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消息了?是爲柳姑娘查清事實並且洗清冤屈了嗎?”紅綾聽言,連忙激動的問道。雖說柳姑娘如今已經不在人世,但最起碼能讓那害她的人得打懲罰!
慕容舒頗感意外,這麼快就有消息了?宇文默所寫的信竟然起了這麼大的作用。還有柳大人所選擇的那青樓女子。
秋菊上前扶住慕容舒的左胳膊,聲音壓低言道:“從青州那邊傳來的消息,說是王巡撫大人回青州後,發現柳姑娘不在,而管理後院的竟是個上不了檯面從窯子裡贖出來的寵妾,便雷霆大怒,立即查清柳姑娘被蓋上通姦的罪名是怎麼回事。結果這一查,就查出來王君山之前寵愛的姓吳的妾室做出來的。那吳姓小妾被那同樣是從青樓出來的女子欺壓根本就是有口說不出。”
“當下,王巡撫大人便將吳姓小妾打的半死賣給人牙子。這人牙子聽說吳姓小妾陷害人緣頗好的柳姑娘,也是氣不過,就將吳姓小妾賣到下等窯子裡去了。至於王君山雖說是嫡出,但王巡撫大人因王君山寵妾滅妻而氣憤難當,直接逐出族譜。就是老太太跪求王巡撫大人也於事無補,王巡撫大人已經是怒不可抑,言出必行。王君山跪在府門前三天三夜王巡撫大人仍舊沒有反悔。最後王君山見沒有了希望才離開了青州,如今不知淪落在何地呢。這兩日王巡撫大人已經趕到了京城,親自去柳大人家中謝罪,必將柳姑娘的嫁妝奉還,希望能夠讓他親自爲柳姑娘賠罪,可惜,柳姑娘已經去了。王巡撫大人聞言,難以忍住大聲痛哭。如今,終於洗刷了柳姑娘的罪名,相信柳姑娘在天有靈,看到此幕,也一定會欣慰的。”
一路走回房間,秋菊纔將此事的經過結果說的清楚。
秋菊深深的嘆息,也不知道現在的結局究竟是好是壞。雖說王君山得到了報應,可柳姑娘卻再也回不來了。
紅綾眼眶泛紅,柳姑娘應該安息了。
慕容舒黑眸閃爍,從拜託宇文默給王巡撫送去信件時,她便知道王君山的下場了。不過,相比柳玉兒受過的苦,遭受過的難來講,王君山落得今日的地步,實在是太過便宜他了!
但,忽然想到了軒兒。無論怎樣,軒兒身體裡流淌的是王家的血!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所以……“恐怕這兩日王巡撫那邊會來人。你們這兩日仔細着點,如若王巡撫家中來人,仔細招待着。”
“王妃的意思是,王巡撫大人會來王府將小少爺帶走嗎?可柳姑娘走的時候,是將小少爺交給王妃照顧的。如今小少爺已經認了王妃爲義母,自然沒有離開的道理。並且小少爺已經從族譜中劃下,並不屬於王家人了。”紅綾擰眉,小少爺這麼懂事知禮的孩子回了王家,還不知道會過上什麼樣的日子。
慕容舒自然明白紅綾的擔憂,但軒兒在南陽王府是無法更改的事實,王巡撫也一定會來。只是她答應了柳玉兒,軒兒必須由她撫養長大,也只有如此,纔可讓柳玉兒在地下安息。不過,這事兒處理起來的確有些棘手。“無需擔憂。莫要讓軒兒知道此事。”
軒兒不過是三歲,再懂事也無法瞭解到大人之間的複雜。通jian這般污穢的字眼還是讓他不要接觸的好。不過,她會讓他明白,他的母親是個世間難得的好女子,這輩子都是純潔無暇,可惜被奸人所害。
