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冒充煞星 魔窟探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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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平忖道:“原來,那劃空飛鈴,竟是一種暗器,看兩人這等驚愕之情,大約吃過了那鈴聲的苦頭。

正想問出一個仔細,忽聽黃一虎道:“我看那不是暗器。”

遊一龍道:“不是暗器是什麼?”

黃一虎道:“暗器怎麼像活的一樣飛行、轉身。”

白天平道:“兩位,可是說有一種聲同金鈴的怪異暗器?”這一次,他說話的聲音很高,龍、虎雙巡,都聽得十分清楚。

黃一虎道:“那決不能算是暗器,因爲它能夠自動轉彎、找人。”

白天平道:“有這等事?”

遊一龍道:“這倒是千真萬確的事,我們親眼看到了丐幫中一位弟子,死在那飛鈴之下。”

白天平心中大感奇怪,那飛鈴是一個什麼樣子形式?

黃一虎道:“怪就怪的叫你瞧不清楚了,有時間看上去很大,有時間又很小,瞻之在前,忽焉在後,叫人捉摸不定,那可能是暗器嗎?”

白天平默然了,如是那黃一虎說的不錯,確實叫人無法斷言,那是什麼東西?目光轉到遊一龍的身上,希望他提出別的一番看法。但見遊一龍默然不語,那無疑是承認了黃一虎的說法了。

白天平輕輕嘆息一聲,道:“那飛鈴是什麼人打出的?”

遊一龍道:“沒有瞧到那放出飛鈴的人,如能瞧到它放出的人,也就不致於使人有如此神秘的感覺了。”

白天平道:“兩位久年在江湖上走動,不知見過幾次飛鈴?”

遊一龍道:“前月見過一次,過去,江湖上從未聽過。”

白天平道:“這麼說來,那飛鈴似乎是製造的極爲精巧的暗器了……”語聲一頓,道:

“它殺死了一位丐幫弟子,兩位想必已收存了一枚,不知可否讓在下見識一番。”

黃一虎道:“一陣鈴聲劃空而過,人已倒了下去,目光下,只見一片金芒閃動旋飛,瞬息隱沒,明白點說,咱們聽清楚的只是那鈴聲,至於形狀大小,卻是未瞧清楚。”

龍、虎二總巡,都是九袋弟子的身份,而且,兩人巡視天下丐幫分舵,執行規法,自然有非常的武功。

所以,白天平相信那黃一虎說的並不誇張。沉吟了一陣,道:“這麼說來,那飛鈴,不能算是暗器了?”

遊-龍道:“他飛出傷人,因鈴聲擾人聽覺,看起來特別快速一些,自然要算是暗器了。”

黃一虎道:“那種旋飛的氣勢,實則說,早已不能算是暗器了,如是硬要說它是暗器,那也應該是活暗器了。”

遊一龍道:“活暗器?”

黃一虎道:“那暗器,能夠轉變、追敵,自然是應誼稱它爲活暗器了。”

白天平暗自默查那黃一虎的神色,似是猶有餘悸,心中暗道:這黃一虎必然是親身所歷,至於遊一龍,也許並未見到那飛鈴傷人的詳情。心中念轉,口中說道:“遊老前輩,你見過那傷人的飛鈴嗎?”

遊一龍搖搖頭,道:“沒有見過它傷人,只見一道金光,帶着一陣鈴聲,掠頂而過。”

白天平嗯了一聲,目光轉到黃一虎的身上,笑道:“前輩是見到它傷人了?”

黃-虎道:“是的!我眼看一位弟子倒了下去,但飛鈴並未停下,又掠頂而過。”

白天平思索了一陣,嘆道:“那該是一種很特異的暗器,兩位是否已從那死去的弟子身上,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黃一虎道:“我查看過死去弟子的屍體。”

白天平道:“可有什麼發現……”

黃一虎正待答話,瞥見一個弟子,扛着一個人,大步行了過來。他座位正對門口,看的十分仔細,忽然站起了身子,道:“可是死了?”

一個三十上下的丐幫弟子,扛着一具屍體,大步而入,道:“回總巡的話,死了。”

白天平、遊一龍,齊齊站了起來,擡頭看去,只見那死去的弟子,緊閉着雙目,全身不見傷痕,也不見有鮮血流出。

遊一龍低聲道:“放下來。”

白天平緩步行了過去,仔細的把屍體查看了一遍。

遊一龍沉聲道:“你看見他怎麼死的?’

那是位四袋弟子,欠身應道:“弟子和他守在一起,只聽一道鈴聲劃空而過,他就從樹上摔了下來。”

白天平道:“你看到些什麼?”

那弟子道:“什麼也沒有看到,只聽到一陣鈴聲,由茂密的林木中劃過。”

白天平道:“你們躲在樹林中,那是隱在暗處了?”

那位弟子道:“我們奉命隱伏暗處,監視敵蹤。”

白天平道:“瞧到什麼人嗎?”

