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溢滿濃情蜜意,瞿之卿真恨不得早早結束這場索然寡味的鬧劇。
瞿之雅的手中的東西確實能夠威脅他,只可惜最重要的那一部分已經失去,以後她想要再利用這一點找他麻煩將難於登天。這一點還需要瞿鎮森配合。
瞿之卿瞟了瞿鎮森一眼,事實上這件事並沒有表面上說的那麼簡單。一開始他確實利用了點瞿氏的資源攻擊瞿之雅,沒料到早在瞿鎮森的算計之內,而也正因爲瞿之雅對瞿氏集團兩大王牌產業的不作爲導致瞿鎮森的心寒,讓他轉投自己這邊。
瞿之雅一輩子都在爭,爭強好勝,樣樣都要比他好。他唯一贏的一點不過是比她更瞭解瞿鎮森的厲害,也更瞭解瞿鎮森的爲人。瞿之雅總以爲瞿鎮森一碗水端不平,實則卻是再公平不過。一旦有問題的是他這邊,那瞿之雅想拉他下馬絕對輕而易舉。
人真是一種奇妙的生物。當得不到的時候興致勃勃地去掠奪,然而得到以後卻莫名的毫無趣味。
從瞿鎮森插手的那一刻起,瞿之卿就失去了原有的興味,變得無所謂起來。瞿之雅愛爭愛鬧,那就隨她去吧,只要她不觸及他的底線,隨她一個人玩爭奪遊戲。
原本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跟她爭。
從什麼時候開始呢?瞿之卿淡淡地想,或許從回到瞿家的那一刻,第一眼見到了屬於自己的‘家人’的那時候開始吧?明明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他還很開心地想,終於……又有家人了。
此時此刻,瞿之雅陷入窘境。
原本一切都設計她,她將揭露瞿之卿的秘密,從而得到其他股東的認可,得到父親的讚賞。可是現在怎麼會變成這樣?爲什麼結果變成她一敗塗地?爲什麼瞿之卿此時此刻卻像勝利者一般看着她?
“不……”
到底哪一步錯了?瞿之雅抓破腦子也想不到,爲什麼會輸?是因爲父親幫助瞿之卿嗎?是因爲眼前這些不知從哪裡蒐集而來的她的罪證嗎?是元琬琬那個賤人害的?還是文瀟瀟那個賤人下的陰手?
爲什麼全世界都反她!爲什麼!
“之雅,爲什麼你要置水韻軒華和奧雅城不義?爲什麼
你要將我畢生的心血整垮?”瞿鎮森突然開口。
水韻軒華是他花了半輩子的心血建成,奧雅城是水韻軒華的子裔,兩者都是他嘔心瀝血的作品。瞿之雅是他的女兒,不可能不知道這種事情。然而卻恰恰因爲知道,她反而逆其道而行。
爲什麼?
“爲、什麼?”瞿之雅睜大眼睛,冷笑道,“這是我要問你的話,爲什麼……要對我這麼殘忍?”
瞿鎮森眉頭一緊。
“從什麼時候開始,你再不回家,每天沒日沒夜地在外工作?媽媽總是說,爸爸很快就會回來的,很快很快……可是,直到媽媽去世的那一天你都沒有回來!”瞿之雅憤怒地嘶吼,“遺體停放在太平間整整一個星期,你不回來,誰也處理不了!”
“沒有你在,誰也不敢作主,任由媽媽的遺體停在太平間一天又一天。我簡直不敢相信!爲什麼?爲什麼我的爸爸會是這樣的人?”
“媽媽才過世沒多久……”瞿之雅指向瞿之卿,“你就帶這個野種回來!憑什麼?憑什麼我忍耐了這麼多年辛辛苦苦等來的結果卻要跟一個不知哪來的野種分享?這些都是我的東西!一切都是我的!”
“水韻軒華是用媽媽的血肉換來的!你爲了這個水韻軒華,你將畢生的心血和時間換回來的水韻軒華,何嘗不是用媽媽的時間和生命換來的!你知不知道這一切對我來說都有多噁心……”
這些心聲一直壓在瞿之雅的心底,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提及。她來沒有一刻不思念母親,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待她好的親人。可惜她早早逝去,將她留下,面對這齷齪的家庭。她厭惡家人,卻不得不每天腆着臉討好。爲了討好父親,必須得忍着作嘔面對瞿之卿。每天的每天,過着讓人作嘔的生活,生不如死!
爲什麼一切都不能如願?爲什麼時至今日她會落到這般田地?一切都是瞿之卿的錯……
“我記得……”
瞿之卿的聲音突兀響起。所有人都看向他。
瞿之卿淡淡地看向她,眉頭一動,“我記得小時候,應該說過吧?”
“我從來就沒打算跟你爭什麼。”
瞿
之雅的面容變得猙獰,她放聲大笑,笑這可笑之人。她當然記得,在瞿之卿剛進瞿家不久,她讓廚房煮了老鼠肉,讓他吃到吐的那一次。這個人吐得眼淚鼻涕糊成一團,又醜又噁心。
他說,我根本什麼都不想跟你爭……
她說,你以爲我會相信你嗎?你這個野種。
她怎麼可能相信他?從他踏入這個家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她們必將爭鋒相對,爭個你死我活。勝敗只有一人,誰會信那種不想爭的話?
瞿之卿靜靜地看着她那嘲諷的笑意,露出一抹憐憫的表情:“所以說,你註定失敗一輩子。”
瞿之雅怒不可遏,差點要衝過去掐他的脖子,她身後的助理連忙制止住她。
“你知道爲什麼我能輕而易舉地擊垮你國外的產業嗎?”瞿之卿問。
瞿之雅一怔,只見瞿之卿的嘴巴一開一合:“因爲Wasun。”
那個你背棄的男人,那個恨你入骨的男人,你的前任丈夫。
“不可能!”瞿之雅瞪大眼睛。Wasun,那個一心只專注於研究野生動物、又蠢又天真的男人,怎麼可能有這種能耐?何況她知道Wasun其實還愛着她的,Wasun根本放不下她,所以他纔會一直要跟她爭奪兒子的撫養權,他知道一旦兒子被奪走,就與她再無任何干繫了!
然而瞿之卿卻露出如惡鬼一般的微笑:“你真的以爲,每一個男人都會從始至終愛着你嗎?無論你對他的背叛有多沉重,無論你對他的傷害有多深?”
瞿之卿和Wasun的合作,前提是徹底擊垮瞿之雅,然後是拿到撫養權。
愛之深恨之切。當初Wasun有多愛瞿之雅,如今就有多恨她。
瞿之雅自信地認爲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孰不知一切都已經脫離軌跡,不再受她掌控。
她至今難以相信,那個從前對她多麼癡情的男人有一天會調轉槍頭對着自己。
即使她們分道揚鑣,Wasun也不忍心傷害自己。然而……
那個蠢男人居然聯合瞿之卿對付自己。
瞿之雅目眥欲裂:“蠢貨、蠢貨、蠢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