“是。”紅綾和秋菊同時應道。她們同樣不希望軒兒受到傷害。
那邊沈側妃回了房間後,便是一直沉默。悄悄的吩咐人去給人牙子送信和銀子去,讓人牙子將沈婆子毒啞,日後出去不可亂說。
雖說沈婆子沒有實質證據,但是一旦出去亂說,將各種的帽子都扣在她的身上的話,聽的多了,漸漸的就相信了。她絕對不允許有人詆譭她的名聲。雖說沈婆子自此之後不能言語,但無論如何不過是一個下人,並不重要。
夜間,沈側妃讓小廚房的婆子按照從梅園那學來的菜式弄了十幾道菜,然後便讓繡鈺去書房請宇文默前來竹園吃晚飯。
宇文默本想今晚仍舊去梅園吃晚飯,但沈側妃已經三番兩次的來請,便前去竹園。
當下人將菜式上來後,宇文默發現十道菜幾乎都是他在梅園吃過的,沒想到竹園的婆子竟然也會做。
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疑問,沈側妃笑着解釋道:“這些菜都是柔兒讓婆子去梅園學的。聽說爺很是喜歡吃這幾道菜。”
宇文默點頭,“幾樣菜的味道的確不錯。”慕容舒的廚藝也是非同一般,幾乎出自她手的菜式都是極爲的可口,只是除了那幾道火辣燒喉的菜。
沈側妃柔笑着,如若他喜歡,她花的這些心思自然是值得的。
知秋按照在梅園時宇文默所喜歡的菜式,將醬扒茄子等菜式一一夾入宇文默的盤子中。
宇文默餐桌上禮儀優雅,將茄子放入口中後,便皺了皺眉,慕容舒做的茄子並非這種味道。雖然這上面的菜並不難吃,也可以稱的上好吃,只不過就是不能相比而已。吃了一口便將茄子放下,同樣每道菜只吃一口試試味道。
“爺,這醬扒茄子配上米飯最是好吃呢。爺也吃點吧。”沈側妃站起身親自爲宇文默盛了一碗飯遞給宇文默。
知秋甚是奇怪,王爺不是很喜歡吃這幾道菜嗎?在梅園時,可是與小少爺共同將王妃所做的五道菜都給吃個乾淨呢,怎麼這會子竟好像並不喜歡似的?
“恩。”宇文默應了下來。只是看着滿桌子熟悉的菜式,卻是真的沒什麼味口。
沈側妃並不知道宇文默此時的心思,只是看着他比平時要多吃了一點兒,便心下高興,其實今日王爺能夠來她已經就很高興了。這頓飯,是自從上次入宮到現在,她難得的放心。
翌日,慕容舒便收到了柳太太的帖子,下午便是見到了柳太太。
因着上次聽聞柳玉兒的遭遇,柳太太悲痛欲絕,這次也許是爲柳玉兒洗刷了冤屈,柳太太神色間只是有少許的悲傷。
“王巡撫已經將玉兒的嫁妝送了回來,我家老爺讓我將玉兒的嫁妝交給王妃來保管,等到軒兒成人之時再轉交給軒兒便可。”柳太太將一個木質的盒子交給了慕容舒,臉上不見半分不捨。
慕容舒微笑接過,並不推遲,畢竟這是屬於軒兒的。“本王妃定會管理妥當,直到軒兒長大之時轉交。”
柳太太點頭,“如此甚好。玉兒是個命苦的,被人冤枉了名聲,如今卻是好不容易的爲她平反了名聲,她也未能親眼看到。想來就忍不住的痛心。王君山有負我所託啊。”說着說着就忍不住的傷心,流淚。
“柳太太莫要傷心,如今玉兒這般也算是解脫了。畢竟王君山已經得到了報應。日後王君山沒有家族的庇佑,只能自求滅亡。而那寵妾如今在下等窯子裡每日接客,也算罪有應得。”慕容舒拍了拍柳太太的手背,細語安慰着。