那弟子沉吟了一陣,道:“只聽一陣鈴聲,穿過了濃密的枝葉,他就由樹上摔了下來,在我扶他起身之時,似乎發覺了人影一閃,那人是什麼樣子,就沒有瞧清楚。”

白天平低聲對遊一龍道:“遊兄,請這位兄弟去吧。”

遊一龍一揮手道:“好!你退出去吧。”

白天平順手掩上了室門。這時,室中只有白天平、遊一龍和黃一虎等三人,和一具屍體。

遊一龍低聲道:“白少俠發覺了什麼?”

白天平道:“不論那劃空的鈴聲是不是暗器,但它能致人死命,定有原因了。”

黃一虎道:“話是不惜,但敝幫這位死傷的弟子,和上次一樣,瞧不到一點傷痕。”

白天平道:“在下可斷言,他身上一定有致死的傷痕,只不過,咱們沒有找出來而已,所以,在下想更仔細地查看一下。”

遊一龍道:“白少俠意思是……”

白天平嘆口氣,道:“咱們不知那施放飛鈴的人是誰,但卻肯定了他是咱們的敵人,此後,咱們根可能會常遇飛鈴的困擾,如若找不出飛鈴致人於死的原因,那就根本無法防止飛鈴的襲擊了。

黃一虎道:“白少俠說的是,咱們應該仔細的找找。”動手脫去那丐幫弟子的衣服。但是全身完好,找不出一點傷痕。

黃一虎搖搖頭,道:“白少俠,事情當真是邪門得很,全身不見傷痕,如何會使人死亡呢?”

白天平茫然了,望着那全裸的屍體,呆呆出神。顯然,這等不着痕跡的死亡之因,困憂了這位才慧過人的年輕高手。

黃一虎替屍體穿上了衣服,道:“會不會是那鈴聲致人於死?”

遊一龍道:“沒有的事,鈴聲如能殺人,咱們都已死了,還能活到現在嗎?”

白天平沉吟了一陣,道:“兩位,請給在下找一套丐幫弟子的衣服。”

遊一龍吃了一驚,道:“你要幹什麼?”

白天平道:“在下去試試飛鈴。”

遊一龍道:“白少俠,此事萬萬不可。”

白天平道:“爲什麼?”

遊一龍道:“我們奉有嚴命,保護你白少俠的安全,如是你白少俠傷死於飛鈴之下,我們如何向幫主交代?”

白天平微微一笑,道:“就算那飛鈴真是活的暗器,在下相信,也該有阻止他傷人的機會。”

黃一虎道:“不論什麼暗器傷人,應該都留下傷痕,但這東西致人於死,卻找不出傷在何處,所以麼……”

白天平接道:“它太神秘,那將會以訛傳訛,造成大錯,因此,咱們必需想法子找出它傷人的方法,認清楚,他是什麼形態,然後,才能想出對付之策。”

遊一龍道:“白少俠說的有理,不過,那飛鈴出沒無常,咱們去找他,卻未必能遇得上他。”

白天平正容說道:“不論那飛鈴是一個什麼樣稀奇古怪的東西,但它總該有一個形貌,也許它是失傳甚久的霸道暗器,重又出現江湖,也許它是才能絕世之人,創出的新奇暗器,所以,咱們非得去看個明白不可。”

遊一龍沉吟了一陣,道:“白少俠說的有理,老叫化奉陪。”

黃一虎對那暗器,雖然是留下了很深的餘悸,但遊一龍既然答應了要去瞧瞧,自己也無法落後,當下說道:“好!咱們瞧瞧去,飛鈴兩度出現,傷了我們丐幫兩人,那是誠心和我們丐幫過不去了。”

遊一龍找了一套丐幫弟子衣服,替白天平換過,三人出了茅舍,沿密林向外行去。三人戒備而行,化了將近兩個時辰的時光,既未遇到飛鈴,也未找出蛛絲馬跡。

黃一虎嘆口氣,道:“白少俠,看來,那飛鈴早已離開此地了。”

白天平苦笑一下,道:“咱們回去吧!”他心尤不死,回到了茅舍之後,又在那丐幫弟子身上檢查了一遍。這一次,檢查得更仔細,但仍然沒有找到致死的原因。

白天平心中大感愁苦,這飛鈴致命的神秘,給了他極大的煩惱,長長吁一口氣,道:

“黃老前輩,那第一次死於飛鈴之下的弟子,也沒有傷痕嗎?”

黃一虎道:“不錯,老叫化找了很久,也未找出傷痕。”

白天平道:“唉,一定有傷的,只可惜,咱們找不出來罷了。”

遊一龍道:“如若無傷而死,那飛鈴跡近魔法了。”

遊一龍望着那死去弟子的滿頭蓬髮,道:“白少俠,咱們忽略了一處地方。”

白天平道:“對!咱們一直沒有查看他頭髮之內。”

遊一龍伏下身子,仔細的查過那屍體和蓬亂的頭髮,仍然不見傷痕。

白天平沉思了良久,道:“兩位老前輩,可知曉世上有什麼東西,置人於死後,不見任何傷痕?”

