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縈將手中的枕頭放好,回頭看着,已經走到窗邊的黑衣人。
“你就這麼走了?”
黑衣人停下腳步,回頭看着她,雖看不到她的臉,可是吳縈覺得此刻她很得意。
“王妃這是有話說?”黑衣人的聲音歡快且得意。
“話未說完,你不覺得有些可惜嗎?”吳縈自古自的上牀,蓋好被子。
黑衣人的眼角微斂,轉身推開窗戶:“我要說的話已經說完。”
轉眼間消失在房間裡,吳縈看着被推開的窗戶,面上沉靜,可是心中早已如滔滔江水,翻騰不已。
不一會兒,阿素與狐狸回到房門外,看着吳縈房間裡亮着微弱的燭光,推開門一看,吳縈正坐起身發呆,桌上點着一隻蠟燭,窗戶打開。
“王妃,你沒事吧?”阿素走到牀邊,檢查吳縈的情況。
狐狸走到窗邊,關上窗戶:“王妃,這更深霧重,還是不要打開窗戶,以免着涼。”
“呃……”吳縈迴過神來,勉強笑了笑:“沒事,就是做了一個噩夢,嚇到了,所以纔開窗戶吹吹冷風,冷靜一下。”
“您真的沒事?”狐狸來到牀邊,懷疑的問。
“嗯!沒事。”吳縈朝狐狸點了點頭。
“王妃,你不舒服一定要說。”阿素握着吳縈微涼的手,心疼的搓了搓:“真的嚇到了,手都冰涼,冰涼的。”
“王妃若是不舒服一定記得說,別院有大夫,隨時侯着的。”狐狸伸手去拉阿素:“王妃您先休息,我們就在門口,有任何事情,記得叫我們。”
吳縈拍了拍阿素的手,示意她放心,朝他們點了頭,目送他們走出房間。
吳縈坐的太久,搖了搖頭,躺在牀上,將被子蓋好,腦子裡不由的反覆問,不知道是問她自己還是在心底問別人:安濉,你究竟與我重家滅門案,有沒有關係?
另一邊,安濉帶着他的另外三個侍衛,穿着黑衣,蒙着面,在房頂幾起幾落,然後悄無聲息的落在一間房間裡。
房間裡瀰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此時他們慶幸蒙了面,這股味隔着黑布依然能聞到。
牀上躺着一個滿臉皺紋,面色蠟黃的老人,許是感覺到了房間裡來了人,老人的眼珠轉了轉,看清房間裡的幾人後,乾裂的嘴動了動。
“老朽污穢之身還勞煩王爺屈尊來訪,王爺有心了。”老人有氣無力的說着,聲音似乎已經是風燭殘年的人。
“司天監大人,爲南國盡職盡責,現在大人身體不適,安濉理應前來照看一二。”
聽了安濉的話,司天監差點一口氣沒吐出來。徐良一直警惕的看着窗外,突然間走到安濉的身邊,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安濉點了點頭。
“看來司天監大人的面子,可不小啊!”安濉擡起頭,對着房頂大聲說:“皇上,既然來了,何不下來一敘?”
幾個眨眼間,房間裡又多了一個黑衣人,房間裡充斥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嬌生慣養的安懷實在是受不了,伸出一隻手,握成拳頭假裝咳嗽了一下。
“咳咳……王叔還是一樣的敏銳阿!”安懷的聲音有些勉強。
躺在牀上一直未動的司天監掙扎着起身,他一動房間裡的味道更濃。
“咕嚕&
hellip;…咕嚕……噗……”
司天監的肚子裡傳出聲音,然後……
“司天監大人,身體不適,還是不要勉強了。”安懷趕緊阻止他的動作。
“讓皇上見笑了!”司天監當真又躺回去了。
“司天監大人覺得近日來,身體可好些了嗎?”安懷強忍住想吐的衝動。
“還是那樣!”
“三日後,就是安濉與漓國公主大婚之日,可是在這當口,司天監大人盡然身染如此惡疾,看來這日子的確不吉利啊!”安濉接過話茬,話裡帶話的說。
安濉的話直噎的安懷和司天監沒話說,誰都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可是安濉居然這麼明目張膽的說瞎話。
“王爺說笑了,老朽只是吃壞東西了而已,與日子無關。”司天監閉着眼睛,這自古以來皇室之間的爭鬥,最無辜的就是他們這些大臣:“王爺在大婚之前,還看探病,老朽感激不盡。”
安懷聽到司天監這麼說,臉上的黑布動了動,轉頭對安濉說:“司天監大人的病,寡人定會讓宮中御醫全力以赴,不勞王叔操心了,王叔還是安心的做新郎官吧!”