怎麼說那吳姓寵妾的下場呢?這怕就是報應吧,原本她怕玉兒重返王家,便買兇害人,將玉兒扔入乞丐羣之中,讓玉兒慘遭侮辱致死。如今,她是在窯子中每日接客,甚至連睡覺時間都是在接客。可想而知,此時她的生活會有多慘。
但……仍舊比不上柳玉兒這般可人兒的離去。
“如若不是老爺攔着,我真想將那王君山千刀萬剮。當年玉兒嫁給了他。他可是千保證,萬保證的。卻想不到這小兒竟然將承諾當成耳邊風,並不遵從。”柳太太憤恨不已,悔不當初。或許是見慕容舒柔情,與玉兒向來關係就好,便沒有設防的將心中的話全部告知。慕容舒擡頭掃了一眼身邊的秋菊。
秋菊看見慕容舒的眼色,便立即出去在門前把守。
“玉兒已去,柳太太還要注意身體。莫要讓玉兒到了地下還要擔憂你。”慕容舒輕聲安撫的言道。
柳太太擦着眼淚不斷點頭,待從悲傷的情緒中出來後,她又忽然想到了什麼,忙對慕容舒道:“王巡撫大人恐怕這兩日就會來王府求見王妃。”
“是打算來將軒兒帶走是嗎?”慕容舒輕聲反問。
“王巡撫說,畢竟軒兒是王家骨肉,是他的嫡孫。如今已經將害玉兒的兇手找到並且懲罰了,那麼軒兒理應回王家。”柳太太低着頭低聲回道。臉上盡顯爲難之色。
慕容舒揚起脣角,淡笑問道:“那柳大人和柳太太是如何想的?”
柳太太搖頭,“軒兒是玉兒託付於王妃,而王妃也已經認了軒兒爲義母,那麼是否讓軒兒與王巡撫回王家,是王妃決定的。老爺和我都是遵從王妃的決定。”他兩老都認爲慕容舒是真心對待軒兒的,必定會軒兒想到最好的法子。
“好。請柳大人和柳太太放心。”慕容舒微笑應道。有柳大人的這句話是最好,否則一旦柳大人和柳太太的口鬆了,想要讓軒兒跟王巡撫回去的話,那麼這事兒就極爲棘手了。現在雖然能少了一些阻礙,但她仍舊要好好想想,究竟怎樣做才能夠達到最好。
晚間,宇文默又來了。不過,這回是,他前腳剛到,後腳就有大夫人,二夫人,四夫人也來了。
菜剛上桌,慕容舒剛想今兒晚上儘快用了膳,然後將那本小說看完,誰知就來了這幾人。
宇文默向來沉默,用餐優雅,但速度很快。
不過,如今卻是多了這幾人,看上去就讓人心裡不舒服。不是因爲吃醋。而是……
“爺,奴婢在一旁伺候您。”二夫人本就嫵媚動人,身段凹凸有致,說話時櫻桃小嘴吧唧吧唧的,十分招男人喜歡。現在殷勤的不斷爲宇文默佈菜,站在一旁十足的體貼模樣。
被二夫人搶了先,四夫人暗地裡咬牙不甘,她姿色雖然比不上二夫人,但是勝在身姿妙曼豐滿,也扭着細腰子在宇文默的眼前晃悠,拿着筷子夾着一道菜送入宇文默的小碟子中,言道:“爺,這雞肉看着就新鮮,您多吃些。”
被兩個美人兒圍在中間的宇文默剛開始面無表情,漸漸的冷若冰霜沒了耐心,二人夾的菜他一口沒吃。不耐的皺着眉,冷聲道:“退至一旁站着,無需你們伺候,有知秋在旁就可。”
二夫人和三夫人臉上的笑容一僵,便尷尬的退至一旁。二人瞧着桌子上的幾道菜,也是被勾的胃口打開,原來府里人傳的都是真的,梅園的小廚房的確在吃食上面用了功夫,難怪王爺會經常晚上來此用晚膳。
相對於二人圍着宇文默來轉,大夫人自是聰明多了,自進屋就在慕容舒的身旁立規矩。爲慕容舒殷勤佈菜。