遊一龍道:“老叫化聽說過有一種奇毒,叫做隱形之毒,傷人之後,找不出中毒的傷痕。”

白天平啊了一聲,道:“老前輩,可知什麼人會用這等奇毒嗎?”

遊一龍道:“是一位女人,聽說出身四川唐門,因故離開了唐家,在武林中獨樹一幟,不過,這都是幾十年前的事了,近十幾年來,已沒有聽過她的消息。”

白天平道:“那人可有個稱呼嗎?”

遊一龍道:“武林中人,都稱她唐二奶奶,有一段時間,在江湖上享譽甚隆,但卻不知何故,突然失蹤不見了。以後,就沒有聽過唐二奶奶的消息,隨着那唐二奶奶失蹤,那隱形之毒,也不再傳聞江湖了。”

白天平道:“這就有點線索可尋了。”

遊一龍道:“白少俠覺着唐二奶奶的隱形之毒,和那飛鈴有關嗎?”

白天平道:“晚輩只是一種猜想,是否有關,實也不敢斷言……”語聲一頓,接道:

“遊老前輩,那唐二奶奶爲什麼突然失蹤,江湖上就沒有個傳聞嗎?”

遊一龍道:“傳聞倒有,只是很難叫人相信,而且傳說一陣,未能找到證明,那就止於傳聞了。”

白天平道:“傳聞都說些什麼?”

遊一龍道:“那唐二奶奶,雖然自稱二奶奶,但她的年齡並不大,而且,人也生得根美,傳言說她愛上了一個比她年輕的人,比翼雙飛,遁隱探山,不再問人間是非了。”

白天平道:“還有什麼傳說?”

遊一龍道:“也有人說她練毒不小心,毀了自己的容貌,改名易姓,息隱於人跡罕至之處,不願再涉足江湖了。”

白天平道:‘只有這兩種傳說嗎?”

遊一龍道:“不錯,只有這兩種傳說。”

白天平道:“老前輩覺得哪一種傳說可靠呢?”

遊一龍笑一笑,道:“這個,老叫化就難說了,兩種傳說,同時在江湖上傳佈,哪一種可靠,卻是無人能夠證明。”

黃一虎突然插口道:“大約是第一種傳說可靠一些。”

白天平啊了一聲,沉吟不語。良久之後,才擡頭說道:“在下借貴幫之力,尋找晚輩的義父丐仙老人家,不知道可否能行?”

遊一龍道:“袁老前輩,有如雲中神龍,本幫中雖然耳目靈敏,也只怕無法找得到他。”

白天平道:“試試看吧!貴幫主武當、少林之行,就算能夠說服兩派的掌門人,也要大費一番口舌,萬一是兩派掌門人,固執己見,那就勢必迫使貴幫和少林、武當三大門派的聯盟,瓦解冰消。”

黃一虎嘆口氣,道:“白少俠,這些年來,我們丐幫中人,在江湖剪兇、除惡,出力很大,其他的各大門派,不但極少參與,而且很少聞問,似乎是除暴安良,維護江湖上正義的事,變成我們丐幫中一門一戶的事了。”

白天平道:“對付武家堡,少林、武當,不是都派有高手合作嗎?”

黃一虎道:“哼,兩大門派,各派了六七個人,而且,兩個帶頭的人,還是人家臥底的人。”

白天平心中暗暗震動,暗忖:聽這丐幫中大執法的口氣,似乎是對其他各大門戶,都有不滿之意,這恐怕亦是早中了別人的分化、離間之計。心中念轉,口中卻緩緩說道:“浮雲大師和青風子,都是少林、武當門戶中很有聲望的人,他們受人利用,恐有難言之苦。”

遊一龍笑一笑,道:“白少俠,咱們這一對老叫化兄弟,是奉幫主之命,來此受遣,至於丐幫和各大門派間的事情,題目太大了,不是咱們這身份可作論評。”

白天平道:“老前輩說的是……”語聲一頓,接道:“兩位請試試看吧!如果能夠找到我義父他老人家,或可問出那飛鈴的來歷。”

遊一龍道:“好!老叫化這就傳令門下弟子,分別知會各處分舵,要他查探袁老前輩的行蹤。”

白天平道:“那就有勞兩位了,除了遣去分派的弟子之外,最好把布守在四周的弟子們,暫都撤離此地。”

遊一龍道:“爲什麼?”

白天平道:“在下覺着,到目前爲止,咱們還未找到那飛鈴傷人的方法,既不知傷人方法,咱們自然也無法防止。”

遊一龍道:“白少俠,準備哪裡去呢?”

白天平道:“在下準備去找兩個武家堡的人問問。”

遊一龍呆了一呆,道:“白少俠,可要老叫化子同行嗎?”

