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王爺!”衆人驚呼。

趙初閃電般挪動身形,站在了宇文默的身後,支撐住了宇文默欲倒下的身體。他震驚,憤怒,絕望!慕容舒怎麼可能死?!

他低頭看向暈倒的宇文默,眼眸閃爍着冷冽的光,聲音沉冷的吩咐道:“將所有找到的人帶回府衙。另外那柺子直接扔入狼羣喂狼!”

一個時辰後,尚志鎮府衙。

衆人聽聞柺子被抓到了,而且已經自裁,便紛紛敲盆慶祝。可又傳來有幾個女子被拐子殺害了,皆是對那喪盡良心的柺子痛罵大罵。聽說柺子是一共兩人,還有一名女子未死,更是聚集在府衙門口叫着,讓那女柺子也一併凌遲處死!

府衙內,趙初與縣令大人都等着昏迷中的宇文默清醒,再聽他的決斷。

幸而趙初醫術高超,宇文默在山上暈倒,回來之後面色已經不再那麼蒼白了。

但似乎宇文默沒有清醒的跡象。等了兩個時辰,宇文默這才清醒。

當他醒來後聽說了其他被拐賣的女子都找到了,而仍舊無慕容舒的消息時,那黑如夜的眸子如一灘死水。

“眼下百姓們都在等着那個女柺子的下場。所以下官想要聽從王爺的意見,還有那女柺子稱認識王爺,她姓方名容梅。”縣令大人弓着腰,低着頭恭敬的對宇文默稟報道。

而宇文默眼中無絲毫變化,須臾,他聲音冰冷的如山巔上得冰雪讓人膽寒,“被拐的女子都稱她是柺子?”

“是,所有人證都證實方容梅的確是柺子。而且接說,方容梅與掉落懸崖的一位婦人似乎曾經相識,而且方容梅有意針對那位婦人!”縣令大人繼續如實以告。

趙初擰了擰眉,方容梅曾經是南陽王府的三夫人,而她成了柺子,那麼,就足以說明,爲何那名柺子會單獨抓了慕容舒去,一切皆是這個方容梅在暗中搗鬼。

“無需聽她多言,直接堵了嘴,凌遲處死!”宇文默黑眸頓時劃過一道能夠冰冷山峰,冰冷大地的光芒,冷光射向那縣令,冷聲命令道。

那縣令立即稱是。

而當那縣令退下後,趙初看向宇文默,言道:“已經命令人去尋找王妃了。那山崖不高,若是有人落下,定會尋到。怕有所遺漏,從崖上到崖下都已讓人用繩索爬着向下尋找。”

無論懸崖高低,從上面掉下去,若是沒有武功護體,是絕對不能生存的。況且那柺子武功與他們身邊的護衛差不多,身輕如燕,要是他將慕容舒打下懸崖的話,慕容舒是沒有多少可能能夠活下來的。想到這裡,趙初眼眸瞬間一暗。

“那柺子原來是江湖中人,因被江湖中幾大門派所不容,便隱姓埋名在民間走動。這些年來拐了不少女子。”趙初又說道。

宇文默點了點頭,聲音暗沉道:“繼續尋找,直到找到她爲止。”慕容舒還活着,她還活着。她不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嗎?她可以佔據慕容舒的身體,那麼就還能佔據到別人的身體?

可……她的身份不再是慕容舒,她又與他有何聯繫?!

他顫抖着手緊握,緩緩閉上雙眼。

縣衙大堂上,紅綾紅着眼睛滿眼憤怒的看向跪在堂中間的方容梅。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竟然是這個女人害死了王妃!

“讓我進去!讓我進去!”紅綾推開擋在門前的衙役,衝進大堂。

她一腳踢向方容梅,眼中的淚肆無忌憚的流淌着,她又狠狠的扇了一掌方容梅,“我真想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就你這等良心被狗吃了的人,就該死後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你以爲,如今你這德行,會獲得王爺的原諒!會獲得百姓們的原諒?!聽聽吧,外面有多少人已經爲你想好了死的方法!”

方容梅在山上時已經被那些女子打的嘴腫的老高,身上沒有一塊好地方,而紅綾進來便是重重的打了一拳她,更是讓她嘴裡吐血,支支吾吾的也回不了什麼話。

說實話,她現在真的怕了!她就該知道她不會是慕容舒的對手!如今果真落到了宇文默的手中!但這一次,她是贏了,畢竟慕容舒死了,而她還活着。她只期盼宇文默對她還有幾分情面,能夠給她一條活路!不過,她擡起頭看向紅綾,態度倨傲道:“你不過是個賤婢!”

