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在“弱肉強食”這方面雖然比地球要更赤果果一些,但神界人還跟地球人一樣,都屬於人類範疇,作爲人類最基本的認知和觀念還是差不多的。
在修行界,無論是“殺人奪寶”,還是“以強凌弱”,最狠也不過就是抽魂煉魄了,所謂殺人不過頭點地,像秦歌所說的那種變態殺人方式不能說沒有,但絕對是非常少見的,而且一旦出現,都會立刻成爲整個神界無論正邪都人人喊殺的過街老鼠。
梅霜與刻薄女修還沒有見過那樣的變態,但這不妨礙她們從心底感覺到一陣陣的發寒,因爲秦歌在說的時候,臉上還在笑,笑得十分溫柔。
碰上這種變態,死都不一定能好好死,秘密留着還有什麼用?於是,梅霜與刻薄女修立刻就把非逼問樑懿不可的緣由說了出來。
原來,驚鴻坊的先輩們在升龍山曾發現了許多極品靈草,可那個時候大多數的靈草都還沒有成熟,摘走實在可惜,索性就想辦法將靈草都藏了起來,並繪製了詳細地圖,供後人來採。
地圖被分成了兩份,分別由掌門與長老掌管,可是那刻薄女修的愛徒是個慣會哄騙女人的傢伙,入門沒多久就把師父給勾搭到了牀上。
老女人愛上小帥哥是最容易瘋狂的,刻薄女修被徒弟引誘的意亂情迷,竟然把自己保管的那半份地圖都給了他。
後來發生的事情就簡單了,刻薄女修的愛徒被無咎幹掉,樑懿回去之後又死活不肯說出實情,她就開始懷疑是樑懿與他人合夥拿走了那份地圖。
之所以非要讓樑懿把實情說出來,就是爲了找到那個跟她合夥殺死愛徒的傢伙,拿回地圖。
她們今天能夠輕易就找到“聖液菊”,就是梅霜手裡那前半部分地圖的功勞,據說後半部分地圖裡還標示了一株能煉製出“通天丸”的仙草“度厄靈芝”。
那“通天丸”對修行沒有多少幫助,卻可以爲人增加足足五百年的壽命,其珍貴程度根本無法估量,這也是梅霜跟刻薄女修聯合起來逼迫樑懿的原因。
當然,樑
懿父母去世,伯爵之女一夜之間淪爲孤家寡人也是她們敢如此放肆的原因之一。
聽完兩人的坦白,秦歌心如止水。
雖然只要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骯髒,但地球上好歹還披着一層所謂“文明”的外衣,大部分的陰暗和污穢都是經過包裝的,所以偶爾一個包不住的露了出來,纔會讓人大吃一驚,感嘆世風日下。
而神界卻完全不同,因爲能夠修行的緣故,這裡的一切相對都比較簡單粗暴,所有的卑鄙、陰謀、背叛和殺戮都是那麼的赤果果,見得多了,自然很難再有什麼感觸。
有句高大上的話怎麼說的來着?對,叫“久居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久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覺其臭。”
秦歌現在就已經習慣了這種臭味,所以他沒有再追問什麼細節,轉而問道:“小懿的父母是怎麼死的?”
梅霜說道:“據說是企圖謀反,被陛下的貼身內侍竺山殺掉了。”
謀反?秦歌轉頭看了熟睡的樑懿一眼,皺眉不語。
他沒見過樑懿的父母,所以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謀反,也不在乎他們有沒有謀反,只是有些擔心這女孩兒會想不開。
單純的人一旦心裡埋下陰暗的種子,是很容易鑽牛角尖的。
樑懿將來會不會與魔王爲敵,他並不關心,他就是不願意見到這個純潔的女孩兒被仇恨這種骯髒的事情玷污。
可這種事,應該怎麼避免呢?
秦歌想不出來,心情就有些煩躁,眼角瞥見梅霜與刻薄女修正在用眼神交流着什麼,便從儲物空間裡翻出無咎的戒指,在裡面仔細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屬於刻薄女修愛徒的儲物袋。
將裡面的東西倒出來,除了一些零碎垃圾之外,確實有一枚玉簡。
他把玉簡捏在了手裡,梅霜與刻薄女修見了,眼睛立刻同時亮了起來,裡面的驚喜與貪婪毫不掩飾。
“想必這就是你們所說的那半份地圖嘍?”秦歌問道。
“是、是的。”梅霜嚥了口唾沫說道,“這確實就
是我宗門流傳下來的那後半份地圖,如果……如果前輩能把它交還給我們的話,我們驚鴻坊上下將感激不盡,永遠唯您馬首是瞻,聽您的調遣。”
都是要死的人了,居然還不忘把東西要回去,這種行爲讓秦歌都不由愣了一下,隨即就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語帶感慨的譏諷道:“貪婪果然是人類的原罪,它是人能否被稱之爲人的標誌之一,卻也最容易讓人拋棄人性,當然,它乾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讓人變的愚蠢。”
說着,他對着梅霜與刻薄女修兩人邪邪一笑,繼續道:“剛纔你們看了玉簡上的畫面,還記得當時我對無咎所說的一個愛好嗎?”
“我就是喜歡欣賞敵人後悔和絕望的樣子”,就是這句話導致無咎殺死了刻薄女修的那個徒弟,她們怎麼可能會不記得?
只是她們不明白秦歌此時說這句話的意思,互相對視一眼,都是一臉茫然。
可接下來的一刻,她們臉上的茫然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震驚、痛惜、後悔和絕望。
因爲秦歌的手就在她們眼前慢慢合了起來,那枚標識有仙草“度厄靈芝”的後半份地圖,直接被他用手攥成了粉末。
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眼睜睜看着希望破滅卻無可奈何。
脾氣比較暴虐的刻薄女修直接心疼的一陣氣血翻涌,傷上加傷,又一次噴出一口鮮血,昏死過去。
而梅霜卻像是石化了似的,怔怔望着從秦歌掌心滑落到地面的那些粉末,像是心臟也跟着碎去一樣。
“我……我要你的命!”
良久,梅霜忽然尖叫一聲,發瘋一般的朝秦歌撲去。
秦歌也懶得再跟這些人廢話,直接一道掌風扇過去,梅霜與那個女徒弟以及昏過去的刻薄女修就都彷彿瞬間被烈火灼燒過一樣,化爲飛灰,灑落在因爲鐘乳石滴水而形成的水窪之中。
只是,他沒有察覺到,就在他扇出那道掌風的時候,還有一道極其細微的陰風從石室外吹了進來,拂亂了熟睡中樑懿的一縷髮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