大夫人眼力極好,只要慕容舒掃到的菜品,她都會一一爲慕容舒夾起。也不主動去勾引宇文默,只希望宇文默能夠爲此而看到她。果然,讓大夫人和二夫人退至一旁後,宇文默便擡頭掃了她一眼,爲此,她欣喜若狂。
慕容舒心中暗笑,這三個女人怕是很久沒有跟宇文默那個那個了,因着平日裡見不到宇文默,便想了法子來她這裡等着宇文默。看着盤子裡的菜,只要她吃下一口,那麼大夫人就會再夾一次菜。如此殷勤,如此有眼力,自是二夫人和四夫人不能相比的。
“爹,孃親,軒兒吃飽了。軒兒回房了。”默默吃飯的軒兒也察覺到了今日氣氛的不對。屋子裡幾個女人圍着爹和娘轉,看的人眼直暈。還是回房吃娘給做的糖葫蘆最爲要緊。
“恩,回去吧。”慕容舒柔笑道。讓軒兒在這也只能學到壞榜樣,還不如讓他離去。餘光瞥了一眼宇文默,心下暗襯:的確豔福不淺。
宇文默也擡起頭,淡淡的應了一聲。
晚飯後,三位夫人仍舊小心翼翼的站在一側,特別是二夫人,眼中含情三分,含水霧三分,含期盼四分,只等着宇文默牽起的她手就走人。大夫人和四夫人同樣是滿懷期待,只等着宇文默開口。雖說她們三人今日的目的有些明顯,但是這又有何辦法?誰讓王爺已經快三個月都沒有去北園了。
“時辰不早了,你們三個兒都回北園吧。”宇文默冷聲吩咐道。對三人眼中的期盼視若無睹。
三位夫人立即咬牙乾瞪眼,不甘的,甚至有些慾求不滿的望着宇文默。
慕容舒連忙低頭不去看,一個人有點這眼神她還能接受,但三個人一起,還真是讓她的心裡發毛,極爲的膩歪。
在慕容舒低頭的瞬間,宇文默眸光極深的看了她一眼。
二夫人大着膽子上前說道:“王爺,您已經兩三個月都沒有去北園了呢。今晚就讓奴婢伺候您吧。”之前除了沈側妃就是她最受寵。
此話一出,引來大夫人和四夫人怒目相對。
慕容舒嘴角一抽,目瞪口呆。是誰說古代女子保守的?是誰說現代女子多是豪放的?不想參與進這階段,這下她是坐不住了,便起身對宇文默說道:“妾身有些乏了,先回房睡了。”
宇文默也在這時起身,他拍了拍乾淨的衣服下襬,聲音冷靜沒有起伏,“本王也有些乏了,你們退下吧。”話落,便跟着慕容舒走向了內間。
留下三人面面相覷,看着慕容舒的背影,眼底就像是着了火。大夫人回頭冷眼看向二夫人,有些冷嘲熱諷的說道:“丟人丟到家了。”
四夫人也添油加醋,“二夫人以後還是莫要行如此大膽的行徑了,王爺最是不喜歡女子如此不知羞恥。”
被數落的二夫人氣急敗壞,絞着手帕,咬着櫻桃紅小嘴,無言以對。
既然王爺已經下了命令,她們三人也就不能再留下來。
“奴婢恭送大夫人,二夫人,四夫人。”紅綾守在內間門口,聽着她們之間的對話,心中搖頭冷笑,都這時候了,還只顧着嘲笑對方,莫非沒有聽清王爺的話?
三人同時回頭瞪了一眼紅綾,不就是王妃重新獲寵嗎?一個丫鬟都敢嘲笑她三人!冷哼一聲後,三人帶怒而走。
內間。
慕容舒前腳剛踏入房間,就發現後腳跟着個宇文默。
他怎麼跟過來了?慕容舒掃了一眼四周環境,這是她的內間,前方不到十米處有一張牀,而宇文默在決絕了三位美人兒的邀請後,跟着她來,如此明顯!
慕容舒深深的嘆息,終究躲不了嗎?