“你不過是個被拐子睡過,形同妓子的醃臢貨!”紅綾往方容梅的臉上吐了一口口水,冷笑怒罵道。

方容梅瞳孔一縮,立即兩眉緊蹙。

而此時縣令大人已經從府衙後院過來了,紅綾擦了擦眼淚,退後一步。雙眼期盼的看向縣令大人,她知道王爺定會爲王妃報仇,絕對會讓方容梅不得好死!

“方氏之女,罪孽重大,禍及三條人命,拐賣數名女子,罪大惡極,及時定罪,凌遲處死!”縣令大人落座之後,重重一落驚堂木,說出了方容梅的結果。

而此話一落,原本還有些希望的方容梅重重的跌倒在地上,她圓瞪雙目不可思議的搖頭,她不相信,她還不想死!

就在她用盡渾身力氣大喊着,“我是南陽王府的人,你們不能這麼對我!”凌遲處死,果真是最殘忍的死法!她恨!恨死慕容舒,在宇文默的心中,慕容舒真的這麼重要嗎?

可惜,她這一聲喊被淹沒在衆人的歡呼聲。

“好!就該凌遲處死!”

“這種沒了良心的人就該如此!”

紅綾擡起頭仰望着大堂的棚頂,紅紅的眼睛再也止不住的流淚。

想不到僅僅是兩日的時間,她就與王妃天人永隔。王妃,未免你一人上路太過孤單,請你等一等,紅綾來陪你了!就是做鬼,紅綾也要在陰朝地府伺候你。

收回頭,她緊緊咬着牙,望着前方的紅木柱子,狂奔而去。

本以爲就要血濺當場,追隨王妃而去時,忽然感覺到額頭頂着的是一個溫暖剛硬的胸膛,她擡起頭,水汪汪的眼睛看向擋在紅木柱子前的人。

“你若是死了,軒兒誰來照顧?軒兒已經失去了夫人,難道你還要讓軒兒也失去你嗎?況且,夫人將蠶絲的生意都已經規劃好,你想讓夫人的心血毀於一旦嗎?”張泉難忍心痛的看着紅綾,勸說道。他沒有想到紅綾對夫人那般忠心,爲了夫人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顧。

紅綾迷濛的望着張泉,眼前浮現那個與她一樣哭成淚人的軒兒,今日未免他見到太過殘忍的場景,她讓張英在家中看着他,他已經沒了夫人,再沒了她,他豈不是太過可憐?王妃想必也不想看到這一幕吧?

她閉上眼睛,將眼中的淚水全部流下,艱難的點了點頭:“我不能死。”

轉眼,她看向一緊沒了七魄的方容梅,朝着縣令大人下跪,“民女請求大人堵了這罪孽深重的罪犯的嘴!民女與百姓們不想聽見她在行刑時的咒罵聲。”

就讓她再爲王妃做這一點點事兒吧,在最後的時刻,不容方容梅毀了王妃的名聲!讓衆人以爲王妃還在南陽王府中。

縣令大人看向紅綾,沒有考慮,直接點頭應道:“本官就應了你的要求,來人,堵了囚犯的嘴!”

紅綾恭敬的對縣令大人磕頭謝恩,“民女謝大人。”

方容梅滿眼憤怒的看向紅綾,她哪裡不知道紅綾是什麼心思,此時此刻,她無比後悔,早知道最後是這般下場,剛纔她就不該有所忌憚而不將慕容舒的身份說出!

可惜,她所有的憤怒,與絕望都無法述說!

五日之後,將山崖上下都尋找了三五遍,仍舊沒有找到慕容舒。官兵無收穫的必須從山上而歸。

因沒有慕容舒的屍體,宇文默和趙初心中不免都一絲希望,她或許還活着。

畢竟,她那樣聰穎的女子,只要她想,她會活着的。可她究竟到哪裡去了?這麼多天的尋找,她好像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宇文默站在山崖上,層疊的翠嶂綠雲見,一身白衣的他眉目之間多了些飄渺和死亡的氣息。他漆黑的眼瞳深不見底,好似宇宙間那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洞,無聲無息。一身白衣是爲她而穿,若是她死,終有一天他會與她會和。若是她活,終有一天,他會遵守諾言等着她。

