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有錢,皇上別追! 041 會面
徐小白良久沒說話,杜鵑試着安慰道:“姐姐,人各有命,周狀元既然敢於說出這話,就應該知道說了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以後會承受哪些流言蜚語。姐姐你身子重,還是起來吃點東西吧?”
她搖頭道:“我不想吃東西,杜鵑,我想見周子都,想問問他這是發什麼神經要丟人丟到姥姥家去…”難道世上沒有親人關心他就可以這樣作踐自己嗎?
這事很難辦,以目前皇上跟皇后關係這麼僵,皇后要是還見了個男人,只怕皇上會特別特別不高興。杜鵑思量着,去叫何掌櫃帶個話讓周子都進宮或者皇后出宮見上一面,見面後周子都應該會告訴皇后爲什麼那麼做,這樣皇后心情會好起來。可是皇上耳目衆多,如此私會就算是兩人清清白白到時候真是說不清楚,杜鵑頭疼的厲害,這種事情可真難辦啊…
杜鵑不希望看到皇后一直那麼抑鬱寡歡,想幫皇后一次,可要是貿貿然幫了這一次,只怕會連累皇后和肚子裡的孩子。怎麼就沒有個兩全之策呢?既可以讓皇后正大光明見周子都,又可以讓皇上安心不懷疑什麼事情?除了去求皇上安排這條比較靠譜但是實踐起來難度也不低外,就沒有其他法子嗎?哎,要是周子都練過飛檐走壁的輕功就好了,可惜啊可惜。
爲了姐姐只能豁出去了…杜鵑腦子一熱,開口道:“姐姐,要不我去求皇上吧?我思來想去怎麼都繞不過皇上的耳目,與其偷偷摸摸被皇上捉到讓皇上不高興,還不如咱們正大光明去求個機會好。”
她苦笑,“杜鵑,你腦子越發好使了,只是,這個法子萬萬用不得啊。”潘朗都已經在跟她爲了周子都而冷戰,要是杜鵑再去潘朗面前說皇后想見周子都,求皇上安排個機會,這不等於自個傻乎乎撞槍口上嗎?到時候,她就是對周子都沒有一丁點感情,也會被潘朗各種懷疑。罷了,周子都話都說了,她也沒法子讓時光倒流或者刪除所有人記憶。
現在她肚子裡有孩子,不能像一起一樣路見不平一聲吼,只能縮着尾巴做人,不能管和不該管的都淡忘吧,畢竟無能爲力甚至還可能添亂讓人反受其害。或許,靜靜的呆在鳳悅宮,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想是最好的辦法。
杜鵑還沒轉過彎來,怎麼就用不得呢?後宮妃嬪不得輕易見正常男子,可週子都不是不能人道嗎?皇上應該同意纔是啊?杜鵑正想問爲何,就聽見徐小白道:“杜鵑,扶我起來,我要吃晚飯。”就算她不想吃也不餓,肚子裡有兩個孩子,還是要多吃點,孩子們纔會有多些營養吸收啊。
杜鵑把暫時還沒想明白的事情擱在一旁,攙扶着徐小白起來,服侍更衣洗漱。打扮完畢,杜鵑正要叫人擺飯時,皇上身邊的吳公公來了。
走到內殿見手持拂塵的吳公公面帶笑意,行禮過後吳公公道:“皇后娘娘,皇上特意安排咱家來知會皇后娘娘一聲,皇后娘娘近來日子乏悶,特意邀了故人來陪皇后娘娘說說話,人在望天殿等着皇后娘娘。”
潘朗特意安排了故人來解悶?徐小白先想到的是周子都,她覺得不大可能,以現在的情況來看,極有可能是東門之楊,因爲她跟東門之楊認識也很久了,又屬於好哥們那類,談天說地很是快活,算是解乏的好朋友。
這次殿試東門之楊也考得不錯,雖不是一甲前三,三甲也排到了位數,起碼是考中了,應該在今天的恩榮宴上就被授職了,算是正式入了仕途。只要以後好好幹,一般這些科舉考上來的文臣升遷之路都會比較快,家風敗壞和德行有失這兩類除外。
望天殿是看星星看月亮談詩詞歌賦人生哲學外加吃東西小酌的好地方,看來,應該是東門之楊錯不了。
她道:“煩請吳公公替本宮謝謝皇上的好意,吳公公你去回皇上,本宮待會兒就出發。”
不多時,她坐着肩輿到了望天殿,從殿底下往上看,只見一個背影是白衣飄飄的男子仰頭望着星空,頭髮全部束起由一個錦帶束着,風吹過髮帶和衣服飄起,甚是好看。
這個背影太熟悉,熟悉到她都感覺好像很少見過他的正面,除了周子都還會有誰?原來,潘朗安排她見的故人不是東門之楊,而是周子都。她已經沒有太多心力去想潘朗爲什麼這樣做,是不是有意試探她,她只想儘快知道答案。
杜鵑和紙鳶要攙扶着她上去,她拒絕了,提起了裙裾就一步一步往上走,心境慢慢平和了許多,穿越之初對錦逸的那份感情早就如燃盡的蠟燭般消失了,現在她是當今皇后,而他是當今狀元郎周子都。她知道這附近肯定有很多潘朗安排的探子,甚至潘朗本人就躲在某一個角落盯着她的一舉一動,也許這就是個計謀,而她還是選擇跳入這個坑。
因爲,初心未改,她仍然是那個希望錦逸多看看世界上美好的東西,哪怕錦逸已經不是錦逸,是叫周子都了。
走到望天殿頂樓,她呼吸輕淺就站在入口,不往前走,盯着那個白色背影,一聲不吭。一直以來都是她先開口的,今天,她想聽聽周子都有什麼想說的,哪怕她十分渴望知道周子都爲何當衆說自己不能人道的原因,她也不打算先開口問。
背對着她的周子都,老早就感覺到她來了,從塔底下開始,雖然他的目光不曾移到她身上,可他能感知到她的存在。她來了,懷着另一個男人的孩子,卻還是義無反顧的來見他,哪怕她甚至知道這就是個陷阱。
他以爲兩年過去,她變得很成熟會權衡利弊選擇對自己極度有利的事情去做,現在他才發現,不是這樣,已經跟不上她的腳步。
她都來了,站在後面看自己的背影嗎?還是等着他先開口?
