瞟了一眼喬錦玉,寧氏心頭滋味複雜,冷嗤道:“原來是爲了自個的親事!好,你的親事,我不插手便是!不過,老爺最後會怎樣做決定,那就不是我能管的了!”
“母親怎麼能不管呢?”喬錦玉卻是笑了起來,道:“母親一定要管!只有我心甘情願點頭了,母親才能說好!否則,就算是爹給我看好的親事,也還請母親費心籌謀籌謀,替我在爹面前推掉吧!”
“你——”寧氏差點兒沒給氣得嘔出血來!
太過分了!
“那你可找錯人了,”寧氏冷笑道:“闔府上下誰人不知如今溫氏那賤人才是老爺的心頭好,她的話可比我的話管用多了!”
“這就不必母親操心了!”喬錦玉大言不慚的笑道:“我膽子小,凡事喜歡考慮得周全些,二夫人那裡母親不必管,母親只說您答應還是不答應就行了!”
這話差點兒又把寧氏給氣得一口氣沒轉過來!
喬錦玉的意思分明就是,溫氏那裡她也會打點,而她這裡她也不會放過!一件事求兩個人,還是相互敵對的兩個人,這不是擺明了根本信不過寧氏的實力?寧氏如何能夠不惱?
她不如誰,也不能不如溫氏啊!
可偏偏,明明知道在喬錦玉眼中她都不如溫氏,拒絕的話卻根本說不出來!
“好!”寧氏銀牙幾乎咬碎,板着臉冷冷道:“我答應你,你的親事,如你所願!”
寧氏連聲冷笑,一個內宅的千金小姐,居然想自己做主自己的親事,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做親這種事兒,便是多般用心的父母尚且有看走眼的時候,何況她一個養在深閨的小丫頭?
她倒要看看,她最後把她自個的親事折騰成什麼樣!
想象着喬錦玉灰頭土臉的樣子,寧氏低低的笑了。
“那就多謝母親了!”喬錦玉瞧了寧氏一眼,淡淡道:“只要母親今後不再找我的麻煩,這喬家正室夫人的位置就不會動!否則的話,我就算死,也要拉着母親作伴!母親在做事之前不妨多想想錦珠吧!她那個脾氣,如果沒有母親提點照顧着,恐怕遲早會被人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你——”寧氏心中一凜,卻不由驚出一身冷汗!
因爲她知道,喬錦玉這話絕非危言聳聽。
別說那個不言不語看似溫溫柔柔專會在背後捅刀子的溫氏了,如果沒有自己,便是茉莉姨娘和梅姨娘兩個將錦珠收拾了都綽綽有餘!
喬錦玉瞟了寧氏一眼,淡淡笑道:“母親仁慈心善,體恤女兒,明兒女兒就不過來打擾母親了!等休養好了,再來請安吧!”
說畢,喬錦玉轉身離開。
寧氏氣得手腳直抖,胸口起伏,半響才順了氣息。
“溫嬤嬤那個狗奴才!那個不中用的老婆子!”寧氏恨恨的罵起了溫嬤嬤,一時恨不得往她身上補上兩刀!
如果不是她辦事不利,自己又怎麼會陷入被動,被喬錦玉一個小丫頭踩上門來羞辱!
虞嬤嬤看到喬錦玉出來,忙搶上前攙扶住,關切道:“大小姐,您沒事吧!”
喬錦玉身子軟軟的靠在虞嬤嬤身上,做出一副氣息弱弱的樣笑笑,搖搖頭道:“無妨,就是坐得久了多說了幾句話有點兒累,回去歇一歇就好了!”
虞嬤嬤心疼不已,與小葵兩個一邊攙扶着喬錦玉回去一邊數落道:“老奴都說了叫您別出門好好歇着,您就是不聽!這纔剛有點兒起色可別又病倒了,不然老爺問起,老奴可怎麼回話呢!”
晚上要睡覺前,小葵緊張的看向喬錦玉,喬錦玉知道這丫頭還在擔心着高紹遠會不會來,心裡暗笑,淡淡吩咐各人都下去休息,不必守夜了。
好吧,其實她也擔心高紹遠會來……
“不行不行!還是奴婢留在這兒守着大小姐吧!大小姐身體還沒好全,不能離開人!”小葵立刻說道。
虞嬤嬤頗爲欣慰的看了小葵一眼,點頭笑道:“小葵說的不錯!正該這樣!”
喬錦玉無法,只得應了。
主僕兩個都沒有白擔心,高紹遠心裡癢癢的,果然又來了。
闖進門去,衝喬錦玉溫柔一笑,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小葵已經奔過來展開雙臂將高紹遠牢牢的遮擋在喬錦玉面前隔斷了他的視線。
“呂公子,你怎麼又來了!您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喬府內宅每天晚上都有值夜的婆子,您來的多了,遲早會露餡兒,您不能害了大小姐!還有啊,您怎麼能一點兒不顧忌的就這麼闖進來了呢?那要萬一今晚值夜的不是我,是虞嬤嬤或者小針,那要怎麼辦?你讓小姐怎麼解釋!”
小葵瞪着高紹遠,很是惱火。
高紹遠:“……”
他心裡鄙夷不已:丫頭就是丫頭,見識淺薄,井底之蛙!區區一個喬府的值夜婆子算的了什麼?他堂堂燕王府曾經的大公子,難不成連區區一個商賈之家內宅幾個婆子都對付不了?那他過去得要糟糕成什麼樣啊!恐怕父王早就一腳把他踹出燕王府了!
小葵見他不說話,放緩語氣又加了一句:“呂公子,你趕緊走吧!以後,不要再來了!”
如果不是看在大小姐的面子上,她纔不會這麼客氣呢!
誰知,小葵話音剛落,只覺眼前一花,眨眨眼的功夫,高紹遠已經不在跟前了。
小葵才鬆了口氣,就聽到高紹遠的聲音從她的身後傳來:“你這小丫頭還挺盡忠職守的!”
喬錦玉“噗嗤!”一笑。
小葵呆了呆,轉身就看到高紹遠已經站在自家小姐的身邊,臉色一變,睜大眼睛呆在了那裡。
她根本不知道高紹遠是如何繞過她的!
“好了小葵,你先出去吧!我和他說幾句話就好!”喬錦玉微笑道。
“可是大小姐——”
“你家主子都發話了,還不出去?”高紹遠氣笑不得瞪了小葵一眼,“我又不會吃了你家小姐!”至少不是現在吃。
小葵惱火的偷偷瞪了高紹遠一眼,這個人真是得寸進尺啊!那語氣、那神態,倒像也是自己的主子一般!可他明明與自己一樣不過是個奴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