“王爺,您已經離京數日,朝中已有衆多事堆積。雖然王妃如今生死不明,但朝廷需要您,南陽王府數百人都需要王爺,請王爺保重身體。”馬護衛悄聲來到宇文默的身後,低聲勸道。

聞言,宇文默脣角微勾,自嘲的冷笑。就算他想就此離去,這世間萬般事也非他說放下便放下,在他肩上扛着的是與南陽王府有關的所有人的性命。

“王爺先回京吧,我先回平城。若是有事需要我,儘可派人來傳。”趙初走到宇文默的身邊,輕聲說道。

不過三五日的時間,俊美華麗的他如今滿臉盡是風霜,沉冷與疲憊。他還想再四處走走,或許能夠尋到她。

畢竟他始終都不相信她離開了!

他與宇文默並肩站立着,望着前方那白霧,緩緩半眯起雙眸。

“馬護衛,你無需與本王回京。就在尚志鎮的附近尋找,一旦有舒兒的消息立即稟告於本王。”宇文默從白霧之中收回視線,看向馬護衛,沉聲命令道。

馬護衛立即應道:“是。奴才遵命。”

時光荏苒,轉眼就過一月。

柳鎮。名副其實的柳樹之鄉。不過,如今是冬季,柳樹上只剩下了樹枝,無勃然生機的綠色。

屋子裡還是有些寒氣,精緻淡雅的房間內,點了一個香爐和火盆,不過一會子便將屋裡面薰的熱騰騰的。

“劉姑娘,咱們少爺交代了,讓將你的屋子裡隨時保持暖和,莫要凍着姑娘了。奴婢還沒見過少爺這麼擔心人呢。姑娘您可是頭一個。”一個扎着雙鬢的少女邊爲牀上的女子蓋被子,便輕笑着說道。她看了一眼從清醒後就一直臉上帶着淡笑,對人和氣的姑娘,少女就忍不住的想要與她說說話。她進府這麼長時間,就發現少夫人容貌絕色,其他的夫人都沒有眼前這個姑娘絕色,而且府裡面的人都說姑娘比少夫人還好美呢,她也是這麼覺得。要不然少爺怎麼會對姑娘這麼好?

少女口中的姑娘就是慕容舒,當時她從山上滾下後,就被在路上的好心人救了。待她醒來時已經是三日之後。救她的人是柳鎮上的第一大家族柳家的大少爺柳昱。當時她昏迷,而且頭上的婦人髮鬢早就已經零散,所以柳昱便讓府中的人叫她姑娘,她清醒後,便告知柳家之人她叫做劉蓉。

本想盡快趕回尚志鎮,可無奈她當時中了蛇毒。柳鎮上的大夫醫術並不是十分高超,導致蛇毒蔓延全腿。

如今腿上仍舊有毒素,不過,每日她都會自行鍼灸,假以時日定會將毒排淨。

在清醒之日,她因無法行動,便擺脫柳昱派人去尚志鎮傳信。可已經過了一月仍舊沒有信兒,如今她身在柳府,沒有外界的信息,所以不知道究竟柳昱是否已經傳了信,又或者他們以爲她已經死了,所以已經離開了尚志鎮?

若說宇文默和趙初他們沒有得到消息也不可能,那柺子缸子和方容梅都已經伏法。

依照她對紅綾的瞭解,紅綾應該在尚志鎮上守着。

她始終無法對外事盡知,所有的事情都無法確定,不過,她對柳昱卻是起了疑惑之心。不說別的,就單單說他對她的關心超出正常!畢竟她不過是一個被救的女子,而他卻派了兩個丫頭伺候着。

她擡頭隨意的掃了一眼這個房間,佈置精緻,所有擺設皆是精品貴重之物,眼眸不禁一閃。

“劉姑娘?你在想什麼?”少女見慕容舒失神,便立即問道。

慕容舒收回思緒,淡笑的看着少女,這名少女叫做非兒,年方十五。性子活潑,這一個月她一直躺在牀上,幸好有她偶爾說個話,解解悶。“沒什麼。將茶水遞給我吧。”

“少爺今兒個出去談生意去了。怕是要很晚回來。少爺交代了,劉姑娘若是想要吃什麼,吩咐奴婢就行。奴婢去讓大廚房做。”非兒本就是個看上去單純的小丫頭,對慕容舒的失神沒看在眼中,立即倒了茶水遞給慕容舒,笑道。

慕容舒接過茶盞後,脣角上仍舊是淡淡的笑,低斂着眼眸掩蓋住眼中的神色,抿了幾口茶水後,笑着吩咐道:“非兒你看着辦吧。菜色上還是要清淡些。”

非兒看着慕容舒脣角那清豔的淡笑,微微失神,不知道爲什麼,她始終覺得劉姑娘是個大家閨秀。若非大家閨秀怎麼會就連一顰一笑都這般貴氣優雅?!

