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慕容舒斂眉。她曾經看過十家鋪子的進貨單子,所有進貨價格都是被壓下最低的,如薛掌櫃的所說,那麼對家所做的不僅是損人同樣損己。
“奴才打聽過,對家進貨價格與我們相同。奴才大膽猜測,他們這是想要用自損的方式打壓我們。”薛掌櫃的又沉聲說道。
慕容舒微微擡眸看向薛掌櫃的,神色略次冷凝,“這幾日十家鋪子已經虧了多少?”
薛掌櫃的聞言,神色微變,小聲回道:“已虧五千兩。如若繼續下去用不了一個月這幾個月盈利都將虧掉。奴才幾個掌櫃的聚在一起商量過解決方法,無奈對方太過無賴,實在想不出法子。”
“這些鋪子都是誰的?”慕容舒冷聲問道。這種方式是很明顯的針對,無需用心思去想就會明白,有人在針對她!
“是杜家。”薛掌櫃的聲音更小。在京城,杜家是首富。但杜家一直不會與各大家族有針對。只是不知爲何這次卻針對了王妃。十家鋪子無論什麼行業都受到了重創。
杜家!
前些日子就用了各種手段來對付她,杜家早有預謀。慕容舒雙眼半眯,眸光冷冽。商場如戰場,無論對手使出什麼樣的手段也不算犯罪。就算她是南陽王妃,杜家這種損人損己的方式固然陰狠,但是卻尋不到錯處!相反,如若這時候她利用孃家和婆家的權利對杜家出手的話,定會招人閒語,甚至落人話柄。畢竟想要在商場上站穩腳是各憑本事。杜家家大業大,在商場上根基頗深,想要擠兌幾家小小的店鋪根本費不了多少的時間。只是,她嘴角勾起一抹興味甚濃的微笑,她這人對做生意,向來有那麼幾分興趣,越是難就越是想要挑戰!沒道理人家點了火,要開炮,她沒有動作,否則太對不起人家這麼煞費苦心了!況且,於她而言,這可是天大的好事!趁機反擊,也可趁機撈上一筆!
只是……杜家爲的是什麼?是杜可授意?還是……宇文愷?見不得她好?若是沒有猜錯的話,與杜可和宇文愷絕對脫不了干係。按照時間算來,正好與她對宇文愷和秦姨娘步步緊逼之時。
“王妃,現在該怎麼辦?”薛掌櫃的焦急問道。眼下這種情況太過棘手。
相對於薛掌櫃的焦急,在現代面對各種商業危機的慕容舒顯得是十分輕鬆,剛剛輕皺的眉頭也舒展了開,她輕描淡寫的笑道:“薛掌櫃的無需焦急。本王妃保證不會虧,而且還會趁此機會大賺一筆。”
“王妃有了辦法?”薛掌櫃的立即眼前一亮,忙問。
慕容舒點頭,弄明白了來龍去脈,只要冷靜下來就會想到解決辦法,笑問:“最近糧價是不是大漲?”
薛掌櫃的應道:“因江北一帶近年來顆粒無收,京城內的糧價已經漲了六成了!不過一般大戶人家都有存糧,支撐個一年沒有問題。只是如今糧價還在看漲。”
“很好,京城中還有什麼最貴?人人都想得到的?”慕容舒又問。
“再就是府邸,很多家族近年來都喜歡搬來京城落腳。所以,精美華麗的府邸更是人人爭着搶着要買。”薛掌櫃的老實的回道。
慕容舒點了點頭,又接着問道:“買一家華麗的府邸,大概有南陽王府的三分之一大的,需要多少銀兩?還有十家鋪子剩下的存貨有多少?”
“若是買王妃形容這麼大的府邸的話,大概需要十萬兩。至於存貨,因爲前段日子生意極好,每一家鋪子裡都有上萬件的存貨。共加起來差不多有一百萬兩,若是按照活動時的銀兩出售的話,大概有一百五十萬兩左右。”薛掌櫃的回道。正因爲如此存貨,他纔會如此的焦急,若是杜家就行那樣做的話,十一家鋪子很快就會關門大吉。
慕容舒低着頭吃了幾口的茶,深思了一會子,過了半響,在薛掌櫃萬分緊張之時,面色微沉,言道:“這兩日你用鋪子裡的現銀買上一大一小的府邸,具體大小就按照本本王妃剛纔所說。大米則購買一千擔。”
“奴才遵命。只是奴才不知王妃在這時候買這些東西做什麼?”薛掌櫃的疑問。現在不是應該想着怎麼解決鋪子的難題嗎?怎麼王妃要這個時候買人人都想買的糧食和府邸?
