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宮女本叫楚兒,以前在內務府當下等奴才,後來景仁宮的大姑姑四齊姑娘死了,皇后看新派進來幾個侍候的人中,她還算老實,便讓她貼心侍候,沒想到她卻有些愚笨,總也教不好。二阿哥一走,她便上來收拾茶碗,皇后見她身上的薄紗裙襬髒了,定是在暢音閣的時候被自己踢那一腳造成的,於是讓她放下心裡的活計,問她道:“你什麼時候勾引的二阿哥,本宮怎麼就不知道呢。”
叫楚兒的小宮女聽皇后此話,嚇的癱倒在地,今天她聽二阿哥說要納自己爲小妾,也是狠狠的吃了一驚,她素來跟二阿哥沒什麼交情,前幾天還親眼見二阿哥調戲景仁宮的另一個掀簾子婢女,沒想到這麼快風向便變了,二阿哥竟然毫無因由的要把自己納入他的帳下,這消息對她來說,一是驚歎,二還是驚歎,她一個小小婢女,從來在宮裡沒被別人正眼瞧過,連平時走路都不敢擡高了頭,以免別人說自己杖着在景仁宮當差,目中無人,卻沒料到事出突然,皇后娘娘竟然用勾引二字來形容她跟二阿哥的關係,她雖不伶俐,卻也算是個貞潔處子,被皇后如此一說,先是臉上一紅,繼而眼中含淚,聲嘶力竭的回道:“奴婢本本分分,自知是下人,不敢奢望跟二阿哥有任何關係。”
皇后見薄紗之下她的身體若隱若現,就連哭泣都帶着一股子讓人心疼的味,心裡更斷定是她拉二阿哥下水,如今她卻不認,於是嘴上更嚴厲的道:“別以爲你不說,本宮便不知道,小娼婦,穿的這麼招男人的眼。不是想勾引男人是想幹什麼?還楚兒,收起你那楚楚可憐的樣子。”
小宮女楚兒眼中含淚,用衣袖擦了擦,抽噎着道:“這四季衣物都是內務府發放的,其它宮人也是這般穿着,怎麼就是奴婢要勾引男人呢?二阿哥說要納奴婢爲小妾,奴婢還不願意答應呢。”哭着哭着聲音越來越大,顫抖間頭髮散開,披髮帶淚的樣子,很有幾分受了委屈的美人模樣。
皇后想着剛纔二阿哥要納她爲小妾的話。這個楚兒竟然聽的一清二楚,還口出狂言,說什麼她還不答應呢。明顯是沒把自己的二阿哥看在眼裡,心中正有氣發不出來,越看叫楚兒的宮女越心中有火。隨即叫來兩個小太監,把楚兒關到景仁宮偏殿的小黑屋裡去,兩天不準給她送飯。讓她好好坐着反思反思。楚兒似乎看透了皇后的心,誰跟她的二阿哥沾染上關係,無論是主動還是被動,二阿哥永遠都是對的,錯永遠在別人身上,所以看透了便也不求情了。任由兩個太監架着胳膊,給她扔進了小黑屋。
在小黑屋裡,她想的倒並不是怎麼反思自己的過錯。在她看來,自己也沒有什麼過錯,名字是爹媽給的,皇后娘娘覺得不好,衣服是內務府給的。皇后娘娘覺得不好,而當小妾。是二阿哥提的,皇后娘娘更是勃然大怒,可這一切,是自己的錯麼,如果說有錯,只怪家裡太窮,被送進宮裡當上了讓人作踐的婢女,本以爲進了景仁宮日子會好過一點,到現在才發現是錯了。
兩天的時間裡她又渴又餓,有幾次要暈過去,等放出來時,她還是一頭重重的栽在地上,頭上摔出一塊傷疤,血咕咕直流,來給皇后請平安脈的太醫看不過去,便偷偷給她配了些藥敷上。皇后打二阿哥走後就認定楚兒不是個好姑娘,懲治過了她,便不再多理,另提了個小宮女侍候自己,讓楚兒去幫着小太監做些粗活。
宮內本是個爬高踩低的地方,楚兒性格又不剛烈,難免更受別人欺負,這天聽吩咐去浣衣局去取洗好的衣服,抱着衣服往回去,路過一處偏僻的園子,見二阿哥帶着小太監不知從哪裡竄了出來,二阿哥見楚兒是一個人,便讓小太監放着哨,摟着她的腰便親,楚兒哪敢跟二阿哥沾上任何關係?爲保活命,嚇的極力反抗,卻哪裡是二阿哥的對手,二阿哥見四面無人,便把楚兒拖進了園子,三下五除二扯去她身上的衣服,也顧不得解開袍子,便壓在她身上肆意妄爲。
風吹的園子裡的花草嘩啦啦的響着,那些花開的如此熱烈,像是在睜着眼睛看楚兒的遭遇,而楚兒身下的花草,經過一番非人的蹂躪,已然東倒西歪,頸斷腰折。這便是花草的命運吧,楚兒被二阿哥壓在身下,無法反抗,想用力推開他,卻被他狠狠的甩了一個耳光。楚兒歪頭看着一地狼藉,自己本來就跟這花草一樣,原來雖賤,但至少活命,如今卻被蹂躪的不成樣子了。
