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髮帶着南夜千潯等人來到一座山頭,然後指着山腳下的一處窪地,說道:
“潯王爺,那兒就是玉清少……呃……他的小寨子,算是他的私人領地,平時只有他和他的妹妹來這裡偶爾住住,我們倒是很少來,對寨子裡的情形可以說是一點都不瞭解,您和侍衛們下去的時候小心點就是了。”
“唔,知道了,你如果不方便,就在這兒等着吧,不願意等回去彙報也行。”
南夜千潯打發走心裡一直有些彆扭的阿發,留下一人在山頂的關口處守着,以防有人逃跑,然後帶着餘下的五名侍衛快速往山下飛奔而去。
先前在山頂,藉助着山體和樹木的遮擋,可以毫無顧忌的在山道上行走,但在半山腰的時候,轉過一個大彎後,那個小寨子便突然呈現在了眼前。
他趕緊往旁邊的樹林一晃,同時大手向後一揮,五名侍衛便及時地在轉彎前也閃身進入了密林。
南夜千潯隱身在一株大樹上,悄悄觀察着山腳下的小寨子,只見小寨子整個靜悄悄的,除了一個半老徐娘在大太陽底下有一下沒一下磨洋工外,便再也沒有見到另外的人。
但從夜小武他們那裡知道,這處風霸用來研製毒藥的秘密基地裡,除了這個叫多福嫂的女人之外,至少還有八個人在這裡。
或許,那另外八人全都在地下密室裡加緊研製毒藥呢。
正在他打量間,花田裡的那個女人扛起鋤頭慢騰騰地回了屋,從廚房裡打了水,便關上了房門,估計是去洗澡去了。
這是個好機會!
南夜千潯將手下召集到跟前,小聲地做了一個戰鬥部署,然後大家在密林裡運起輕功一陣飛躍,片刻的工夫,便來到了山腳下。
六人分散開來,從三面向着多福嫂住的那幢屋子包抄了過去,除了留下兩人在屋外鎮守之外,南夜千潯和另外三名侍衛悄悄地推開房門,閃身進了屋。
幾間屋子迅速查看一遍,沒人!東邊的臥室裡有一個大浴桶,裡面還盛着溫水,只是不見人。
於是,大家找到夜小武所說的機關,進入夾牆中的密室,從那裡悄無聲息迅速地下到地下密室。
果然,地下室裡七七八八地或坐或站着七、八個男人,他們正全神貫注地盯着某處,那兒有結晶從一個管子裡滑出來。
想來,那結晶便是他們千辛萬苦想要的新型毒藥了。
“各位面帶喜色,看來這次新毒藥是研製成功了,恭喜恭喜!”
南夜千潯拍着手掌,從容走下最後一級樓梯,嘴角微勾,不無譏諷地說道。
原本全神貫注於實驗的男人們聽得他的聲音,驀地回頭,當看到他們的面前突然出現了陌生面孔時,一個個臉上一愣,露出詫異之色。
但很快,這些人便反應過來,是有人趁他們不備來抄他們的老巢的來了!
風霸的人反應也不弱,他們迅速地抽出身上的武器,沒有武器的那幾個研製毒藥的男人便將剛剛出來的那一小點毒藥迅速地用
琉璃瓶盛了,警惕地瞪着闖進來的人。
“你們是誰?爲何擅闖我們的家?”爲首的一個頭頭厲聲喝問。
“呵呵,就憑你,沒資格問我是誰!想死的就動手,不想死的就乖乖躲在一邊,等本王將此間事了,自會護識時務的人出去!”
“他奶奶的,欺人太甚!你以爲你是誰?天王老子來了這裡,老子也不怕!大傢伙一起上!他們只有四個人,絕不是我們八個人的對手!將他們剁了,今晚我們就有肉吃了!”
小頭目一聲令下,他的同伴們便一言不發地各自揮舞着手中的武器殺了過來。
於是,在這地下密室裡,一場打鬥,不,應該說是一場殺戳就這麼展開了!
風霸的手下雖然武功不錯,但在南夜千潯和百丈這些侍衛面前,還是不值一提。
再加上密室狹小,不利於大開大合地打鬥,施展不開拳腳,所以,一刻鐘後,那四個身手兇猛的勁裝男人便全都斃命在百丈等人的刀下,連研製毒藥的兩個大夫也因爲反抗而被一劍穿心殺死。
南夜千潯沒有出手對付這四個人,他的目光始終盯在那個精瘦矮小的青袍男人身上。
這個男人的手中,始終緊緊地握着一個小琉璃瓶,瓶子里正是他緊急收集盛裝起來的一指甲蓋大小的白色粉末。
青袍男人見局勢對他們一方不利,咬了咬牙,將琉璃瓶的木塞子一拔,就要將瓶中的粉末向場中正打鬥的百丈等人灑過去。
他的胳膊剛一擡起,便覺得手腕一痛,手掌不由自主地便鬆了開來,琉璃瓶迅速向着地面墜去。
青袍男人臉色一變,趕緊彎腰伸手去接那個琉璃瓶——他不能讓瓶子在他的身前打碎!那樣的話,雖然也能毒倒離得近的敵人,但首當其衝的就是最近的他了!