回過頭來,笑看宇文默,“今晚爺是打算在妾身這休息是嗎?”
宇文默皺了皺眉,忽然覺得她的笑容有些刺眼,便冷着聲音言道:“你是本王的女人。”
答案如此明顯。
慕容舒脣邊的笑容僵了僵,福身回道:“妾身……”
“你無須緊張,既然本王應允了你兩年後可以離開,那麼這段日子,本王就不會碰你。只是,今晚本王必須在這裡過夜。這兩日二弟會和秦姨娘回王府。”宇文默有些急切的攔截住了慕容舒即將開口的話,連忙說道。
慕容舒驚訝,不可置信的看向宇文默。“爺?”
瞧着慕容舒驚訝的樣子,宇文默兩道濃眉蹙的更深,竟有些不耐煩,甚至不想在此話題上繼續,“無需在此話題上繼續,你是何想法本王明白。不過仍舊是那句話,如若兩年後你我還能活着,本王會給你想要的。只是,二弟與秦姨娘並非輕易應付的。”
“是,妾身明白。這就吩咐人鋪牀。”沒有比這句話更讓慕容舒驚喜的,這個社會最不值錢的就是男人對女人的承諾,想不到宇文默竟然還記得。不過,她怎麼感覺到他隱約之間有着怒氣?
還有,他選擇今晚留在梅園,是因爲宇文愷和秦姨娘?不想她在宇文愷和秦姨娘面前失了面子?
畢竟對於這個時代的女人,沒有爺們的喜愛,最是讓人瞧不起的。
宇文默沒有去看慕容舒的神色,彷彿不用猜就能知道她此刻臉上的表情。
紅綾臉上掩飾不住的笑容,進入內間之後,就手腳利索的將牀鋪的整齊,還在房中點了薰香,之後又吩咐雲梅幾人燒些熱水,準備玫瑰花瓣爲慕容舒沐浴。
往日宇文默不來時,慕容舒也是每晚睡前泡玫瑰浴。今兒個聽說宇文默要留下了,這幫小丫頭個個幹起活來都像打了興奮劑。慕容舒無語,又不能解釋,便由着幾個丫頭唱着歌,興奮的給她搓澡,還在出浴之時,讓慕容舒不得擦給身體補充水分的這個時代的雪花膏。
“這些東西明兒個起來沐浴過後再擦就可。今晚還是莫要擦了,否則怠慢了王爺,得不償失。王妃還是堅持一晚吧。”秋菊小心翼翼的將雪花膏放了起來,不讓慕容舒碰到。
青萍掩嘴竊笑,“過了這一夜,怕是王妃以後每晚都幾乎不能擦了呢。”
慕容舒一臉黑線,再一次撫額,是誰說古代女子保守的?
回到房間時,宇文默已經換了裡衣躺在牀上的外側。慕容舒揚了揚眉。
房間裡忽然出現了個男人,多少有些忐忑的,心情也有些不同。小心謹慎的走了過去。
宇文默擡起頭掃了她一眼,這一眼,黑眸深邃如蒼茫大海,海風一過,掀起驚濤駭浪,可此時只是看到幽深,卻不見海風經過。
此時的慕容舒身穿一襲紫色薄紗,裡面雖說穿着一件白色裡衣,但是仍舊給人無限遐想。胸前豐滿,腰肢如細柳,臀部挺翹。其容貌清麗脫俗,鵝蛋型臉,肌膚細膩白皙,完美的古代美人兒。
慕容舒察覺到他的視線,心裡開始糾結。那幾個丫頭竟不顧她的反抗,愣是讓她穿上這件紫色薄紗,說是她穿紫色高貴迷人,肌膚更顯白皙,若不是她堅持要在薄紗裡面套個密實的裡衣,怕是現在她會幾近全裸的出現在宇文默面前。
宇文默收回目光,神色淡然冷靜,只是聲音好像有些壓制的低沉。“上牀休息吧。明日王巡撫可能會來。”
慕容舒點頭:“是。”明日就來了嗎?有此看來,王巡撫對於軒兒的重視程度已經超出她的想象了。