見她失神,慕容舒也並未說什麼,而是斂着眼眸,看着已經漸漸有了些力氣的右腿,她心中已經有了打算。這柳府她斷然不能長待。

“劉姑娘,你可真美。”非兒忍不住看着慕容舒讚美道,這可是她的心裡話。

慕容舒抿嘴淡淡的一笑,將打算隱藏在心思,看着非兒的模樣,起了逗弄的心思,輕笑道:“在我看來,非兒小模樣也十分清秀可愛,再過了兩三年,定會是個美人胚子。”

非兒臉頰立即俏紅,撅着小嘴,背過身子,害羞的回道:“劉姑娘,盡開奴婢的玩笑。奴婢若是有劉姑娘你三分的容顏就知足了。”

“有時候一個人的容貌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慕容舒淡笑着說道。

“劉姑娘說的有理。奴婢也是這麼認爲的。”非兒轉過身子又面對了慕容舒,不過她的臉頰仍舊有些紅。

慕容舒又與非兒說了一會子,不過忽然她話鋒又一轉,狀似無意的問道:“尚志鎮那邊還沒有消息嗎?”

雖說非兒看上去十分單純,可畢竟是個伶俐的,她立即別過眼,多過慕容舒的視線,笑的有些不自然回道:“還沒有,是不是您的家人不在尚志鎮了?這都一個月了,仍舊沒有半點消息。不過劉姑娘也別太擔心,咱們少爺會盡心爲您找家人的。您就在柳府先待着。”

咱們少爺?慕容舒嘴角的笑容又深了幾許,就在非兒以爲她還會追問之時,她卻又極爲自然的轉移了話題,“非兒賣身於柳府,籤的是死契?”

“是的,非兒沒有親人了。幸而柳府買了奴婢。”非兒似乎鬆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又自然了一些。

慕容舒點了點頭,有一句沒一句的跟着非兒聊着。

吃過晚飯後,她本想睡了。但柳昱的妻子,張氏來了。

張氏樣貌也是絕色,不過因是商人之女,身上自然沒有慕容舒在官家時那與生俱來的大家閨秀的氣質。並且,在民間,女子所受到的教育皆是三從四德,以夫爲天。張氏在府中對人十分和氣,沒什麼心機,府中下人都對她十分敬重,其他兩位姨娘也是對她很尊重。只不過有些可惜,她嫁給柳昱三年,沒有生育過。

這些日子,張氏也來看過她幾次。與慕容舒偶爾還姐妹相稱,慕容舒皆是淡笑的應承着。

“妹妹身子可好些了?這腿上是否有些知覺了?”張氏坐在牀上就握住了慕容舒的手,樣子極爲關心的問道。

慕容舒笑着回道:“好多了。腿上也有些知覺了。相信用不了幾日便可下牀了。”

“妹妹真是讓我佩服。竟然還懂醫理。咱們鎮子上的大夫都比不上妹妹。等妹妹好了,可有打算?”張氏笑問。

“回尚志鎮上尋家人吧。這些日子麻煩少夫人和柳少爺了。若不是你們的照顧,我也不會康復。”慕容舒眼底閃過一道光,不動聲色的淡笑迴應着。

張氏美麗的眼眸之中閃過一絲詫異之色,她語帶試探道:“這幾日尚志鎮上已經傳回了消息,妹妹您的家人已經不再尚志鎮了,妹妹若是隻身一人回尚志鎮難免讓人擔憂。腿傷好後不如在柳府先待着,先讓人去尋你家人的消息,等有了消息,你再與家人去會和豈不是更好?況且,妹妹一個女人家,也不好一個人在外走動。”