白天平道:“不用了,在下一個人行動方便一些。”

遊一龍道:“這個不成,咱們奉命來此,保護你白少俠,如何能讓你單獨行動。”

黃一虎道:“不錯,咱們兩個老叫化子,就算幫不上你的忙,也不致要你照顧我們。”

白天平笑一笑,道:“兩位老前輩的好意,在下心領了,晚輩單獨行動,正是因爲避免冒險,至少,在目前咱們還不宜和武家堡中人衝突。”

黃一虎道:“咳!小小一個武家堡,竟然能使咱們如此困擾,當真是叫人難過了。”

白天平道:“在下的看法,武家堡已得他們幕後支持的魔頭們大力支援,實力之強,決非一處分舵所應具有,如是在下的推想不錯,似乎是他們有意借武家堡和咱們一決勝負。”

遊一龍道:“不錯,白少俠這麼一提,老叫化倒也覺着有些道理了。”

白天平道:“所以,咱們暫時分開行動,適才飛鈴傷人,那證明人家已經找到了咱們這個地方,因此,咱們是非走不可了。”

遊一龍沉吟了一陣,道:“白少俠說的有理,咱們約一個見面的地方……”

白天平接道:“三天後,還在此地見面。”

遊一龍微微一笑,道:“高明,白少俠,咱們離去之後,他們會很仔細的搜查這地方,他們查過離開,咱們捲土重來。”

白天平微微一笑,道:“在下先走一步,兩位也可以動身了。”

遊一龍道:“白少俠請便,三日後老叫化等定然在此候駕。”

白天平一揮手,告別而去。無名子傳授了他精奇的劍術,也爲他解說了江湖上的險詐。

借一襲莊稼人衣服,白天平竟然直奔武家堡。天色暗了下來,白天平找一株枝葉密茂的大樹飛身而上。坐在一處橫枝上,忖思着進入武家堡的方法。

這是一處十字路口,由西、北兩方面,奔向武家堡的人,都要經過這一條道路。忽然間一陣蹄聲得得,傳入耳際,兩匹健馬,急馳而至。

白天平聚目力望去,發覺來人身着黑衣,背插長劍,兩匹健馬上,各掛着四顆血淋淋的人頭。只見那人頭上亂髮蓬飛,就可斷定,八個人頭中,至少有四個是丐幫弟子。

這兩個黑衣人,顯然是武家堡的九煞星中人物。九煞星巳被白天平除了四個,武家堡還有五個。這些冷酷的殺手,一個個都年紀很輕,武功了得,但他們卻似是缺了人性,除了殺人之外,似是再無別的事情。

白天平殺機突起,冷喝一聲:“站住。”飛身直撲而下。

兩個黑衣人反應奇怪,兩道白光,閃電而出,人也同時離鞍飛起。

白天平也沒有輕視這兩個殺手,躍向兩人的同時,兩把短劍也同時出鞘。

但白天平仍然大大的震動了一下,兩個黑衣人拔劍的手法太快了,在他全力撲向兩個人,還不及一半時,兩個黑衣人的劍勢,已然出手攻到。

劍光飛閃中,響起了一聲金鐵交鳴,白天平帶一道護身寒芒,由兩個黑衣人的合擊劍勢中閃穿而過。雙方同時落下了實地,彼此間卻有着一丈五六的距離。

白天平劍隱肘後,緩緩向前行了幾步,兩道目光,掃掠了兩個大漢一眼,冷冷說道:

“兩位在武家堡九煞星中,排列第幾?”

左首一個黑衣人道:“三、四,你是……”

白天平笑一笑,道:“我就是殺死你們另外四個煞星的人。”

在他想像之中,九煞星在武家堡身份特殊,這兩人聽得他是殺害四煞星之人,定然忿怒異常。

但情形,卻是大大的不然,兩個黑衣人聽到之後,面不驚,神不變,保持着完全的淡漠、平靜。

白天平霍然心頭大震,暗道:這些人似乎連喜怒哀樂的感覺,也完全麻木了。心中念轉,目光卻看注在左首黑衣人的身上,道:“你聽得懂我說的話嗎?”

左首黑衣人嗯了一聲,道:“我爲什麼不懂?”

白天平心中暗道:這些都是武家堡訓練出來的非常人物,多和他們談幾句話,也就算對武家堡多一分了解。

當下說道:“你知道自己的姓名嗎?”

左首黑衣人搖搖頭,道:“用不着要姓名。”

白天平道:“那麼,閣下怎麼稱呼?”

左首黑衣人道:“三號煞星。”

白天平道:“很簡單,也很合適……”聲音突轉冷厲,道:“你們除了奉令殺人之外,還知道些什麼?”

兩個黑衣人相互望了一眼,默不作聲。

白天平冷冷接道:“你們不知道自己由何處來,也不知向何處去,渾渾噩噩的,以殺人爲職,你可知道,你們殺的都是些什麼人?”

這兩個黑衣人,井非全然是麻木,他們執着利刃不肯出手,顯然是很想聽白天平說的話,似乎是,那給了他們兩人很新奇的感受。

左首的黑衣人,似乎比右首的那一個,瞭解的事務多一些,沉思了一陣,搖搖頭。

白天平暗道:“這些人癡癡呆呆,如中邪魔,但又似保有一點靈智未泯,當下沉聲說道:

“你們殺的人,可能是你們的兄弟,也可能是你們的同門。”

左首三號煞星,望望同伴,又望白天平,冷冷地說道:“不是。”

白天平聽他說出話來,心中甚喜,接道:“至少這些人,和你們無冤無仇吧?”

