪哪都是毛病了!”
喬老爺不由大怒,冷聲質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還以爲錦玉在我面前說了錦珠什麼壞話不成!”
寧氏可不正是這個意思?心裡有氣:“我沒這麼說!大小姐也沒有這麼笨,明目張膽的說這等話!我只是覺得奇怪罷了!明明從前老爺不是這樣的!”
喬老爺更氣得夠嗆,這話不僅僅是指責喬錦玉在他面前進讒,更暗指喬錦玉手段高超,不動聲色下眼藥,連自己都被她給矇蔽了!
這是喬老爺無論如何也不能容忍的。
他自認爲自己還沒有老糊塗到這種地步!寧氏這話,根本就是侮辱了他的智商!
“你簡直不可理喻!”喬老爺添了一肚子氣拂袖起身,淡淡道:“這件事我不是來同你商量的,我已經決定了,不過知會你一聲罷了!你知道就好!”
寧氏氣結,片刻輕笑道:“老爺是一家之主,老爺既然已經這麼決定了,妾身還能說什麼呢!這家業是老爺一手掙下來的,老爺想要如何處置,那也是老爺的事兒!”
這話聽着不是個味兒,喬老爺臉色更難看了兩分,輕哼一聲,擡腳便走。
溫嬤嬤急忙進來勸道:“夫人您太沖動了些,何苦同老爺爭執呢!”
寧氏臉色繃得緊緊的,冷笑道:“不是我要和他爭執,溫嬤嬤,你也看到了吧,我的珠兒如今在他眼中還算是什麼呢!他心裡只有喬錦玉一個女兒了!溫嬤嬤,你說,我這個喬府的主母,難不成要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女兒落得個悽悽涼涼的下場,然後將來自己老了,反倒在別人的女兒手底下討口飯吃嗎!”
寧氏說畢連連冷笑,笑聲聽起來格外滲人。
溫嬤嬤動動脣,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好!
喬老爺的態度,便是她,也覺心寒!更不用說是夫人了!
“我要毀了喬錦玉!”寧氏冷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