待她走近牀邊時,發現宇文默沒有絲毫往裡面躺着的意思,便皺眉說道:“爺,您睡裡面可以嗎?”睡在裡面畢竟跟待宰的羔羊有些相像。
宇文默擡頭,靜靜的看向她,過了一會子纔回道:“本王明日要在寅時起身去書房。”
慕容舒微眯兩眸,寅時不就是凌晨三點鐘?大半夜的他起來去書房?想來這個南陽王不是這麼好當的。他是怕寅時醒來吵到她了?也許是每個人的睡覺習慣。收了心思後,慕容舒便到了牀的裡面。
仔仔細細的將被子蓋上後,緊貼着牆壁,閉上了眼睛。
宇文默掃了她一眼,見她已經閉上眼睛後,便黑眸閃動了下,側頭看向牀兩邊還在搖曳的燭火,這本應該是她去熄滅的。不過看着她跳動頻率有些快的睫毛,便起身吹滅了兩隻跳動活躍的紅色蠟燭。
第二天慕容舒一睜開眼睛,便已經天亮。牀邊果然沒了宇文默的身影。昨日雖然閉着眼睛努力讓自己入睡,可是愣是過了一個多時辰終於忍不住睏意後才入睡。現在感覺渾身不舒服,想來是睡的不好的緣故吧。
紅綾四人進來後,看見她一臉的疲乏之色,馬上就想歪了。慕容舒臉未紅,她們倒是臉紅了,低着頭臉上掩飾不住的笑,仍舊於昨晚那般的殷勤。
雲梅最是搞笑,邊爲慕容舒更衣,邊是在旁說道:“王妃辛苦了。”
慕容舒嘴角抽搐,半響兒言道:“擺了早飯吧。讓軒兒也過來吃早飯。”
“是。”
竹園那邊聽聞昨日王爺整夜都在慕容舒房中休息,於寅時才離開。當下沈側妃便是變了臉色。
繡鈺言道:“聽大夫人說,王爺昨晚推拒了她們三人,王妃欲迎還拒,讓王爺留在了梅園。”這可是兩年半來王爺除了新婚之夜第二次在梅園休息過夜的!
沈側妃垂着頭掩飾住忽然煞白的臉,失神半天才說道:“王爺這是在幫王妃呢。王巡撫今日就來了,明日二爺和秦姨娘也回來了。”他是不想讓慕容舒這個正妃在王巡撫,二爺,秦姨娘面前都是挺直了腰的,也讓他們不能小視慕容舒。
想到這裡,沈側妃自嘲的笑道,本以爲在王爺心中,她是與慕容舒和其他女人不同的,所以兩年來他給了她不同於她們的寵愛,結果現在,他是要收回去了嗎?
“王巡撫來是要將小少爺帶走嗎?”繡鈺問道。她見過一兩次小少爺,長的粉雕玉琢的,可愛之極,對人十分有禮貌,全府上下幾乎沒有不喜歡他的。
沈側妃搖頭,“王巡撫是想帶走,但是慕容舒又怎會讓他輕易帶走。”
“可是小少爺畢竟是王家的血脈。”繡鈺疑惑。就算是王妃不想要讓小少爺回去,但王巡撫又怎會輕易放手?
聞言,沈側妃沉默,對於這件事她是提不起來什麼心思,便將此話題就此打住,對着繡鈺言道:“去吩咐北園的三位夫人多用些心思在王爺的身上。”
“是。”繡鈺應下後,就要出去吩咐人去通知北園。
沈側妃又忽然想到了什麼,叫住繡鈺,“你知道將軍府的二姑娘慕容琳的事情嗎?”
“奴婢不知,不過前幾日她來見過王妃,不過待了不到一日就被王妃攆走了,聽說是衝撞了小少爺,惹怒了王爺。主子想要知道她的事兒嗎?”繡鈺停下,回頭看向沈側妃回道。
沈側妃點頭,眼中浮現一抹暗光,“去查查吧。”
早飯過後,慕容舒便讓軒兒留在她的房中。她有些話想要對軒兒說。
“今日軒兒的祖父會來,軒兒想見嗎?”