三號煞星點點頭,卻未說話。

白天平道:“但你們卻無緣無故的殺了人家。”

右首的四號煞星,突然向前上了一步,長劍一起,直刺過來。

這一劍不但快,而且很奇,劍勢上撩,已到白天平的小腹前面。

白天平一劍斜揮,身子側轉,人退劍封,滑開了那四號煞星的長劍。

這是一招合手式,那三號煞星是應該合劍攻出,壓住白天平的退路,也封住白天平的劍勢。但那三號煞星沒有動。這就是四號煞星有了一個很大的破綻,也給了白天平一個很好的機會。

白天平另一短劍突然舉起一絞,一聲冷哼中,四號煞星的一條右臂和長劍,一齊離開了身軀,飛掉到一丈多外,撞在了一棵大樹上,才落着實地。

白天平早動殺機,一劍得手,劍勢疾轉,一抹寒光,劃開了四號煞星的咽喉,一股鮮血噴出,屍體搖動了一陣,才栽倒地上。

搏殺了四號煞星的同時,白天平一直嚴密的戒備着,防備着那三號煞星突然的攻擊。但那三號煞星卻一直靜靜的站着未動。

直待四號煞星身子倒下之後,那三號煞星突然伏下身子,由他臉上取下了一張人皮面具,才從懷中摸出一個玉瓶,挑出一些藥粉,撒在屍體上。

片刻之後,偌大一個身體,化作了一灘清水。

白天平呆呆地望着那三號煞星,處理了同伴的屍體,心中大覺奇怪,竟猜不出三號煞星的用心何在?

清除了現場的痕跡,三號煞星拍起頭,才緩緩說道:“在下出身武當……”

白天平大吃一驚,道:“你是武當門下?”

三號煞星點點頭,道:“是的,武當掌門人聞鍾道長,是在下授業恩師……”

白天平四顧了一眼,低聲接道:“這地方不是談話之處,咱們找一處清靜的地方談談。”

兩人牽馬入林,找了一處密林所在,拴好健馬,席地而坐。

白天平道:“道兄,既是武當門下,何以會做了武家堡的煞星?”

三號煞星苦笑一下,道:“你認爲是我們願意做的嗎?”

白天平道:“這中間難道還有什麼神秘控制之力不成?”

突然間,三號煞星臉上泛起了肅然的神色,雙目中光亮如電,凝注着白天平。

白天平大大吃了一驚,這正是九煞星殺人前的神態,立時,嚴肅戒備。果然,黑衣人突然一擡右腕,一道寒光,分心刺來。

九煞星中人物,出劍是何等的快速,如非白天平有了準備,這一劍不死亦得重傷。

白天平雙劍齊出,封住了黑衣人的劍勢。但他並未還擊,一直採取守勢。

黑衣人疾攻了三劍,都被白天平封架開去。黑衣人的臉色又轉平靜,還劍入鞘。望着白天平嘆一口氣,道:“我又想殺你了。”

白天平道:“是的,閣下攻了我三劍,如非在下有了戒備,只怕早已傷在你的劍下了。”

黑衣人道:“就是這樣,我們一直不太能控制自己。”

白天平道:“你們殺過自己人嗎?”

黑衣人搖搖頭,道:“沒有,我們回到了武家堡後,就會安靜了下來。”

白天平道:“兄臺,你們可是常服用一種什麼樣的藥物嗎?”

黑衣人道:“沒有,我們很少服用藥物。”

白天平道:“九煞星中人,可都是像兄臺這樣,有時間很清醒嗎?”

黑衣人道:“不是,我是唯一清醒的人,我們似乎都有一種殺人的衝動和癲狂,雖然也有平靜的時候,但像我現在這樣清醒的程度,卻是大大的不同,我該是最好的一個了。”

白天平輕輕嘆息一聲,道:“九煞星兇名遍傳,想不到,你們竟是不自主的殺人。”

黑衣人嘆口氣道:“你看清楚我的面貌了嗎?”

白天平道:“看清楚了。”

黑衣人道:“希望你記清楚,日後,見到我師父,武當派的掌門人時,替我傳一句話,就說小兄很慚愧,我變成了武家堡中第三號煞星。”飛身上馬,縱騎而去。

白天子呆呆地望着那黑衣人遠去的背影,心中暗暗忖道:這個人,還惦記着他的師父,還記得他出身武當門下,那證明他的良知並未泯滅,爲什麼他甘爲武家堡所用?爲什麼他擺不脫這個枷鎖?他能清清楚楚的告訴我這些話,爲什麼卻又不能自己跑回武當山去?這一連串的問題,在白天平的腦際中盤旋不去,解不開這一個隱秘,就無法解開這一個死結。而且這一個死結,卻又關係武林中的正邪存亡……

忽然間,白天平腦際中閃過了一道靈光,忖道:我可以改扮成那四號煞星,混入武家堡去。他分析了這些煞星的特性,和常人有很多不同之處,而且又彼此漠不關心,那該是最好的掩護。