“事關十家鋪子的生死,薛掌櫃的無需多問。在薛掌櫃的沒有辦好本王妃交代的這些事情之前,鋪子都關了吧。關門這幾日賞薛掌櫃的和其他十個鋪子的掌櫃的一人十兩紋銀,正好這幾日在家陪陪家人吧。至於店小二每人二兩紋銀。切記,要在每家鋪子的門上貼上告示,稱:因鋪子經營有問題,需關門幾日盤算。具體怎麼安撫其他掌櫃的和店小二,薛掌櫃的你去辦吧。”慕容舒沉聲吩咐道。
薛掌櫃的聽言,忙點頭。心知慕容舒已有辦法,臉上陰霍消失,畢竟休息幾日能有十兩紋銀,不用做活就可得到,這種好事在別的鋪子裡還未聽說過,看來,王妃果真是有辦法了!“奴才遵命,王妃放心,奴才定能辦好此事。”
“還有,若是碰見了杜家的那些掌櫃的,也要表現出垂頭喪氣的樣子。可回說,怕是要重新找僱主了!”慕容舒笑道。
薛掌櫃的一愣,剛開始還有些不解。但畢竟做掌櫃的這麼多年,反應也很快。王妃這是不想讓杜家知道是怎麼回事,降低杜家的堤防呢。“是!”薛掌櫃的佈滿皺紋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幾分釋然的笑容。
在薛掌櫃的離開後,青萍一臉愁容之色的進了房間,“王妃,秦姨娘跪在外面哭哭啼啼呢,弄的滿院子的人都不能做事了,已有下人在私語。這麼放任秦姨娘跪着,恐怕不是個事兒。”
慕容舒揉了揉太陽穴,丫的!有完沒完!剛廢了心思想着怎麼解決鋪子困難,這秦姨娘還越鬧越歡騰了,丫的!
“王妃,這秦姨娘太過分了。畢竟下命令讓她和二姨娘離開的是沈側妃,可這時候來鬧王妃算是什麼事兒!”紅綾進屋奉茶聽到了青萍的話後,頗爲不平的說道。
慕容舒擰眉道:“走,咱們去看看秦姨娘到底想要幹什麼。”看來,她要是不出去,秦姨娘是不會罷休了。這麼想着的時候,耳邊就傳來了一陣陣撕心裂肺般的哭嚎聲。擰眉,不愧是從窯子裡走出來的,手段真多!
梅園大門前,秦姨娘跪坐在地上哭嚎着,“沒天理啊!這事兒與二爺沒關係!怎麼就全怪到二爺身上去了!王妃,你可不能這麼不管不顧啊,二爺畢竟是您的二叔!是王爺的二弟啊。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王妃啊。你這麼做可不對啊!”
四周已經零零散散的圍繞着一圈的丫頭婆子們。三兩成羣的議論着。
秦姨娘是越說越來勁,可能是哭喊的時間太長了,聲音嘶啞,可還是不依不饒。瞅着這氣勢不知道怎麼回事的人,還以爲是慕容舒對她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呢!
慕容舒一路走來,耳邊聽着秦姨娘的話,心中冷笑着。秦姨娘還這是個會唱戲的,一個人唱獨角戲,越唱越來勁。
大老遠的,秦姨娘就見到慕容舒走來,立即用着嘶啞的聲音大喊着:“王妃啊!你可不能這麼絕情啊!親人之間若是不互助,這不是沒的讓外人笑話嗎?王妃啊。這事兒真的跟二爺沒關係,莫要因爲一個外人,影響了一家人的關係啊!”
“呦,秦姨娘這是怎麼了?”慕容舒站在距離秦姨娘五米處,居高臨下,眼帶不屑的望着秦姨娘,冷笑問道。還真是精彩,一路走來,就在一陣陣的嘶吼聲中,這麼喊了一下午,沒有口渴死,真可謂是奇蹟!
秦姨娘聞言,一愣,忘了哭。過了一會子纔想起來現在是怎麼回事,忙哭喊道:“王妃。您可要爲我做主啊。那事兒可是與二爺無關啊。如今外面的府邸還沒找到,怎麼能夠將二爺攆出去?這若是讓外人知道了,該怎麼說王妃和王爺?”