周子都覺得兩者可能兼具,其實不用說話是最好的,他很害怕被人看出來他心底裡深藏着一個無法觸及的女人,這個女人曾經瘋狂追求過他,可他卻把她狠狠傷害了。他以爲她會回頭,可他錯了,她從沒回頭甚至日子越過越好。有一個深愛着她的男人給她幸福,總比他這樣冷漠傷人好,大部分時候他這樣安慰自己。
寒窗苦讀的日子最是難熬,爲什麼這樣說?手裡拿着書,卻總是發呆,他總是想起那晚,她在外面讀詩,讀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讀那首可能是她自己寫的訣別辭,他一次次把這兩整首詩寫下來,寫到沒有力氣。
這些她永遠不會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只要她能幸福的過日子就好。一輩子不娶,這個決定他是深思熟慮的,他的心很小,只裝得下一個人,那個人會永遠住在他心裡,挪不出位置來裝別人。既然不會愛上別人,何必娶一個無辜的替代品呢?
風,吹在臉上,有點冷。
他有些後悔不該答應選這個地方,她是有身子的人,吹多了風不好。
杜鵑和紙鳶上來給她批好斗篷後,見杜鵑多拿了一件,徐小白撇了頭指周子都,杜鵑會意,將一襲白色繡竹子的斗篷遞給了周子都,“周狀元,天有點冷,你披上吧。”
杜鵑將斗篷搭在周子都身上,不知爲什麼從前十分討厭周子都的杜鵑,今天覺得有些傷感。大概是因爲全天下從今天開始都會嘲笑他吧?
杜鵑和紙鳶下去了,徐小白耐性越來越好,周子都是不知道開口說什麼還是不屑於開口還是不想開口,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瞧着周子都身子挺得筆直,看來是對生活還算有信心,這就夠了。
她想問的答案已經不重要了,他做好了準備,那她還瞎擔心什麼呢?他的人生,除了偶然一次被她拉出正軌外,他一直都有能力過好生活。
興許是沒了那份心底裡想知道答案的執念,沒吃東西的她覺得肚子有些餓,瞧見殿內就擺好了各種吃食,仔細觀察,可以發現坐下去那裡吃東西,擡頭還是看得到外面的天空,就好比這設計師落天窗,只是沒有玻璃窗裝上,設計精髓卻是在的。
許久沒這樣肆無忌憚的吃東西,因着心情極好,她一個人也吃的開心,故人不像想象中那麼消沉,甚至比她預想的好千百倍,這不就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嗎?
周子都覺得大概此生再也不會有機會與她同桌吃東西,深深懷念起當初她不顧吃相專心致志吃東西的情形來,頭一次腦子一熱轉身走進了殿內,坐下,拿起筷子開吃。
全程沒任何交流,但他看見她嘴角的笑意,也知道自己吃東西時不是板着臉,就像在演無聲的啞劇,兩個人想法截然不同卻能毫無維和感的在一起吃飯。
桌子很大很圓,兩個人座位算是斜對面,有好些菜徐小白試着拿筷子夾,卻發現夾不到,周子都很體貼的把菜盤子端到她面前,又把所有的菜換了一遍位置。
她張口道了聲謝謝,說出口就懊惱了,怎麼又是自己先開口?說好的不等到他開口不說話呢?
她鬱悶的想多吃點,卻被奪了筷子,“就算孕婦也不可以暴飲暴食,皇后娘娘要剋制飲食,不然以後分娩時會比較吃力。”
第一次從冰山嘴裡聽到這種類似科學家方式的提醒,她真的有點架不住,“本宮也沒多吃多少,才一點點而已。”她每樣吃了一點,並不多,也沒有打算吃很多。
氣氛就這樣好起來了,她隨口問道:“不如陪本宮走回鳳悅宮,就當消消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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