但目下的問題是,那三號煞星會不會說出四號死亡的事,還得設法,改扮一下容貌。

這都是有些冒險的事,但就目下情形而論,又非冒險不可。

盤算過利害得失,白天平決心一試。他感覺到九煞星是很特殊的人物,這些人,必然受着一種特殊的憂遇。心中念轉,立時去準備衣服。

從懷中摸出了一張人皮面具戴上,又經過一番很細心的化妝。憑着記憶,化成那四號煞星一樣,自然是不太像。一口氣忙到二更,才匆匆趕去了武家堡。

守堡的大漢,對九煞星記得很清楚,立時打開了吊橋,放進了白天平。白天平一直在暗暗的戒備着,萬一被人發覺時,也好保護自己。

但守堡門的大漢,對堡中的九煞星,似是極爲尊重,而且也很害怕,哪裡敢多問一句。

白天平輕輕易易的進了武家堡,證實了自己部份推斷不錯,心中很是高興。但問題來了,九煞星住在哪裡,白天平並不知道,他不能走錯了方向,露出馬腳。但好的是夜色很深,白天平也夠沉着,借夜色掩護,緩步向前行去。

武家堡中很多埋伏,但這些人對九煞星,都有着很大的畏懼,不管他怎麼走,也沒有人敢阻問於他。

白天平表面上走得很自然,心中卻是焦急得很。武家堡中到處都是跨院門戶,如是不知道他們住在何處,實在是沒有法子找。忽然間,想到了金萍姑娘,只好改向金萍的住處行去。

堡中的夜間巡查,看到白天平後,也立時讓開去路。他們對九煞星太瞭解了,白天平那不緊不慢的步子,正是九煞星獸性發作前的表現。

白天平心中暗笑道:“看來這些煞星人物,不但是敵人害怕,自己人也對他們有着很大的畏懼。”這樣,在重重樁卡之下,白天平自由自在的找到了金萍的住處。

金萍已然驚覺,啓門而出,穿着一身勁裝,站在房門口處,冷冷的望着白天平。

白天平戴了人皮面具,神情冷漠,確有一個煞星的味道。

金萍雙目看注在白天平臉上,冷冷說道:“你來這裡作什麼?”

白天平道:“在下來看姑娘。”

金萍已聽出了他的聲音,道:“你膽大得很。”

白天平道:“情勢迫人,我沒有法子。”

金萍道:“你現在有何爲難之處。”

白天平道:“我冒充四號煞星,找不到他們的住處。”

金萍道:“三、四號煞星,出阻丐幫弟子,三號歸來,四號不知行蹤何處,可是你殺了他?”

白天平道:“不錯,我殺了他,現在無暇細談,我遇上了很多巡查之人,只怕他們會追蹤來此。”

金萍道:“在西側申院,按子午數找下去,申院很好找。”

白天平道:“申院之中,除了煞星之外,還有些什麼人物?”

金萍道:“有照顧你們的美女、小婢,但最近聽說又來了一批人,詳情不明,你要多小心一些。”

白天平道:“好!多謝指教,方便時,我會再來找你。”

金萍道:“能不來,最好別來,這裡的耳目太多,快些去吧。”

白天平道:“多謝指教。”慢慢轉過身子,向西跨院行去。兩人用的是傳音之術交談,就算旁側有人,如非絕頂高手,也無法聽到講些什麼。

金萍目注白天平去遠之後,才呀然一聲,關上了房門。

白天平一面緩步而行,一面暗中辨認方位,他對子午數十分熟悉,所以,行來絲毫不見慌亂。以他耳目之靈,也早已驚覺到暗中有很多人監視着他。

原來,他們看九煞星中人,直行到金萍的住處,不禁動疑,暗中有很多巡院武師追來,但誰也不敢先去惹他,見他和金萍對立了一陣之後,轉向申院,巡院武師之疑,才逐漸消除。

按照子午數,白天平很快的找到了申院。但見院門緊閉,白天平又不禁感到爲難起來。

叫門,是一件很小的事但如是叫門有一定的叫法,這小事就可能立刻使他露出了馬腳。

他後悔剛纔竟忘了問問金萍。人已走到了門前,但總不能站在門前不動,正想舉手拍門,木門突然大開。

白天平凝目望去,只見那開門人竟是年輕美貌的少女,不禁微感意外。他儘量掩飾着內心的震動,以使保持着那煞星人物慣有的冷漠。

那少女穿着一身青衣,神情冷肅地說道:“你是四號煞星?”

白天平沒有答話,只冷漠的點點頭。

青衣少女道:“以爲你已經死了,想不到你還活着?”

白天平道;“我爲什麼要死?”

青衣少女道:“你住的地方已經更換了。”

白天平冷冷一笑,道:“那我總有一個住的地方吧?”

