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在想什麼?嗯?”燕王眼眸眯了眯。
徐初盈“啊?”了一聲,忙笑道:“沒有什麼啊!就是,”
她看了燕王一眼,道:“王爺在人前,還是不要如此稱呼臣妾的好,叫人聽見,多少不莊重,有損王爺英名!”
燕王心裡又是一陣無語,似笑非笑道:“哦?就單單如此?沒有別的?若本王不在乎呢?”
徐初盈頓時有些着惱,這人怎的這般可惡?他明明什麼都知道、明明什麼都清楚,卻偏要自己親口說出來才肯罷休!
徐初盈俏臉微沉,賭氣便道:“王爺不在乎臣妾在乎!叫人聽見了,多少人要笑話臣妾不莊重!還有王爺那些側妃啊、夫人啊、美人啊,還不得心裡發酸惱了臣妾!臣妾好端端的遭人背地裡惦記着,豈不冤枉!這樣說可以了吧?你滿意了吧!”
燕王一愣,禁不住呵呵笑了起來,在徐初盈臉上輕輕颳了一下,笑道:“你早這麼說不就行了,偏愛同爺拐彎抹角!”
說着又放柔了聲音道:“放心,爺心裡有數。當着人前斷不會如此,只有咱們兩個時爺便這麼叫你,好不好?”
這麼說的時候,燕王彷彿有種兩人共守着某種秘密的感覺,心中沒來由的歡喜着。
徐初盈只要不會給自己惹來麻煩就成,私下裡他愛怎麼叫怎麼叫,不過一個稱呼罷了!
再說了,他要如何,也不是她能決定、能改變的!惹惱了他,對她可沒有好處。
便笑着點頭“嗯!”了一聲。
其實那些女人們以及下人們會怎樣想、怎樣看徐初盈倒不是特別的在乎,她更在乎的是元太妃。
萬一元太妃知道,那才麻煩。
當然她不能當着燕王把這點說出來。因爲那幾乎等同於挑撥,燕王定會不悅,甚至惱怒。
燕王眼中的母妃,與徐初盈眼中的元太妃可不一樣,說他母妃會因爲一個稱呼找茬,他定會反感不快。
燕王府的後宅,有元太妃坐鎮,其實幺蛾子算是少的,就算偶爾有,只怕也難得會鬧到燕王面前。
後宅的彎彎繞繞、門門道道,燕王,他未必清楚!既不清楚,便不會相信。
徐初盈可不認爲自己有那麼重要,能讓他爲了自己違逆、不滿他的母妃!
燕王又笑道:“嗯,如此一來,側妃啊、夫人啊、美人啊都不會打翻醋罈子,爺的王妃也能安然幾分!”
徐初盈不由擡眸看向燕王,心中微惱,輕哼一聲硬邦邦的道:“是啊,這麼說起來臣妾還得好好的感謝王爺呢!”
燕王見她着惱了,心情更好,居然毫不客氣臉紅的笑問道:“那麼盈盈打算如何感謝爺呢?”
徐初盈頓時氣結,睜大眼睛狠狠噎住。
燕王生怕她說出什麼不中聽的話來讓自己聽了不痛快,不敢再招惹她,一把將人攬住,柔聲笑道:“不逗你、不逗你了!呵呵,爺竟不知,盈盈喝起醋來這麼厲害!”
“我——”
“好了好了!咱們不說這個了!”燕王攬着她一邊往回走一邊笑道:“爺有東西要送給盈盈,跟爺來!”
徐初盈悶悶“哦”了一聲只得打住。
什麼喝起醋來這麼厲害?她哪有喝醋了!
喝他的醋她喝的過來嗎?她除非瘋了才喝他的醋呢!
燕王顯然心情很好,脣角一直噙着淡淡的笑意,帶着徐初盈進了左偏殿。
徐初盈一眼就看到了靜靜置在一角的鋼琴,黑白分明,光亮可鑑,那沉穩厚重的氣質,令她的心猛的一縮。
一時間,竟有點兒挪不開眼睛。
“盈盈可喜歡?”燕王將她的反應盡收眼中,微笑問道。
徐初盈心中大是振奮,不敢置信得聲音有微微的顫抖:“這,王爺是要送給臣妾嗎?”
“當然!”燕王大笑,攬着她走上前去,道:“除了盈盈,也無人能彈奏得起,自然送給盈盈纔算物有所值了!”
“謝王爺!臣妾很喜歡!”徐初盈喜之不盡,屈膝向燕王福了一福。
這一件禮物,與別的都不同的。
聊以寄託也好,聊以安慰也好,總之,異世再得擁有此物,對徐初盈來說,是一份沒有什麼可以替代的、久遠記憶中的溫暖和眷戀。
她是真真切切的、從來沒有過的歡喜和感激。
“快起來!”燕王微笑扶起了她,看了她一眼呵呵一笑,打趣道:“爺還從未見過盈盈如此開心的時候!爺以爲盈盈只喜歡銀子呢!”
徐初盈臉上一熱,訕訕笑道:“王爺取笑人家!”
燕王索性哈哈的大笑起來。
徐初盈也笑了笑。想了想,心下忍不住又有點爲難,遲疑道:“可是,這畢竟是旁人進獻給王爺的壽禮,王爺賞了臣妾,會不會不太合適?”
燕王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搖頭笑道:“無妨,盈盈儘管放心。爲了本王這生辰,你們都辛苦了!原本就是要發賞的。你有,元氏、薛氏她們都有。當然了,她們如何能與你相比?你自然是頭一份的!這西洋琴算一樣,走,爺領你去瞧瞧那些壽禮,你還有什麼喜歡的一併挑了,回頭爺叫人送去明春殿!”
徐初盈聽他這麼說便放了心,哪裡還去挑別的?
忙笑道:“不用了!臣妾就要這個!有這個便已經心滿意足了!”
“真不用?”
“真不用!”
燕王低笑起來,笑道:“盈盈考慮好了嗎?這樣真的不吃虧?畢竟盈盈送給爺的壽禮可花了大手筆吶!”
“……”徐初盈一時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她送禮的時候的確是肉痛來着,不過送出去了也就沒多想了。
只是他得是多閒啊!應酬籠絡他的部屬還不夠忙的?居然還有空看了她送的壽禮!
徐初盈立刻一臉正經的道:“王爺說的哪裡話!那是臣妾的一片拳拳心意,臣妾是真心誠意恭賀王爺生辰,王爺這般說,臣妾冤枉!”
燕王“嗤”的一笑,拖長聲調“哦——”了一聲,那意思是:信你纔怪!
徐初盈羞憤了,正要再辯駁幾句,桑園稟報吏部主事孟大人和戶部主事張大人已經來了,在外書房等着王爺召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