他可不想要做活死人!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他的手指剛剛觸到琉璃瓶,馬上就能將它重新抓到手裡的時候,那個小瓶子彷彿長了眼睛一般,突然斜刺裡竄了出去,彷彿有一根無形的繩子在牽引着它往外逃。
青袍大人詫異地擡起頭,跟隨着琉璃瓶飛走的方向,對上了南夜千潯那戲謔的眼睛。
只見他輕輕鬆鬆地將琉璃瓶託在掌心,另一隻手掌心向下壓在瓶口,閒閒地道:
“多謝你將這麼好的毒藥送給本王了,既然如此,你的命,本王便給你留下。其他的人,一個不留,全都給我殺了!”
這最後一句“給我殺了”卻說得果斷狠戾,毫不留情。
這些人既然敢對他的飛兒和他的母后下毒手,讓他最親最愛的人受苦受累地逃跑,被追殺,那就怪不得他手下不留情了。
所有傷害過他至親至愛的人,都是他的敵人!敵人的下場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必須死!
對於主子的命令,百丈等侍衛是嚴格執行的,反正八個人中,已經有六個人被殺死了,除了主子要留命的一人之外,他們再動一動手指頭殺一人,便能大功告成不辱使命。
地下密室裡瀰漫着濃重的血腥味,血流成河,氣味十分難聞。
南夜千潯的黑眸四下一掃,徑自走到那唯一活着但卻低頭沉默不語的青袍男人面前,開口問道:
“那個胖女人沒下來?”
胖女人,自然的是多福嫂了,但對於這個名字,他是懶得提的,直接就用了“胖女人”指代。
青袍男人抿了抿嘴,一言不發,似乎打算以沉默做爲抵抗。
不說?頑抗到底?唔,很好,他自有辦法對付這個自以爲是的男人!
“不說?那就押上去吧,我有的是時間陪你玩!”
南夜千潯朝百丈一甩頭,率先向樓梯走去,百丈立即指揮同伴將青袍男人拎上,一行人魚貫走出密室,回到了地面。
南夜千潯走到東頭的臥室,徑直走到後窗前,仔細察看了兩眼,招手叫來侍衛,吩咐道:
“那個叫多福嫂的胖女人應該是從這裡翻窗進了後山,你帶上一個人,立即追過去,如果能追上活着帶回來最好。”
“是。”侍衛答應一聲,立即喚了一個同伴,兩人很快進入後山去追捕多福嫂了。
這邊,早有侍衛將歌飛飛曾經住過的那棟小樓打掃出來,將他們的主子迎了進去,在堂屋裡設置了一個臨時的審訊場所。
“將人帶進來。”南夜千潯一坐定,便吩咐將那個唯一活着的青袍男人帶上來。
很快,百丈便拎着犯人走了進來,隨手將他扔在了堂屋的地面上,然後靜靜地退到了一邊。
“擡起頭來。”
對於南夜千潯的命令,青袍犯人裝聾作啞,假裝沒聽見,垂着頭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唔,看來,是個殘疾人嘛,又聾又啞,對我們沒有什麼用處,不如……”
南夜千潯也不着急,也不生氣,更不喝斥,他只是淡淡地自言自語,又仿似是在和百丈說話,邊說邊將袖袋裡的那個琉璃瓶拿出來,在手掌中把玩着。
然後一雙黑皮膚若有若無地向地上的那人瞟去,只見那人微微擡起上半身,眼睛雖然垂着,但依稀可見他的眼珠子在眼皮子底下左右來回轉動。
想來,他是在打着什麼主意。
“既然你對我們沒有用處,殺了又可惜,不如拿你來試試這剛新鮮出爐的毒藥好了,本王很好奇它的功效到底如何。”
說罷,南夜千潯取出一方絲帕將口鼻給罩住,又揮了揮手,讓百丈等侍衛學他的樣拿帕子罩上口鼻——其實以他們的功夫與內力,想要不吸入毒粉,只需閉上五官和呼吸即可,如今這般做,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地上的那人這次有了動靜,他假裝懵懂地擡起頭,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南夜千潯,眼睛裡一抹驚恐閃過,但依舊不發一言。
看來,這個男人,還挺能堅持的嘛!
那他就再送他一份大禮好了。
南夜千潯取下塞在琉璃瓶口的絹布,掩在帕子下的嘴角向上翹起,從椅子上起身,向堂屋中間走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