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小容等人正在吃着早餐,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騷動,木小容放下碗:“門外怎麼了?”
正疑惑之時,駱龍昊身邊的方公公已經帶着兩排的人走了進來:“兩位王爺,王妃,郡主萬安。”
駱景時擡手:“方公公這麼早前來有何事?”
方公公微笑着從衣袖裡拿出了聖旨:“皇上有旨!駱王妃接旨!”
木小容看看周圍的人,有些不敢相信:“我?”
“是,駱王妃接旨吧。”
木小容起身半跪在地:“駱王妃慕筱蘊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駱王妃賢惠有加,今特此賜封號—容,賞黃金百兩,布匹數匹,珠寶數盒。今夜,特在玉容閣設宴,還請容王妃準時赴宴。容王妃,還不快快謝恩?”
木小容沒有伸出手去接聖旨,反而回答:“慕筱蘊多謝皇上美意,只是無功不受祿,況且我本是駱王妃,王爺尚未賜封號,我爲人妻怎可僭越。所以還請方公公替我謝過皇上美意了,慕筱蘊承受不起如此恩惠。”
方公公的笑意頓時凝在了臉上,舉着聖旨不知道是該收起來還是硬要木小容接下這聖旨。
駱景時起身對方公公拱手:“方公公辛苦了,只是這聖旨王妃既然說了不能接,那麼還是煩請方公公回去吧。”
方公公見狀只好收起了聖旨:“這…好吧,那麼王爺王妃,還有郡主慢用早膳,奴才先回去跟皇上交差了。”
“方公公慢走。”
一直等到他們走遠了木小容才鬆了一口氣:“呼,大清早的,這是要嚇死我麼?!景,你說皇上這樣做是什麼用意?”
駱景時少有的抿起了嘴:“皇兄的用意只怕不簡單。”
白蕭逸大膽地說出自己的想法:“只怕,皇上對容兒有意思。”
蔣不移咬着筷子:“皇帝舅舅怎麼會對自己的弟媳有意思呢?而且,王爺舅舅也還在,皇帝舅舅不可能把意思表現得那麼明顯吧。”
木小容從說了第一句話之後就一直沒開口,駱景時見狀不禁有些擔心:“容容,你別怕,不管怎麼樣,我想皇兄多多少少還是會顧忌一下輩分的,更何況現在還有歐心在,就算皇兄真的對你……我想現在皇兄也還不敢輕舉妄動。”
“只是,現在我們還沒有除掉歐心這個大患,還需要用到皇帝,所以我們暫時不可以跟皇帝有正面的衝突。”
木小容突然問了一個問題:“玉容閣是什麼地方?”
駱景時這纔想起來,宮中似乎沒有一座宮殿叫做這個名字。蔣不移敲着筷子突然想起來,重重的敲了一下碗沿:“對了!我知道!”
“我自小在宮中長大,我都不知,不移你怎麼會知道?”
“前幾日我去找君霆哥哥,因爲他現在當了御前侍衛,所以我要找他就必須要到皇帝舅舅的宮裡。後來我就聽到那些宮女太監說到了這個玉容閣的事。我聽得不全,斷斷續續的,大概的意思就是,這個玉容閣是皇帝舅舅派人連夜搭建的,說是爲了一個皇上新看上的女子,而且他們還說這個女子一定會得皇上寵愛,人還沒有進來,皇上卻已經開始大興土木了,連宮名都已經娶好了,就是叫做玉容閣!如今這樣聯繫看來,皇帝舅舅真的是喜歡容舅母的?!只是我不明白,爲什麼慕筱蘊偏要賜號‘容’呢?這有什麼寓意嗎?”
“我這一養病就是一個月,途中皇上也就來看了我兩次而已,若他真的對我有意,不可能只來看我兩次,但是他爲我大興土木是真,今日還特意宣旨,我想,現在宮
裡一定非常亂,肯定到處議論紛紛,這樣一來,不知道歐心會不會加快她的速度殺我。不行,我們一定要快一點想出對策。方纔方公公回去傳話了,想必皇上已經知道了,他應該會過來找我,這樣,吃了早飯以後你們就回自己的房間吧。有些事,看來還是要我自己當面跟皇上說才行。”
“容容(容兒、容舅母)……”
“你們都別說了,我心裡有主意,也不用擔心他會對我用強,畢竟我現在還是駱王妃,不管怎麼樣,他還是要多顧及一下皇室的名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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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小容靜靜的坐在窗邊看着窗外的翠竹,果然如她所言,皇上真的來了!
駱龍昊氣極的一把推開房門,對着身後的隨侍道:“都給朕滾!看好養心源主殿,不許任何人進來,不許靠近!”
木小容沒有起身行禮,依然很淡定的坐在窗邊,拿着茶壺倒了一杯茶:“皇上萬安。”
駱龍昊看她如此平淡無波的舉動,更是火上心頭來:“慕筱蘊!你好大的膽子!膽敢不接聖旨也就罷了,見到朕還敢不行禮!”
木小容把頭一偏:“如果我沒記錯,皇上似乎說過,我見到皇上可以不用行禮。”
“你!”駱龍昊想起來自己確實給了她這樣的特權,所以只能自己吃啞巴虧了,“那你爲什麼抗旨!”
“無功不受祿,我並沒有做什麼驚天動地的偉大事業,皇上的封賞不覺得太過突然,會讓我一下就處於風聲之上嗎?”