軒兒一聽,鳳眼大睜,有着幾絲的驚喜,奶聲奶氣的問道:“祖父要來?”
慕容舒點頭。她心知,在王家,雖說老太太,王君山不喜愛軒兒,但是王巡撫卻是對軒兒極爲喜愛的,雖然軒兒才三歲,但是應該記得王巡撫。
“軒兒想祖父了。可是……”軒兒低下頭,咬着牙半響說道:“如若軒兒見了祖父,是不是軒兒就不能留在孃親身邊了?軒兒不想離開孃親。孃親做飯很好吃,孃親對軒兒就跟母親對軒兒一樣好。可……在那裡,祖母不喜歡軒兒,姨娘們不喜軒兒,下人們不喜軒兒,只有祖父喜歡。”
軒兒擡起泫然欲泣的小臉,抽着鼻子哭着求道:“孃親,軒兒不想離開你。軒兒不想跟祖父回王家。”
聽着軒兒奶聲奶氣的哭聲和懇求,慕容舒眼中隱有淚光,溫柔的撫摸着他的頭,柔聲道:“軒兒不想離開孃親,孃親就絕對不會讓軒兒離開。”
軒兒緊緊的摟住慕容舒的腰,小手拍着慕容舒的後背,“軒兒很乖的,軒兒會捶背呢,孃親,軒兒真的會很乖的,軒兒日後一定孝順孃親。”
“乖。”這麼聽話,這麼懂事的孩子怎能讓人不喜歡?慕容舒喉間酸澀,也緊緊的抱住軒兒。
或許在這個時代中,她最不需要防範的人,現在只有眼前的這個小人兒了。
午飯過去後,軒兒有些睏乏了,慕容舒便讓紅綾將軒兒抱回房間午睡了。
“這王巡撫不是遞了帖子說是今兒個來嗎?怎麼都午飯過了還沒來呢?”雲梅疑惑道。
慕容舒淡然的翻看着小說,聽到雲梅的疑問後,笑道:“現在才什麼時候。”
雲梅不好意思嘿嘿的笑了兩聲,她是有些着急了,不想小少爺被王巡撫帶走,知道王妃會想盡辦法留下小少爺的,可還是難免有些擔憂。
“雲梅,你現在家裡是什麼情況?”慕容舒輕聲問道。
雲梅嘆了口氣,回道:“母親的病雖是好了不少,可仍舊是在每日服藥,不過母親卻能下地幹農活了呢。爹的身體也不錯。至於妹妹,被杜大奶奶攆出杜府後,就一直呆在家中,不過奴婢的妹妹是個性子要強的,回家後就一直做繡**貼家用呢。如今一家人能夠在一起,當然是開心的。這還多虧王妃呢,如若沒有王妃,奴婢的一家子如今還不知道成什麼樣子了呢。”
聞言,慕容舒微笑的道:“小鎮上的人幾乎每個人都認識,向來你的妹妹在鎮上的日子也是不好過的,有沒有想過換個地方重新生活?”
“父親和母親是想要搬走,可是在鎮子上還有幾畝良田,自是捨不得扔下,如果去了其他的地方,根本沒有辦法生活。奴婢的妹妹也是很少出屋的,就在房中做繡活,那些難聽的話耳不聽爲淨。”雲梅回道。
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明明不是自己的錯但仍舊得不到人的同情得到的只是嘲笑和閒話。想要換種生活,但礙於現實,只能接受現狀。
聽着雲梅的敘述,慕容舒黑眸閃動,過了半響說道:“若本王妃能讓你的家人還有你離開鎮上後衣食無憂。你們是否會離開?”
雲梅驚訝:“王妃您的意思是讓奴婢和父親母親妹妹一同離開?”
