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膽子當着他的面說她其實一點也粘他、而且完全沒有因爲一頓飯的功夫不見就如此想念他!
燕王低低一笑,將她抱了起來自己在她的位置上坐下攬入懷中,笑道:“好好的爲何不高興?”
徐初盈怔了怔:連這個他都看出來了?難道她心裡悶悶,背影也能很好的表現了她的心情?以至於讓站在背後的他看了個明白?
對上徐初盈不解困惑望過來的眸子,燕王只覺好笑,便低眸目光在她的鋼琴上輕輕掃過。
徐初盈眸中露出一抹了然:原來是聽了她的琴聲!
“還不算太笨!”燕王捏了捏她的臉笑道。
徐初盈偏頭想避沒避開,嗔他道:“如今這明春殿上上下下都聽王爺的,臣妾這個主子反倒淪落得毫無地位了!臣妾心中若還能高興得起來,那才叫怪呢!”
“她們也是爲你好、關心你!”燕王忍不住笑,又道:“唔,說給爺聽聽,到底是誰如此大膽,敢不把爺的盈盈放在眼裡!爺替盈盈教訓她們!”
“……”徐初盈更鬱悶了,憋了半響愣愣的道:“那她們聽從的,不還是王爺而不是臣妾麼!”
燕王一愣,忍不住大笑起來,笑道:“怎麼回事,盈盈真的不說嗎?”
徐初盈輕輕一哼,憤憤道:“不許臣妾出去廊上也就罷了,臣妾讓把外殿大門垂下來的厚門簾子捲上去給殿中通通氣兒,那兩個丫頭都一口回絕了!王爺您說是不是豈有此理?”
這都要管,明日後日是不是她一頓飯吃多少口也要管了啊!
這絕對不行!
這種所謂的關心、愛護會令人窒息的,沒有哪個正常人能受得了。
所以,她必須要爭回一個公道。
誰知燕王聽了她這番話居然一副十分贊同兩個丫頭的神色,反而還點了點頭,笑道:“不愧是盈盈使喚出來的得用人,很是盡忠職守!”
“……”徐初盈氣急敗壞:“王爺!”
他到底明白沒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啊!
瞧着她很是怨念的神情,不知怎的燕王心裡反而大樂起來,感到十分的愉悅。
似乎只有這時候,他才覺得看到了她的真面目、真情緒,才覺得她離他那麼近。
“想出去?”燕王湊近她,笑着問道。
“嗯?”徐初盈猛的擡眸,不敢置信的瞪着他。
想出去?她沒有聽錯吧!
“我——可以說想麼?”徐初盈試探着反問道。
“當然!”燕王脣角一勾,黑得深邃的眸子閃了閃亮,笑得無比的溫柔寵溺:“只要是盈盈想的,自然沒什麼不可以啊!”
纔怪呢!
徐初盈心裡撇撇嘴,他當她是傻子呢!這種話也會信麼?
“嗯!想!”不過,機會難得,不順着杆子爬那就是傻子了!
徐初盈立刻點頭。
燕王大笑。
“走吧!爺帶你出去!”
無比的果斷乾脆,徐初盈竟聽出了幾分英雄般的豪邁!
“……”徐初盈還有點處於發傻的狀態,被燕王握着手拉着向外頭走去。
“不用更衣麼?”徐初盈忍不住低頭看看身上的衣裳。屋子裡暖和,她在中衣外頭只穿了一件織錦的單衣,燕王這是想凍死她不成?就這麼拉着她就出去了?
燕王笑道:“不用!放心!爺可捨不得凍着爺的盈盈!”
徐初盈“哦……”了一聲,暗暗納悶跟着他出去。
臨出門前,他爲她繫上了出風毛的白狐皮斗篷,大紅繡梅花的羽緞面,鑲着潔白的狐皮,毛絨絨的柔軟的毛皮貼着脖子上、臉上的肌膚,雍容豔麗而舒適。
“來,盈盈!”燕王眼中臉上滿滿的笑意,就這麼牽着她,命人打起厚厚的簾子踏出了明春殿的大門。
踏出門檻,徐初盈整個人便愣住。
她擡手揉了揉額頭和眼睛,又瞪大了眼眨了眨,眼前的一切都沒有消失,是真的!
不是她眼睛花而出現的幻境!
只見明春殿外的廊上以及連接兩邊的左右操手遊廊,兩邊全都爲從頂部垂下的厚厚的暗棕色纏枝暗紋棉簾子遮擋得嚴嚴實實,而廊上、遊廊的兩邊,懸掛着無數的花燈,絹、紗、綃、琉璃、水晶、油紙、竹、玉等種種材料皆備,花燈的造型樣式更是無所不有,尤其是那走馬琉璃燈,真個美輪美奐!
“王爺,這、這是——”太過於震驚,以至於徐初盈開口的時候結結巴巴,帶着滿滿的不敢置信。
這是他爲她準備的嗎?
心裡一時酸酸澀澀、五味陳雜。
他,何須如此!
他既如此,又叫她心裡該怎麼想!
“盈盈還喜歡嗎?”相比她的震驚和結巴,燕王則顯得淡定無比,好整以暇的含笑問道。
這還有人不喜歡嗎?
徐初盈心中感慨:到底是土豪啊!她什麼時候也變成一擲千金的女主角了!這種滋味還真是——叫人控制不住的得意竊喜呢!
“喜歡……”徐初盈眉眼不自覺的彎了彎,水汪汪的眸子亮了亮,笑嘆道:“這麼漂亮!這麼大手筆!要說不喜歡,那定是假的!”
燕王低笑起來,雙手扶着她的肩膀,柔聲道:“爺只要盈盈打心底喜歡接受便好!等明年元宵,爺帶你出去逛燈會,如何?”
“嗯!”徐初盈嫣然一笑,道:“爺既這麼說了,盈盈可就牢牢的記在心底了!到時候爺若是忘了——”
“不會!”燕王笑道:“絕不會!”
徐初盈一笑,雖未同他對視,依然能感覺得到那居高而下看向她的目光有多灼熱,灼熱得她都不敢擡頭,也不敢動一動脖子。
燕王亦笑了笑,攬着她笑道:“這些花燈可是爺特意命人精心準備的,來,爺帶你一道看過去,也算是逛了一回燈市了!”
“好!”徐初盈笑着點頭,任由他攬着自己一路看去。
許多燈上繪着各種神話故事、傳奇話本,徐初盈駐足欣賞,看得津津有味,不明白的問身旁這人,他居然都能給她解惑。
徐初盈不由大奇,她是真沒料到旁門雜學他也懂的。
望着她佩服的眸光,燕王心中大爲得意,覺得自己特意花時間將這些花燈上的繪圖弄個清楚明白是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