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一輩子是個秀才,那也是讀書人,配你也綽綽有餘!我警告你,你給我消停點,事情已經這樣你不嫁給他還能嫁給誰!”
一提起這件事喬錦珠就不由得恨,哭得越發傷心,不管不顧的嚷嚷道:“這一定是他的詭計!他貪圖我們喬家的家產,故意害我的!”
寧氏氣得輕顫哆嗦,白着臉半響方顫聲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你這個死丫頭你是想氣死我是不是!那是你嫡親的表哥,不是別人!害你?”
寧氏氣急敗壞冷笑道:“如果他真的想娶你,只需請家中父母派遣媒人提一聲,你爹和我巴不得呢!何必通過這種途徑!哼,就你和他,只有你配不上他、沒有他配不上你!”
然而寧氏哪裡知曉?中秀才之前,寧晉根本不敢想喬老爺肯將喬錦珠嫁給自己,中了秀才之後,他言語間試探過爹孃,爹孃的意思根本瞧不上喬錦珠,一心盼着他高中舉人、進士,然後娶個官家小姐回來,光宗耀祖!迫於無奈,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他只好自己籌謀,將生米先煮成熟飯了!
喬錦珠什麼也聽不進去,便哭嚷道:“既然我配不上他,那就讓他別娶好了!反正我不要嫁給他!我不需要他負責!”
“你給我閉嘴!”寧氏聽着自己的親生女兒口口聲聲的瞧不上自己孃家的親侄兒,這一口氣再也忍無可忍,一巴掌扇在喬錦珠臉上,怒聲斥道:“要麼,收起你嘴裡這些叫人聽不得的混賬話安心備嫁,要麼,跟喬錦玉那賤人曾經一樣,往尼姑庵裡去,不過這一去不是三年是一輩子!要麼,索性你是個有氣性的,一根白綾勒死算了!”
喬錦珠臉色一白,拍打着被子絕望的嗚嗚咽咽哭了起來。
寧氏被她哭得心煩,舒了口氣不再理會她轉身離開,冷冷吩咐紅袖、綠袖:“把二小姐給我伺候好了!別讓她由着性子亂來,否則,饒不了你們!”
紅袖、綠袖顫抖了兩下,戰戰兢兢的應是。
喬錦珠發生了這種事情,作爲近身伺候的丫鬟她們兩人難辭其咎,如今壞事變好事,兩個人雖然暫時沒有受罰,但二人心裡都很清楚,不是不罰,而是記着呢!
倘若二小姐這兒再弄出什麼意外來,兩人的性命肯定就要交代了!
兩人不敢怠慢,聽着二小姐那嗚嗚咽咽的哭聲,只覺得前途一片慘淡。
喬錦珠跟寧晉這位表哥自小便不熟,小的時候自己是個庶女,寧晉是姨娘的孃家人,連喬府的正經親戚都算不上!喬錦珠打心眼裡也瞧不起寧家,總覺得是寧家拉低了自己的身份,連累了自己。
寧晉雖然中了秀才,他住在喬府這小半年中,在母親那裡或者府中別處她也見過他幾次。不知爲何,她總覺得這位表哥每當看到她的時候那目光總不太對勁兒,彷彿不懷好意似的。
久而久之,她心中便起了厭惡之情,只要一看見他,必定繞道走。
後來被高紹遠氣得牙根癢癢,更是整天滿心裡想的都是高紹遠,又想又恨,就更不把寧晉放在眼裡了!
她卻不知正是如此,寧晉才琢磨着生米煮成熟飯的詭計。否則的話,早就言語之間**得她死心塌地非自己不嫁了!
喬錦玉那邊也知曉了此事,聞言十分意外。
但她對寧晉不熟,喬錦珠的事兒與她更是半點兒關係也無,加上這種事情她一個姑娘家也不該打聽知曉,便索性裝作不知道,該做什麼做什麼。
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這天晚上高紹遠又爬牆摸黑的來了。
一陣風般衝進喬錦玉的臥室中就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中,嘆息般道:“幸好你沒事,玉兒!”
一開始嚇傻了纔回過神來的小葵張了張嘴正要將人趕出去,聽見他這話,再看自家大小姐靠在他懷中的模樣,只好認命的閉了嘴,盡職盡責的又主動出去替兩人放風去了。
嘴裡一邊小小聲的嘀咕:“成天偷雞摸狗,一點兒也不考慮大小姐的名聲!一個奴才,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
喬錦玉感覺得到他的緊張和後怕,心中一暖一甜,依偎在他懷中笑問道:“你從哪裡知道的?消息倒是快!”
高紹遠笑着坐下,順勢拉她坐在自己懷中,道:“我惦記着你,喬府內宅諸事自然要上心!”
有張立在,他想知道喬府什麼事有什麼難的?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奴才下人之間自有其溝通消息的渠道。
今日知曉此事,高紹遠嚇得不輕,牽腸掛肚,好不容易等到天黑,便急匆匆的來了。
喬錦玉聽了這話心中更覺歡喜,柔聲笑道:“這事兒與我無關,可是經了這事兒我會警惕小心的!”
高紹遠“嗯”了一聲,叮囑道:“喬錦珠吃了這麼大一個虧,難免寧氏不會心中不甘你逃脫在外,沒準遷怒之下會有什麼喪心病狂的舉動,你這藕香苑的門戶務必要盯緊了!不是心腹之人,不許進你屋子,一應茶水吃食等物也別經過旁人之手!貼身的衣物、飾品、手帕之類,更要收好了!”
聽到這後一句喬錦玉面上一熱,嗔道:“知道啦!你一個男人家,對這些後宅旁門左道倒是門兒清!”
高紹遠微僵,心裡不覺泛起一抹苦澀。他自然門兒清,他從小生活的環境比小小一個喬府要複雜得多!燕王府那幾個側妃夫人之間的明爭暗鬥,她哪裡見識過!
只是許多事當時他並無多少感覺,如今偶爾不經意間回想起,反而醒悟參悟了許多事。
“我是擔心你!”高紹遠摒去心中的澀意,柔聲道:“我只有你這麼一個親人了,當然要爲你着想!”
喬錦玉自悔失言,忙笑道:“寧氏上次被我嚇着了,她不敢怎樣的!再說了,如今錦珠的親事夠她忙的了,哪裡還有空閒來找我的麻煩呢!你是關心則亂,纔會這樣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