二阿哥發泄一通,整理了袍子帶着小太監便走,楚兒獨自躺在園子裡,身上的衣服被扒的長短不一,頭髮也因掙扎繞進草叢裡,纏的如一坨黑線,太陽還是那麼大,那麼明媚,雲彩還是那麼悠閒的盪漾,天還是那塊天,自己卻再也不是當初的自己了。想到這,楚兒如針鑽心,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
這園子雖僻靜,但兩邊小道四通八達,這兩日管嬌在承歡殿倒沒受青嬪的欺負,小廚房也變着法子給她做好吃的,她跟迴雪畢竟有知遇之恩,所以常讓婢女來送果子點心給迴雪,迴雪心裡過意不去,便讓煙紫回送她一些茶葉,煙紫剛送了茶葉回來,聽到園子角落裡有嚶嚶哭聲,悄悄探進去瞧了瞧,見景仁宮的婢女楚兒幾近赤裸,癱倒在地,哭的如一個淚人,正對面又有幾個小太監提着食盒走來,煙紫忙喊了一聲,讓幾個小太監站住,自已進了園子,扶起地上的楚兒,給她扣好盤扣,提好裙子,又理了理她的亂髮,擦了擦她臉上的淚。
“這是誰幹的?”煙紫看的出來不是楚兒情願,張口問道。楚兒沒有回過神,嚶嚶哭着,並不作答。
“他這樣欺負你,無法無天了。你還替他隱瞞?”煙紫氣的臉上漲紅,她雖是侍候相印殿的,楚兒是景仁宮裡的,但同爲婢女,都是下人,楚兒如此遭遇,怎麼不讓人寒心。
楚兒一邊哭着一邊拾起園子裡散落的衣服,那本是皇后娘娘的,浣衣局洗的乾乾淨淨,卻在慌亂之中被扔在了地上,拾好了衣服,站起身便出了園子,不正眼看煙紫,只是嘴上一個勁的嘟囔着:“是二阿哥……禽獸。”
煙紫聽的心裡一驚,追出園子,見她已走遠,幾個站的遠遠的小太監不知發生了何事,正在議論,煙紫嘆了口氣,示意他們可以往前走了,自己才往相印殿而去。
楚兒抱着衣服回到景仁宮,獨自坐在小偏房裡發了很久的呆,小太監們忙着叫她準備洗碗,她卻視若罔聞。侍候皇后的宮女見不着皇后剛洗的衣服,便來找她,見她懶懶的靠在牆跟處,以爲她是耍滑,一心邀功,便抱起皇后的衣服,扯着楚兒的衣角去見皇后。
皇后正在抄着佛經,一時墨有些重了,深深的印了一片,一整張的佛經算是白抄了,心裡鬱悶,便把那頁撕了下來,正準備揉成一團扔了,見侍候的宮女抱着衣服進來,便說道:“明天穿你拿的那件吧。”
小宮女巴結似的往前幾步,把衣服捧在手上,嘴裡說道:“皇后娘娘穿這件正好,大方好看,宮裡人望塵莫及。”
皇后放下毛筆掀掀那衣服,一股子塵土盪漾開來,皇后打了個噴嚏,一把扯過衣服扔在楚兒臉上道:“浣衣局沒把衣服洗乾淨,你就沒長眼睛看一看麼?沒用的東西,這拿回來給誰穿?”
“不關浣衣局的事,是奴婢沒拿穩,掉地上了。”楚兒面無面情的道,先前跟皇后說話,還要仔細掂量,如今倒是想到哪便說到哪了。
“要麼你有什麼用?衣服都拿不穩,你是個死人嗎?還是被鬼追了。”皇后怒。
楚兒冷笑了兩聲,一腳踩在那落在地上的衣服上,嘴裡又嘟囔道:“怎麼會是被鬼追呢,明明是被二阿哥強暴了。呵呵。”
皇后目瞪口呆,旁邊站的小宮女汗從後背一滴滴的落了下來,她不明白到底是楚兒胡說,還是真有其事,一時間只恨自己站在皇后跟楚兒之間,若皇后生氣,或是殺人滅口,那自己這當事人可還會有好果子吃?
三個人在原地有半柱香的時間,誰也沒多說一句話,又過了一會,皇后才恨恨的道:“你個賤婢,若是恨我罵了你,也不該誣陷二阿哥。”
楚兒依舊冷笑了一番,並不說話,她已經習慣了被皇后罵,反正回回都是自己的不是,只是這一次,她撩起了自己的裙子,褪去了自己的內衣,廊下的小太監剛好跑進來問皇后娘娘今天喝花茶還是六安茶,見楚兒露着下半身站在皇后面前,差點驚的摔了個跟頭,捂着臉低着頭速速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