駱龍昊聽到這問題的時候確實頓了一下,想想的確是這樣,可是礙於皇上的面子,還是沒有低頭:“那你也該接下聖旨再派人告訴我,否則你這樣讓朕的臉面往何處放?現在皇宮大內的人都知道了駱王妃抗旨之事,朕的威嚴何在?!”
“皇上息怒。”木小容起身來到駱龍昊身邊福了福身子,“慕筱蘊何德何能能有皇上的青睞,可是皇上,我是你的弟弟駱景時的妻子,明媒正娶的妻子,天下人皆知的駱王妃,若是皇上不顧及這些倫常偏要納了我,我不要緊,世人不過就是將我比作了妲己、褒姒一類禍國殃民的狐狸精罷了,但是對皇上和王爺,天下子民又會怎麼看待你們?如此一來,皇室的名聲,威嚴,全部掃地。皇上聖明,我想其中的利害關係一定比我更加清楚。所以,皇上,請三思。”
駱龍昊咬咬牙,決心問道:“那麼你告訴朕,你對朕真的沒有一點非分之想?”
“是。我沒有。”
看着木小容堅定不帶任何情感色彩的眼神,聽着她果斷決然的語氣,駱龍昊終於勉強接受了這個現實,看着眼前的木小容:“慕筱蘊,我想抱抱你。”
木小容聽見他用了‘我’字,而不是冷冰冰象徵權力的‘朕’字,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駱龍昊輕輕地擁住她,在她耳邊道:“阿景有你這樣的妻子,當真是他的榮幸。希望你不受世俗禮儀約束的性子能永存,永遠這麼可愛的直率。”然後放開她,轉身開門離開。
“恭送皇上。”木小容擡頭看着駱龍昊離開的背影,“直率…不受禮儀約束…原來你喜歡的是這樣的性格。看來皇帝和正常人沒什麼不同嘛,只是當皇帝真的有皇帝的悲哀,如此看來,當一個凡人還是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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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居然對自己的弟媳起了歹心!這傳出去也不怕被人恥笑麼?!”
“放肆!歐心!注意你說話的態度!別以爲你是皇后,仗着朕寵愛你,你就恃寵而驕!”
歐心的妒火和怒火正熊熊燃燒着她的理智,不過在皇上面前,她暫時還是忍耐了下來,連忙跪在地上:“皇上息怒,心兒會如此口不擇言只是因爲太在乎皇上了。怕皇上會被別人的閒言碎語議論。”
“行了,你跪安吧。”
“皇上…!”
“朕今晚不需要侍寢,你回宮去吧。”
歐心這才起身,拍了拍裙襬:“那臣妾先告退了。”
走出御書房,歐心看着養心源的方向:“慕筱蘊,看來容你不得!必須要除掉你,否則,我這輩子都不會甘心!至於你身邊的人,哼,除了駱景時,其他的,必須死!”
正在收拾牀鋪的木小容突然感到一陣惡寒,身體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蔣不移看木小容動作突然停下來還抖了一下,也放下手裡的東西:“容舅母,你怎麼了?”
“沒什麼,我只是突然覺得有點冷。”
“冷?!”蔣不移看看外面,“沒有颳風啊,怎麼會覺得冷呢?是不是病還沒有好啊?”
“沒事,就抖了一下而已。快收拾好了,今晚可是你最後一次跟我睡了喲。”
“容舅母,你說我什麼時候才能跟君霆哥哥在一起啊,他的心還在那個慕筱蘊身上,我都不知道要怎麼做纔好。”
說到這個木小容纔想起來這裡還有一對沒有修成正果呢。
“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歡宋君霆?”
“討厭,容舅母就會笑我。那時候我說我喜歡白大哥,是因爲…反正是假的嘛。但是君霆哥哥我是真的,認真的喜歡的。”
“現在宋君霆是御前侍衛,你想想,一個自由慣了的賞金獵人居然會願意呆在這個猶如監牢的皇宮大內,受這些規矩的束縛,這是爲什麼?更何況,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如果是我,一定是想盡一切辦法絕對不要呆在這個鬼地方的。你那麼聰明,自己想想看咯。”
蔣不移一個晚上都在研究木小容的話,以致於第二天木小容離開了都不知道。
“不移那丫頭昨夜很晚才睡嗎?怎麼還起不來送你一程?”
“可能小女兒家總有些心思讓人難以入眠的。對了,我跟你回王府,那白蕭逸呢?”
駱景時心裡有些不高興,可是還是沒有表現出來:“白蕭逸現在是王爺了,當然要回他自己的府邸了。”
“說來還真神奇,我不過是睡得久了一點而已,怎麼醒過來之後,不移已經是正式的郡主,宋君霆成了御前侍衛,就連白蕭逸都成了王爺,還真是不可思議。”
駱景時聽着她一口一個白蕭逸,不禁有些怒火中燒:“你就那麼喜歡那個白蕭逸嗎?”
木小容一愣:“你發什麼火啊。”
駱景時拼命的壓抑自己心中的嫉妒,不情不願的開口:“我也喜歡你,你在我面前不斷的提別的男人,我……”
木小容看着他的樣子,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駱景時轉眼看向她:“你還笑得出來?”
木小容抿起雙脣,俏皮的跟他眨眼睛:“因爲你吃醋的樣子看起來挺可愛的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