“唉!”安濉嘆了一口氣,轉身往窗外走:“本來近日本王得到一瓶藥,聽說專治司天監大人這種病症,既然皇上和大人都這麼說,那安濉就不在這兒,熱臉貼冷屁股了。”
“王爺!請等一下!”聽了安濉的話,司天監立馬坐起身子,只是安濉已經帶着三個侍衛離開房間。
“咕嚕……咕嚕……噗……噗……”
一陣和諧的聲音響過,房間裡整就像是被屎糊過一般。
“讓皇上見笑了。”司天監聲音尷尬的說。
“大人好生休息,寡人一定會讓他們研製出,治這惡疾的藥。”
說完,安濉快速的離開房間,他真的快吐了。
司天監看着這空蕩蕩的房間,自從他得了這惡疾後,他的夫人將他安置在偏僻的小院,開始的時候還有下人伺候,現在連下人都離他遠遠的。
這些日子以來,來看他的那些同僚,明明在取笑他,卻裝出一副安慰他的樣子,他的臉已經丟的不能再丟了。
回到安王府的安濉,直接走進他的房間,脫掉衣服就跳進浴池中泡澡。三個侍衛沒有守在房門外,也直接回房沐浴更衣。
緊隨其後的安懷來到安王府,沒有去找安濉,而是去找輕蟬。
“誰?”輕蟬的侍女手捏匕首,緊惕的看着窗邊黑衣蒙面的安懷。
“寡人!”安懷雖不滿侍女的態度,但還是出聲。
“小梗,快把匕首收起來,是南國陛下。”
小梗收起匕首,跪在地上:“小梗不知陛下大駕光臨,得罪之處,還望陛下見諒!”
安懷落到房間裡,朝她們走去,走的越近,身上的味道輕蟬她們臉色就越難看。
“皇上,請停步。”輕蟬阻止他繼續前行。
安懷難看的看着捂着鼻子的輕蟬,和臉色難看的小梗,轉過身背對着她們,又朝窗戶旁走去。
輕蟬聞到味道淡了許多,這才放開捂着鼻子的手。
“不知皇上深夜來訪,可有何事?”輕蟬不相信是因爲她馬上大婚了,安懷特意來看她的。
“唉……”安懷嘆了一口氣:“其實寡人此次來,是想告訴公主,可能你和王叔的婚禮會取消。”
“什麼?”聽到這個消息,輕蟬不顧安懷身上臭,上前幾步,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皇上,你明明答應的……”
“寡人明白公主的心情。”安懷朝她擺了擺手,無奈的搖了搖頭:“只是寡人也是迫於無奈,纔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皇上,可是發生了什麼事?”輕蟬豈能不明白安懷的話外之音。
安懷點了點頭,看着窗外:“這些日子以來,司天監大人身染惡疾,如今已是風燭殘年的際。”
“這和我與安王爺成親並無關係。”
“的確沒有什麼關係。”安懷看了一眼輕蟬,又看了一眼安濉房間的方向一眼:“只是你與王叔成親的日子是司天監大人爲你們選定的。剛剛,寡人去看望司天監大人,正好碰到王叔也在……王叔提起有治好司天監大人的藥。”
“這是安王爺的意思?”輕蟬一臉的傷心。
“唉……公主還是莫太傷心,南國還有別的青年才俊,只要公主……”
安懷的話還未說完,輕蟬直接打斷他的話:“如果,我能治好司天監大人的惡疾呢?”
安懷看着輕蟬的目光欣喜了一下,隨後又暗了下去:“這惡疾,連宮中太醫都束手無措。”
“我漓國雖然戰力不如南國,可是在這醫術上,可大勝南國。”
“公主……”小梗剛想阻止輕蟬說話,輕蟬一記眼刀扔過去,小梗識相的閉上嘴,恭敬的低着頭。
“若是公主能治好……不……公主能讓司天監大人的病情好轉,三天後,寡人親自爲你與王叔主婚。”安懷信誓旦旦的許諾。
“好!”輕蟬伸出手:“一言既出。”
安懷伸出手,與之擊掌:“駟馬難追。”
安懷達成目的,滿意的離去。輕蟬看了一眼小梗,朝她走去。
“你去準備一下,去看看司天監大人的病症。”
小梗沒有答應,岔開話題:“公主,奴婢還是先準備熱水,您洗洗……”
小梗一提醒,輕蟬突然想起安懷的身上一股惡臭,而她剛剛還與他靠的那麼近,還擊了掌。
“站着幹什麼?還不快去。”輕蟬似乎聞到鼻息間有一股似有似無的味道,立馬衝向馬桶吐了起來。
小梗立刻走出房間,去準備熱水,然後趁機放出信鴿。站在房頂,目送信鴿離開,直到看不到信鴿才安心。
而安懷並未離去,而是朝安濉的房間行去。不被任何人發現的落在安濉房間的房頂上,掀開一片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