青衣少女道:“跟我來。”順手掩上了本門,舉步向前行去。

白天平緊隨在那青衣少女的身後,暗中打量院落中的形勢。只見這是一處三合形的跨院,庭院中種植了很多的花草,三面房舍中,似是有着很多的房間。

青衣少女帶着白天平行到了一個房間前面,道:“你住在這裡吧。”伸手推開木門而入,燃起火燭。

白天平目光轉動,只見室中佈置得很齊全,雕花木牀,紅漆衣櫃,妝臺銅鏡,應有盡有。

打量了室中形勢一眼,目光立刻轉到了那青衣少女的身上。

青衣少女忽然堆下一臉笑容,道:“你還要什麼?”

白天平心中暗道:這四號煞星有些什麼嗜好,我一點也不曉得,如果要了一樣從來沒有要過的東西,那豈不是一下子露出了馬腳。心中念轉,雙目卻注視在那青衣少女的身上,一語不發。

青衣少女突然一呆,急急溜了出去,隨手帶上了房門。

白天平長長吁一口氣,先把房門上栓,然後,又仔細檢查了房中的設備。熄去火燭,白天平和衣躺在了牀上,心中卻在思索着如何應付明天的變化。聽金萍說,這裡又來了不少的人,不知是否補充這些煞星的人物。

這些煞星中人,既無法交往,也無法和他們多談,看來,縱然能在這裡留下來,只有一個用處,那就是在這些煞星身上,施展暗算。但明天,也很可能被人拆穿了身份。

於是,白天平想好了很多種應變之策,被人拆穿了應該如何?留這裡又應該如何對付?

如何才能模仿那些煞星的舉動,而不致泄漏身份。

這一陣洶涌而來的思潮,直到天色微明,才使白天平生出倦意,睡熟了過去。他臉上戴着人皮面具,又經過藥物化妝,儘量使面容和那四號煞星一樣。

一陣木門撞擊之聲,驚醒了白天平,躍下木榻,先在銅鏡面前,整理了一下形貌,才伸手打開木門。進來的是三號煞星,兩道冷厲的目光,注視在白天平的臉上瞧着。

白天平一面暗中運氣,全身的功力,盡都集中於右掌之上,只要那三號煞星失聲呼叫,立刻先下毒手。

但見三號煞星雙目中神光微微收斂,低聲說道:“你是誰?”

白天平道:“咱們見過了。”

三號煞星突然取出一個金牌,道:“收起這個。”

白天平伸手接過,只見那是一面純金打造的金牌子,兩面都刻的有宇,一面是四字,一面一個煞字。

兩面的字,都用一種象形的花體,如若不知內情,很難看懂。

白天平接過金牌,道:“多謝了。”

三號煞星道:“幸好我沒有講你死了。”

白天平微微一笑,道:“還得你多照顧。”

三號煞星道:“我照顧不了你,因爲,我無法控制自己。”

白天平吃了一驚,道:“你不會說出來吧!”

三號煞星道:“大概不會,清醒時間,我不會說,忘我時間,我好像忘記一切,那自然是更不會說了。”

白天平道:“你現在很清醒?”

三號煞星道:“很清醒,不過,很快就會迷糊了。”

白天平道:“爲什麼這樣呢?”

三號煞星道:“不太清楚原因……”忽然一皺眉頭,雙手按在鬢角上。

白天平吃了一驚,道:“你怎麼了?”

三號煞星道:“除了我記的很熟的事情之外,我不能用心去想,一想什麼,就會頭痛。”

白天平啊了一聲,道:“原來如此。”

三號煞星放開了按在雙鬢的手,有些悽然地道:“所以,我們就這樣迷迷糊糊的過日子,如是想用心去想什麼?那就頭痛如裂,難以忍受。”

白天平道:“難道搏殺對敵,不怕刀劍所傷嗎?”

三號煞星搖搖頭,道:“不怕。”

白天平道:“不會疼嗎?”

三號煞星道:“我受過傷,被人刺了一劍,但只一點點疼。”

言罷,轉過身子,向外行去。

白天平有了證明身份的金牌,膽子壯大了很多,想到外面瞧瞧庭院形勢,舉步向外行去。

這是一座三合庭院,只是中間的庭院很大,很多的花樹,隔阻了彼此之間的視線。

白天平緩緩移動身子,繞着院落行了大半周,發覺了所有的人,都是躲在室中,庭院中不見人蹤。

心中突然有了驚覺,暗道:“看來,這些煞星們的舉動,都有着一定的習慣,我如是太過自由行動,只怕很快就會被人發覺了真象。”心中念轉,立刻轉身向後行去,直回到臥室之中掩上了房門。片刻之後,突聞一陣步履之聲,傳了過來。

白天平暗中吸一口氣,靜坐不動。木門砰砰響了兩下,突然大開。只見一個青衣女婢,捧着一個木盤,送了進來。木盤中放着四樣精緻的菜,和一瓶酒。青衣女婢望望白天平,放下菜餚,一欠身,端着木盤而去。

白天平心中明白了,這些煞星們,雖是住在一起,但平常很少往來,連吃飯也是各自送入房中,避免見面。

上了房門木栓,白天平突然取一節象牙,試過了酒菜。證實了酒菜無毒,白天平收好象牙,打開木栓,開始進用酒菜。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那青衣女婢重行走了進來,收拾了酒菜。

