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間屋是潯王府的哪一間,如果是南夜千潯溫泉池前面的起居室就好了,自己便可以趁機去偷那隻寶盒。
歌飛飛怕南夜千潯睡在隔壁,再者王府裡肯定有守衛,如果自己貿然出去,萬一被人抓個現形可就不好了。
打定主意,倦意再度襲來,她裹上被子,嘴角噙笑,進入了夢鄉。
這一夜,她做了一個夢,夢裡一個長得非常好看、非常妖孽、辨不出年紀的美男挑着她的下巴,用一種非常好聽非常魅惑的聲音徐徐說道:
“小飛飛,不要忘了我,記住我的臉,總有一天,你會想起我來的,我在這裡等着你的好消息,只要事情一成,我們便遠走高飛,雙宿雙棲,好不好?”
夢裡的歌飛飛癡癡地看着眼前放大後依舊俊美無儔的玉顏,懵裡懵懂地點了點頭,輕輕說道:“好。”
“真乖,你還是我的好姑娘,小飛飛,睡吧,暫時忘了我,等有一天,你會記起我來的,乖,睡吧。”
夢裡的歌飛飛就真的閉上眼睛,然後沉沉睡了去。
第二天豔陽高照,一縷陽光透過窗棱投在她的身上不停跳着舞的時候,她突然就醒了。
睜開眼來,望着頭頂雕花的精美牀頂和淺金色暗繡銀色蘭花的羅帳,歌飛飛有一剎那的失神。
她突然想起了昨晚自己做的那個夢。
即便自己醒來了,那個夢依舊清晰地印在腦海裡,沒有半點遺忘,就連妖孽美男湊近自己說話時那顫動的眼睫毛、看似無情又似多情的淡藍色雙眸、挑着她下巴的手指上傳來的好聞的很特別的香味,以及他說話的聲音、語調,一個停頓一個氣音,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真是奇了怪了!
世上的人做夢,哪會在醒來後記得如此清晰的?
連所有的細節都一絲不漏地記得,這不科學啊!
坐在牀頭,被子扔到一邊,抱着膝蓋,歌飛飛歪着頭苦思冥想,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她一遍遍回憶着夢裡的內容時,屋外忽然傳來了敲門聲,一個清秀的女聲響了起來:
“歌大人,您醒了嗎?我們可以進來嗎?”
“啊,我醒了,你們進來吧。”
歌飛飛偏過頭,只見房門被推開,兩個花蝴蝶一般的侍女走進來,一個手裡端着銅盆,一個手裡拿着一疊衣衫。
端銅盆的丫環將銅盆放到梳妝檯旁邊的架子上,和拿衣服的丫環一起走到她的面前,聲音清脆地說道:
“歌大人,殿下吩咐我們侍候您起牀,洗臉水和新衣裳已經準備好,請您移步。”
歌飛飛笑眯眯地將兩個丫環打量了幾眼,圓臉的可愛,長圓臉的穩重,各有特色,不過,都是百裡挑一的漂亮姑娘。
嗯,南夜千潯真是愛臭美,連府裡的丫環都選這般漂亮美貌的,還穿得這般花枝招展,難道看着美女就能多吃兩碗飯不成?
在心裡腹誹了一把某個王爺,她朝兩人親切地笑了笑,便隨着圓臉姑娘去了銅盆那兒。
圓臉丫環要給她洗臉,嚇得她趕緊將頭偏開,躲開
丫環伸來的手,忙不迭地說道:
“不用你服侍我,我自己來,洗臉這事很簡單,我會洗的。”
圓臉丫環被她的話逗笑了,倒也不強求她,乖乖地站在一旁,看着她胡亂抹了一把臉就要擦乾,忍不住將架子上的一盒凝膏拿給她,脆生生地說道:
“歌大人,這是用來潔面的,您試試,可以讓姑娘的臉煥發出嫩白光潔的質感哦。”
咦,這話怎麼聽着耳熟,像極了電視上的洗面奶廣告?
歌飛飛接過白玉質地的小盒,擰開盒蓋,用指尖挑了一坨,放在鼻尖聞了聞,淡淡的蘭花香,很好聞。
她將凝膏抹在臉上,用手輕輕地搓開,感覺真的跟現代用的洗面奶差不多,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這是什麼東西呀?”
“洗面奶。”
媽蛋,跟現代名一模一樣啊!
突然想起紅翡說過是皇后教她設計的婚紗的事,歌飛飛試探着又問:
“這個洗面奶,是不是皇后發明的?”
“嗯!歌大人沒說錯,確實是我們南夜的皇后娘娘發明的,不過,歌大人在不久的將來,可要叫皇后娘娘爲母后了哦。”
圓臉丫環是個愛說話的,和歌飛飛才認識,便和她熟絡地打起趣來,真是非常單純又可愛。
另一個長圓臉丫環忍不住提醒自己的同伴:
“糰子,不得越禮胡說,歌大人和皇后娘娘是你能隨便開玩笑的嗎?”
