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童有德,倘若不是因爲他,這一切的悲劇就不會發生。
他不光造成了自家人這些年深深的愧疚,還硬生生的毀了自己的親生骨肉。
在古代這樣的封建社會,萍姐兒的遭遇非但得不到旁人的同情,若是被外人知道了,萍姐兒毫無疑問的會遭到唾棄,這還叫她怎麼生活?
童睿感受到蘇妙晴的手指發涼,身體不可遏制的抖動,急忙道:“晴姐兒,你別激動,總會,總會有解決的法子的!”
“睿哥兒,你答應我好嗎,一定要讓童有德得到該有的懲罰。萍姐兒……”
蘇妙晴哽咽着說不下去了,怪不得以前活潑的小姑娘回來之後變得那麼大小那麼以來小舅舅,原來她經歷過那麼多的痛苦。
“會的,他一定會受到該有的懲罰的!”
在童睿溫言細語的安慰下,蘇妙晴才漸漸的平靜下來進入了夢鄉。
翌日一早,囡囡果然按着自己承諾的,又來看蘇氏了。
大約是經過一晚上的思想掙扎吧,蘇氏今天的情緒穩定了許多,加上囡囡刻意的講一些歡快的事兒,蘇氏的精神明顯好多了。
“娘,這是我帶給你的禮物。”囡囡指揮着跟自己一起來的僕人把一件一件的小玩意兒都擺在了蘇氏跟前。
有骨頭雕刻的動物,有象牙的墜子,還有一些各色石頭編製成的鏈子。
“娘,這些都是我像你們的時候,自己做出來的。”囡囡獻寶似的給蘇氏看這些東西。
想象着一個小丫頭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想念家人,然後把想念寄託在這些物件上的場景,每個人都溼了眼眶。
接到消息的童祺今兒也早早的回來了,他到童家的時候,這個童家最小的丫頭已經走失了,現在完好如初的回來了,作爲童家的一份子,他自然也要回來看看的。
“祺哥兒。”見了童祺,蘇氏臉上擠出了笑容,“這是你囡囡姐姐。”
人沒有見過,但是名字聽過太多太多次了。
沒有人的時候,蘇氏抱着他說的最多的就是囡囡了。
可以說,童祺機會知道囡囡的所有事兒。
對於這個肉嘟嘟的可愛的小弟弟,囡囡可沒有任何印象。
“娘,他是?”
蘇氏抹了一把眼淚:“你丟了的那年,你大嫂在山上撿回來的。祺哥兒是在我們家長大了,來了京城之後,今年才被他們族裡尋回去。”
“謝謝你。”囡囡聽完了蘇氏的解釋,轉身對童祺很是認真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童祺明白她的意思,擺擺手,笑着道:“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有你在娘身邊陪着,孃的心裡總算不苦了。”
囡囡張了張嘴,想告訴他自己並不在京城留下,可是最終也沒有說出這句話來,只是笑着點頭,再次說了一遍謝謝。
“祺哥兒,你來,大哥找你有事兒。”童睿招呼祺哥兒。
童祺點頭,屁顛屁顛跟他進了書房。
囡囡隨意問道:“娘,大哥跟祺哥兒還能有什麼事兒?他那麼點兒的一個小屁孩兒。”
跟着祺哥兒來的銀面不樂意了,堂堂東方世家的繼承人,現在在偌大的東方世家都是說一不二的,你一個小丫頭居然敢說我們家主是小屁孩兒?不過考慮到這丫頭是童家的人,他還是把不快壓了下來。
左右沒事兒,蘇妙晴就簡單的說了下童祺其實是一個家族的繼承人的事兒,這叫囡囡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
今天是第二見面,金巧兒跟陳瓔珞跟囡囡也算熟悉了一些,幾人隨意說着一些平常的話題,之間的氛圍還是不錯的。
“叫童睿滾出來。”
一個不和諧的氣急敗壞的聲音從隱隱約約的傳進來,門房那有人守着,想必是被來人被攔下了。不過,這是誰說話這麼不注意,跑人家府上大吵大鬧的?
青瓷得了蘇妙晴的示意出去查看,很快人就回來了,低低的在蘇妙晴耳邊說道:“是大爺的爹。”
這個時候童有德居然上門了,所爲何事?
外面的喧囂還在繼續,到底放不放人進來?
蘇妙晴看了一眼囡囡,思量一番,朝青瓷點頭。
很快,人就闖到了門前。
童有德並沒有認出囡囡了,進了屋就兇狠的對蘇氏開口:“童睿呢,叫他滾出來,老子今天倒是要問問,他想做什麼!”
雖然是父女,可另一方面來說,也是仇人。
囡囡白皙的臉漲的通紅。
就是因爲眼前的這個人她才孤零零的漂泊在外,她要問問,身爲自己的親爹,他怎麼就那麼狠心?
只是,那個爹字是無論如何都叫不出來的。
囡囡不能留下的遺憾,現在在蘇氏這裡完全轉化成了她對童有德的怨恨,一雙眼睛血紅,她都有想殺了他的念頭。都是因爲這個渾人,自己纔跟女兒分隔多年,現在相認了卻不能相守在一起。
“你闖到我們府上做什麼?”蘇氏還算平靜的開口。
“你們府上?我是童睿的老子,他的府上就是我的府上。我這叫闖嗎?笑話!童睿哪兒去了,趕緊把人叫出來,我有事兒要問他!”
“府上的一切與你無關,你不會忘記了吧?難道你的夫人還有你的孃親大伯沒有跟你說過嗎?這宅院並非是童家所擁有的。”蘇妙晴開口了,“你這若是誠心來做客,我倒也不好說什麼,可你這樣闖進來,我就算讓人把你丟出去又有何妨?”
放在往日,童有德還能考慮下這些話。
可是現在,他沒有心思思考這些了。他負責的生意現在一塌糊塗,往漠北走的一批很重要的貨物全部被劫走了。手段利落,連一點兒痕跡都沒有留下。定國公今兒個早上傳信找他的時候,他還有點兒不相信。先不說這護送的隊伍都是個頂個的好手,這常年往返,需要打點的早就打點好了。如此的情況下出現這種事兒怎麼還能叫人安心?
想起童睿說的讓自己付出代價,今兒在定國公府的時候,他就想到很有可能是自己的大兒子搞的鬼,這才從定國公府直接殺到了童睿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