慕容舒點頭,眼中光芒閃爍,“本王妃有意在平城一帶買個山莊,不過沒有信的過的人去挑選和看管,如若雲梅你的父母能夠去平城幫本王妃看管是最好的。每個月都會給你,還有你的父母和妹妹沒十兩的銀子。”她這段日子看過關於大華國各地的情況,平城距離京城最遠,土地最爲遼闊,人都比較熱情,買莊子種地最是不錯。
“奴婢謝過王妃。”雲梅淚含眼眶,立即跪地謝恩。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就算是在鎮子上種地,一年能有三十兩都是不錯的了!如今卻是每個月每個人都有十兩,這可是做夢都無法想的到的好事。爹和娘怎會不答應。
“不過,需要讓你的家人籤賣身契給本王妃。不是本王妃不信任你,而是這是必須而爲之,你可以和家裡人商量商量,如若不行,本王妃也無話可講。”她前世是商人,從來不做沒有準備的商戰,對於雲梅她是信任的,但是對於雲梅的家人,從未碰過面的人,她不可能不做防備。慕容舒低下頭緩緩的說道。
慕容舒認爲讓人簽約賣身契有些不厚道,但對於雲梅來講,去平城爲王妃辦事,而王妃將一個山莊都交給他們一家管理的話,籤賣身契理所應當。她開心不已,想到父親,母親,還有妹妹聽到這個消息時會如何的開心,便笑道:“謝王妃!奴婢叩謝王妃。如此大恩,奴婢一家一定謹記於心,過些天到了日子回家,奴婢一定將此時告知父母,儘早做準備。”
聽了雲梅的話後,慕容舒便放了心。
又跟着雲梅說了一會子話後,就聽外面的丫鬟來稟:“王巡撫大人求見王妃。”
“讓巡撫大人在偏房稍等。”慕容舒對着門外的丫鬟吩咐道。
“是。”
慕容舒又對雲梅吩咐道:“去小少爺的房間,讓紅綾將小少爺帶到偏房。”
“是。”
過了一刻鐘,慕容舒到了偏房。
王巡撫雖年過五十,但仍舊身板挺直,身子骨極好。下頜處有着一小鬍子,看上去有些像老夫子,但是仍舊是一身正氣。見到慕容舒後,立即低頭恭敬的行禮道:“老夫見過王妃。”
“巡撫大人無需多禮。快快請起。”慕容舒笑道。
王巡撫便又坐下,他見丫鬟已經爲慕容舒上了茶,而慕容舒也抿了一口便直接開門見山道:“老夫前來,一是要感謝王妃救了老夫的兒媳,又將兒媳安葬了。二是想要老夫想要將愛孫接走,回到王家重新認祖歸宗。”
聞言,慕容舒睫毛動了下,王巡撫不愧是混跡官場多年的,一開口便說明來意,便將柳玉兒說成兒媳,將軒兒說成愛孫。讓人覺得這是理所應當,不能反駁,可他卻忘了,柳玉兒與軒兒已經被逐出王家大門。
不過,畢竟做錯事的是王君山與他無關,慕容舒便不動聲色的笑道:“巡撫大人莫要着急,玉兒畢竟已經被王公子休棄,而軒兒也是被王公子所稱孽種。就連巡撫大人的太太也是這般承認的。這事兒不止青州,就連京城也是傳遍了的,所以巡撫大人的兒媳和愛孫今時今日已經不是王家中人了。”
王巡撫皺眉,跟軒兒相同的鳳眼向上挑了挑,頗有耐心的說道:“此事的確是犬子之錯,還有吳姓小妾的錯,而老夫已經將犬子逐出族譜,吳姓小妾也被攆出王家被人牙子賣給了窯子。如今也算是給兒媳一個交代了。”這是他最爲自責的事情,讓君山虧待了兒媳,並作出了這等子天理不容的事,此事讓王妃說來,他更是老臉羞愧。
“可惜玉兒已經被害死了。”慕容舒低下頭語氣中帶有一絲哀傷的說道。她要讓巡撫大人明白,玉兒已死,就算是後來做再多的補救也是於事無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