叫糰子的圓臉丫環俏皮地吐了下舌頭,立即眼觀鼻、鼻觀心站在一旁,笑吟吟地不再說話。
歌飛飛將臉上的洗面奶洗淨、擦乾,糰子又從梳妝檯上拿出一盒香膏遞給她,示意她擦在臉上。
她拿起聞了聞,猜測是古代的面霜香粉之類的,便也抹了一些。
糰子還要給她拿別的蜜呀膏呀之類的給她,被她擺着手拒絕了,“不用擦那麼多,年輕是最好的本錢,這些等我二十五歲以後再擦吧。”
糰子似懂非懂,不過還是聽話地放下手裡的那些東西,端着銅盆告辭走了。
長圓臉丫環走過來,恭敬地說道:
“歌大人,我來給您梳頭換衣吧。”
歌飛飛從來沒被人服侍過,在現代的時候就沒有,雖然是獨生子女,和爺爺相依爲命,但從不嬌慣,獨立能力非常強。
穿到古代後,她一路躲避追殺,瀟瀟灑灑地逃到南夜國,雖然有個橘子非要給自己當丫環,可橘子也頂多只是掛個丫環的名義,自己從未讓她服侍過,什麼事都是親力親爲。
所以,突然在潯王府裡,被兩個丫環畢恭畢敬地貼身服侍,不但要服侍她洗漱,還要服侍她梳頭換衣,她可真不習慣。
“不用了,我今天休沐,可以不用束髮,更無需盤那些複雜的髮髻,你給我一根緞帶,我直接扎個馬尾就好了。”
長圓臉丫環從梳妝檯上翻出一根淺藍色緞帶遞給歌飛飛,她接過來迅速地將長髮攏到腦後,隨意紮了個低馬尾,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顯得特別精神與清純。
從長圓臉
手上接過爲她準備的衣衫,她抖開來看了一眼,是面料精美奢華、式樣簡單大方的流仙裙,而且,還是藍色的,與她頭上的緞帶顏色是一個色系。
換下中衣,將粉藍色流仙裙穿好,又繫上寬寬的瑩白色的腰封,歌飛飛在銅鏡前非常自然地旋了一個身,裙襬便蕩起一個好看的圓弧形傘狀模樣,非常的溫婉大氣。
長圓臉丫環忍不住讚歎:
“歌大人穿這身衣衫可真好看!”
歌飛飛淡淡地笑了笑,沒說話:嗯,南夜千潯還真是喜歡藍色呢,從天旭帝都自己初次與他相遇,他一共好像給自己送過兩次裙子,加上這一次,應該有三次了,三次都是送的藍色系的,看來,他對藍色是真愛啊。
打扮停當,不再對鏡自照,歌飛飛邊往外走邊問:
“你們殿下呢?他在不在府裡?”
“回歌大人,殿下去上朝了,一直未回府,按以往習慣判斷,可能被留在宮裡了也說不定。如果大人急着找殿下,我讓府裡的侍衛去宮裡通知殿下回來就是。”
“哦,我不過隨口問問,既然他不在,那我就不用向他告辭,直接回去就好了。”
歌飛飛將丫環打發走,發現自己所處的不是之前兩次去過的那個小院,而是另外一座素麗清雅的院子。
沒有閒心在這裡瀏覽風景,她匆匆地走出小院,抓住一個路過的侍衛問明瞭方向,便向王府大門慢悠悠地走去。
沒走多遠,她一眼便看見了南夜千潯常住的那座小院,從院門口往裡看去,正對着的,可不就是那間起居室麼?
看了眼門口守衛的勁裝侍衛,歌飛飛眼珠轉了轉,心念電轉。
很快,她便放棄了趁南夜千潯不在進去將月光寶盒帶走的打算。
今天準備不充分,如果貿然將月光寶盒拿走,很容易被精明的他發現,畢竟常年擺在案頭的香盒突然不見了,怎麼着也是非常打眼的。
看來,她得再買個一模一樣的香盒,或者訂做一個一樣的香盒,纔是正經,否則即便以後嫁進了王府,月光寶盒只怕也不好被她就這麼拿走的,總得有個相似的盒子當贗品遮人耳目不是?
門口守衛的侍衛見她在院門口探頭探腦、猶豫不決,便主動上前,執禮甚恭地問道:
“歌大人是要進去找殿下麼?”
歌飛飛本想說不找他,轉念一想又怕對方起疑,便點了點頭,“是啊,千潯他在裡面嗎?”
“殿下不在,上朝還未回府,如果歌大人不介意,可以進去等殿下無妨。”
歌飛飛擺了擺手,笑吟吟地說“不着急不着急,我不過是順路問問,再見,我先回去啦。”
在侍衛的恭送下,她輕快地走出潯王府,辯了下方向,買了個手抓餅,便一路吃着餅,晃回了自己的家。
推開小院的門,她與一個人不期然地撞到了一起,擡頭一看,居然是那琴。
看她的臉色,似乎透着紅暈,眼神閃爍,不敢與自己直視,歌飛飛納悶地問道:
“那琴,你怎麼啦?誰欺負你了不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