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晚上守夜,蘇妙晴因爲懷着身子,早早就被童睿攆去休息了。
金巧兒跟陳瓔珞兩個因爲覺得好奇,所以都跟着自家男人一起守夜。
五個人說着話,吃着預備好的點心,倒也不覺得難熬。
很快就過了子時,蘇氏等人已經起來準備親自置辦酒菜了,並不用家裡的下人動手。蘇氏還發話了,今兒除夕,他們可以自己置辦年夜飯,府上的廚房還有菜肉都可以隨意使用。
所以這會兒童家熱鬧着呢,蘇氏領着一幫人自家人佔了大廚房。一幫下人則是佔了小廚房各自忙活。
“真是沒有想到咱們能過這樣的好日子!”高氏跟大兒媳李氏兩個一邊兒擀着餃子皮,一邊兒感慨。
蘇氏熟練的包着餃子,笑着回道:“娘,這日子啊,總歸是越過越好的,以後更好的日子還等着咱呢!”
“誰說不是啊,娘,你就等着抱從孫子吧!”李氏也接話,“大郎媳婦二郎媳婦都有了!”
高氏臉上的喜悅藏都藏不住:“真的?”
“千真萬確,這倆孩子一開始都不確定,愣是私下請了郎中確定之後才告訴我的。就昨兒個晚飯過後才說的,我這一忙活,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這可真是大喜兒啊,先是蘇妙晴有了身子,這蘇家的兩個孫媳婦也有了身子,一大家子一下添丁這麼多,還不是個值得高興的事兒?
“哎呀,我這當姑的可不能小氣了。等早晨他們拜年的時候怎麼也得整個大紅包。還有啊,回頭我得叮囑一些她們,這有了身子,可不能太隨意了,鋪子裡的活可不能沒輕沒重的幹着了!”蘇氏也是打心眼裡高興,念念叨叨的。
高氏聽了就笑:“她們倆乾的那活計本來就不用出力的,哪兒還就這麼嬌貴了?
“娘,你不知道,我聽晴姐兒說來,這女人有了身子,那些個濃香就聞不得了。不然的話對肚子裡的孩子不好!”蘇氏十分認真的說道。
高氏還有李氏還真不知道有這麼個說法,頓時有點兒緊張了。
“娘,大嫂,你們就放心吧,回頭看見晴姐兒,我就跟她說,讓她安排別人接手她們兩個的活計。”蘇氏笑着說道。
高氏跟李氏這纔有些放心。
三人的話頭也就扯到別的上面去了。
“對了,娘,過了年,爹和大哥回去處理處理家裡的事兒,你們就留在這兒吧!家裡夠大,也能住的開,要是你們不願意,轉過年去就讓大郎跟二郎去尋個合適的宅子買下來。”蘇氏略帶商議的開口,這個事兒她不止一次說過,不過高氏一直不太願意,畢竟這人上了歲數都願意在生養自己的地方。現在藉着程曉英程曉玥兩個懷孕的由頭,說動高氏的機會比較大。
果然,高氏聽了之後,沒有直接拒絕。
蘇氏看了一眼李氏,李氏會意,連忙幫腔:“娘,芸娘也是心疼你,要不你就留下,要是不放心家裡,那我跟雲強回去幫襯着。”
高氏嗔了她一眼:“你這個正經婆婆不在跟前,倒叫我這個太婆婆?就不怕你兩個媳婦不樂意?好了,我能有什麼不放心的?家裡的一切事宜都井然有序,也沒有什麼好操心的。就讓你爹跟雲強回去好好安排安排,到時候咱們也跟大戶人家一樣,每年派人回去收銀子就是了。”
果然是從孫子的功勞,這麼容易的就答應了。蘇氏十分開心!
原本麼,自己在京城,想要盡孝都不容易,現在高氏答應留下就一切好辦了。
童桃花聽她們婆媳母女之間說的這些體己話,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自己娘要是好生的跟芸娘處着,可能眼下就是另一種情況了。至少,當年爹孃要是對二哥二嫂但凡好點兒,然後再幫襯着點兒,想必他們現在肯定是和和睦睦的一對兒,哪兒至於混到這個地步?可惜,這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就算是後悔也沒有用處了。
趙氏是真後悔,沒事兒的時候想想,這些兒媳婦裡面,數了蘇芸娘好說話,又孝順,現在也數着蘇芸娘生的孩子有本事,要是當年自己對她好點兒,現在是不是就不用在這兒看陸雲芝這個臭婆娘的臉色了?
大兒子跟大孫子都被他們夫妻兩個攆到馬廄去了,這大冷天的沒有一頓飽飯不說,還又髒又累的。
雖然這是童有強父子自找的,但是在趙氏這兒,那都是陸雲芝挑撥的。
眼下這大過年的準備年夜飯,她居然不用下人,全都交給自己做,說什麼這樣纔有過年的味兒。
可憐的趙氏一人準備一大家子的飯食,還要預備那幾十號下人的飯食,這得幹大半宿啊!
“夫人,你說這樣,娘能自己走?”童有德懶洋洋的問道。
“娘這兩年過的一直是很享受生活,這以後找藉口把家裡的活計都叫她做,她肯定受不了,到時候咱們再給她點兒銀子,人送回老家就是了。”陸雲芝嬌笑着說,“這樣誰也不能說我們的不是了!”
童有德聽她說的有理,點點頭:“還是爺的心肝有主意。”
陸雲芝嬌笑着點了點童有德的胸膛:“爺,妾身這也是爲了咱們的家好。”
可不是,老婆子整日的指指點點的把自己當老太君,誰能受的了?
廚房裡幹活的趙氏是越幹心裡越不痛快,什麼是輪到當婆婆的伺候媳婦了?
讓你不盡自己當媳婦的本分,那就別怪我這個當婆婆的不客氣了。趙氏一邊兒幹活一邊兒往飯菜裡添一些粉末狀的東西,特別是在陸雲芝獨享的燕窩裡放了很大的劑量。年紀輕輕整日吃燕窩不知道孝敬婆婆,看着這次不拉死你,也好叫你知道知道婆婆的手段。
年夜飯過後,家家戶戶都準備着一早的拜年,西直門衚衕這兒直接亂了套了,進進出出的那些個人啊!直攪合的郎中們都沒有過好年!可即便是如此也沒有讓童有德臉上舒展開來。陸雲芝肚子裡一個多月的孩子沒了!是生生的因爲拉肚子導致的虛弱沒了!而罪魁禍首就是自己的親孃。童有德都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趙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