慕容舒抿脣淡笑,不作回答。心中的猜測似乎已經得到證實。不禁有些頭疼。或許是這容貌惹火,招來這些麻煩,不過怎麼說柳昱都是她的救命恩人。

“妹妹可曾許過人家?”張氏見慕容舒不回答,似乎已經默認了,便又問道。

“許過。”慕容舒淡淡的應道。她不止許過,還嫁了人。那個人,如今可好?想到宇文默,她眼眸瞬間一暗。

不過這黯然神傷之色落入張氏眼中,卻有了另一番解讀,她拍了拍慕容舒的手背,勸道:“妹妹還是向前看,莫要想太多。人生百態,很多事情都不是咱們說的算的。”

聞言,慕容舒眼睛眨動,嘴角抽了抽,感情張氏想歪了!不過她也懶得矯正。

“不過妹妹有沒有想過再定個親事?”張氏似乎終於說出了今日前來的目的。

“親事?”慕容舒不動聲色反問道。她需要得到個確定的答案!

張氏立即笑道:“這些日子我跟妹妹相處,越發的覺得妹妹可人。你既然暫時尋不到,那麼,妹妹不妨留在柳府。妹妹也是個聰明的,應該知道少爺對你的心思。”

原來如此!慕容舒不禁覺得有些好笑。果真是容貌惹的禍!她雖然在柳府待的時間不長,但也知道張氏對柳昱言聽計從,怕是這些話是柳昱想要問的吧。

還真是有幾分爲難!若柳昱不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定會義正言辭的外加埋汰幾句而拒絕。可現在,她必須小心措辭,畢竟剛清醒時,她因一時神志不清而忘記矯正了府裡面人對她的稱呼,如今若是改了口難以自圓其說,或許還會引來別的麻煩。

“我已經定親。”慕容舒淡淡的回道。

張氏聽言,不禁睜大了眼睛,莫非是她剛開誤會了?可剛纔她看她的神色暗淡很傷心,本以爲是她許了的人家出了什麼事情,可現在看來,似乎是她誤會了。張氏也不好再說什麼,便已經起身,“時候不早了,妹妹也休息吧。有什麼事兒咱們以後再說。”

慕容舒點頭,笑道:“少夫人慢走。”

待張氏離開後,慕容舒吩咐了非兒將蠟燭熄滅,黑暗中,慕容舒緩緩擡起左腿。如今已經有了些力氣,她每晚在睡前都會做些運動,按照她的估算,應該有半月左右就會康復,雖然暫時不能向以前那樣跑動,但是走路應該沒有問題。

既然已經知道了柳昱的想法,那麼她就更應該想個法子離開,這裡並不能久留。

第二日午飯過後,柳昱來了。

柳昱是個十分英俊的男子,五官分明,眉如墨裁,眸若點漆,鼻挺秀峰。今年不過是二十三歲,柳家的大半產業皆是由他接手,很有幾分本事。

當時他們是要從尚志鎮離開回柳鎮,正好遇見了她,便救了她。對此,慕容舒身懷感激。畢竟當時她身中蛇毒,若是柳昱怕惹上麻煩,就不會救她,而她必死無疑。所以她若想要離開,最好不要使用過激的法子。畢竟,這些日子柳昱的表現,她若是想要離開,怕也是個難事兒。

“昨日秀兒來看過你了,是嗎?”柳昱風度翩翩的坐於牀對面的椅子上,看向牀上的慕容舒,態度柔和的問道。他眼中含情幾許,那日在山下見到了堅忍疼痛,渴望求生的她,他猛的心一動。從未想過,清醒過後的她,一身淡雅脫俗的氣質更是讓人眼前一亮。他對她便有了另一番心思。

不過,他從張氏的口中得知,她已經許過了人,心中不禁有些失落。不過,這也屬正常,她這樣讓人動心的女子,怎會沒有人提親?

秀兒是張氏的名字,柳昱與張氏的感情還算不錯。所以稱呼都是名字。慕容舒淡笑的點了點頭:“是,勞柳少爺和少夫人擔憂了。相信用不了幾日,我就不用在府上叨擾少爺和少夫人了。”

聞言,柳昱眼眸一閃,沒有接話,而是可以避開了這話。他笑道:“能早日康復也是好事。劉姑娘無需着急,在府上多住幾日,等傷全好後再離開也可。不過,我過幾日便要去平城一趟,談些生意。怕是要等上一段時間纔會回來。這些日子我可以四處打探消息。如若有消息就會讓人回來告知劉姑娘。所以,劉姑娘在府中需等着我回來,否則劉姑娘若是離開,難免不會得到家人消息。”

平城?!慕容舒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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