“這事兒沈側妃不是都已經解決了嗎?秦姨娘想要說理兒,恐怕找錯人了,也鬧錯地方了。”慕容舒聲音淡淡的說道。
秦姨娘又是一愣。
慕容舒厭惡的別過眼,聲音極爲冷淡的說道:“秦姨娘口口聲聲說通姦一事與二爺沒有關係,那麼,秦姨娘告訴本王妃,不與二爺有關係,那麼與那個男人有關係?還是秦姨娘想說,都是杜可之錯?”
一句話說的秦姨娘再一愣。可這次她反應過來了,聽到了杜可的名字後咬牙切齒道:“自然是與杜可之錯。若不是杜可勾引二爺,二爺怎會做出這等子事兒?王妃向來是明理之人,今兒個怎麼如此的不明理?二爺可是王妃的二叔。”
還真是不依不饒!慕容舒擰眉,聲音陡然一沉,既然秦姨娘將話說的這般難聽,她又何妨將話說的更難聽點!“若這麼說來,二爺吃王爺的,喝王爺的,住王爺的,難道還睡王爺的妾?秦姨娘莫要太過分。若是這麼鬧下去,沒的讓你的顏面難堪!若是實在不服,就去找王爺評理吧。若是覺得王爺也沒辦法給你們個決斷,那就去應天府吧。”
“你!”秦姨娘語塞,沒想到慕容舒會如此的決絕。這點小忙都不幫,還在衆人面前給她難堪!
慕容舒對着旁邊的婆子們吩咐道:“成何體統!你們見到秦姨娘如此傷心欲絕,就不能安撫之?扶起她?要是耽誤了二爺離開的時辰,你們能承擔的起嗎?”
聞言,秦姨娘面色白紅交加。沒等婆子上前,自己就踉蹌的站起,可沒站穩,又跌倒了下去。
慕容舒冷眼瞅着,還是那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秦姨娘和二爺落得今日的地步都是他們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轉過身朝着房間的方向走去,懶得再看一眼秦姨娘。
身後十分不甘的秦姨娘望着慕容舒的背影,怒喝道:“慕容舒,別高興太早!以後若是沒有嫁妝鋪子支撐,你還能有能力支撐這麼多丫頭婆子們的賞?我沒過好,你也別指望過的好!”
慕容舒腳步一頓,轉過身,冷眼看向秦姨娘,粲然笑道:“秦姨娘一路走好。”
秦姨娘大恨,瞅了半天慕容舒,嘴脣嗡了嗡,想不到話來反擊。她想不到慕容舒連這個都不怕。以爲她會轉過身來問問她是怎麼回事呢!結果人家只是微微一笑,根本就不在意!秦姨娘氣急,跺了兩下腳。
院子裡的婆子見慕容舒已經走遠,便讓秦姨娘儘快離去,秦姨娘知道再鬧也沒什麼好處,便含恨離去。
回到房中,慕容舒冷笑,果然,鋪子的事兒與宇文愷分不開關係!
“秦姨娘不去找沈側妃,就來找王妃鬧,瞧瞧那話兒太難聽。王妃好性子,不跟她計較,可若是在別家,哪裡輪的到她來質問王妃。問責王妃!”紅綾頗爲氣憤的說道。
慕容舒淡笑道:“無需在意。”秦姨娘狗急跳牆,知道沈側妃不會管,所以纔會懷着一線希望來見她。怕是最後那句話是殺手鐗。丫的!宇文愷還真是夠小人。背後來對付她,還讓和秦姨娘利用這點來威脅。
過了三日,薛掌櫃的便將她交代的事情辦的妥妥當當。
接着慕容舒又命令道:“找個畫師將兩座府邸最美的地方都畫出來吧。”
“是。”薛掌櫃的應道。然後便上前將兩張房契交給慕容舒。
慕容舒接過之後,淡淡的掃了一眼,見無毛病之後,問道:“關門的這三天對家有什麼動靜?”
“回王妃的話,所有貨物的價格都上漲了兩成。”薛掌櫃的稟報道。
聞言,慕容舒擰着眉又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擡頭對薛掌櫃的吩咐道:“若是沒有意外,對家應該用不了幾日便會將價格提升上去。等到對家恢復到正價之時,我們重新開張。”
“奴才有些不解,爲何對家會將價格恢復正價?這樣一來,不是客人定會減少。”薛掌櫃的不解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