白天平暗中查看,只見那青衣女婢很清秀,但卻有些羞怯,不禁心中一動。暗道:看這丫頭似乎是來此不久,我何不試她一試。心中念轉,人卻突然站了起來,伸手抓住那青衣女婢右腕。

但聞一陣乒乓之聲,那女婢手中的碗盤,突然跌落在地上。白天平暗中咬咬牙,雙目看注那青衣女婢身上。

青衣女婢臉色大變,望着白天平搖着頭,道:“小婢……小婢只是伺候諸位的丫頭。”

白天平道:“你是丫頭。”

青衣女婢道:“不錯,如是大爺要人,小婢立刻可以找一位來。”

白天平生恐露出馬腳,木敢多言,搖搖頭,道:“我要你。”

青衣女婢道:“小婢不行。”

白天平看她驚慌之狀,心中暗道:這丫頭似乎來此不久。心中念轉,口中又道:“你爲什麼不行?”突然一加力,把女婢拖近身側。

那青衣女婢掙扎一下,未能掙脫白天平的掌握。但卻使白天平感覺到腕力很強,分明有着很深的內功。

對武家堡這個充滿着詭異、神秘的地方,白天平了解的太少,他希望知道一些,不惜方法、手段。

青衣女婢一掙未脫,突然停下來不再掙動,兩道目光注視在白天平的臉上瞧着。

白天平心中大大的吃了一驚,暗道:這丫頭,如是不再掙動,寬衣解帶的迎上來,那可是一樁很大的麻煩了。儘管他心中很畏懼,但表面上,卻又不能不裝出一付色迷迷的樣子。

青衣少女冷冷一笑,道:“你當真要我嗎?”

白天平不敢答話,鼓起最大的勇氣,點了點頭。

青衣少女冷冷說道:“你們這些煞星人物,當真是都沒有一點人性嗎?”

白天平呆了一呆,半晌答不出話。

青衣少女緩緩抽回白天平緊握的一隻手,道:“我雖是丫頭的身份,但我還是一個好女孩子,你們在這裡人人敬畏,但我聽說過,不會害人,所以,我才千方百計的請調到此處來伺候你們。”

白天平心中突感驚愕,暗道:我不能表現的太正常了,被她瞧出破綻,那可是前功盡棄。

心念一轉,故意裝出一付茫茫然的神情,似乎是對那青衣少女之言,以似非懂。

青衣少女突然微微一笑,伸出纖巧的玉手,輕輕在白天平身上拍了兩下,轉身而去。

白天平呆呆望着青衣少女的背影出神。他原來,用這等方法,想使那青衣少女泄漏一些隱秘,卻不料幾乎弄巧成拙。這使得白天平心中又多了一層驚覺,這武家堡中一僕一婢,都不是簡單的人物。正忖思間,木門悄然而開,一個三十七八的綠衣婦人行了進來。

她手拿着一本薄薄的絹冊,臉上卻是一片冷肅。

白天平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覺着武家堡中,人人對煞星敬畏,這中年婦人卻似毫無畏懼。

綠衣婦人長得並不難看,但卻全身散發着一股陰沉沉的寒氣。她進入房中,距離白天平還有四尺左右處就停了下來,道:“你是四號煞星?”

白天平頓生不知如何應付之感,沉吟了良久,才點點頭。

綠衣婦人喝了一聲,道:“拿出你的身份牌。”

白天平又故意沉思了一陣,取出了金牌。

綠衣婦人接過牌,瞧了一陣,又還給了白天平。

白天平接過金牌,收入懷中。

綠衣婦人卻沉思不語。顯然,她正在用心思索一件十分爲難的事。

白天平暗暗驚心,忖道:原來,他們也有着很嚴格的管理,我還以爲九煞星沒有人管束呢?

綠衣婦人突然擡起頭來,雙目注視在白天平的臉上,道:“你幾時加入了本組織?”

白天平吃了一驚,暗道:這女人突然如此問話,定有所據了,看來今天是凶多吉少了。

心中有了個底子,立時暗暗吸一口氣,嚴作戒備。

綠衣婦人一皺眉頭,道;“我跟你說話,聽到了沒有?”

白天平心中忖道:這些煞星人物,頭腦本就不太清楚,這婦人怎能如此問話。但看她神色,又似是很有把握,至少她應該很瞭解這些煞星。一時間,頓感應付爲難。

綠衣婦人道:“你認識我嗎?”

白天平儘量保持平靜,緩緩點頭。

綠衣婦人道:“啊!那你爲什麼不回答我的話?”

白天平神凝雙目,注視在那綠衣婦人臉上瞧看,一面緩緩伸出手去,抓起了掛在木榻上的長劍。

這舉動,有些使那綠衣婦人感到意外,但她不退反進,一上步,欺入了白天平的身前。

白天平右手握住了劍柄,帶着劍鞘的劍身,卻突然向前斜推半尺,劍鞘尾端,指向那婦人小腹。

綠衣婦人突然冷哼一聲,道:“你不是九煞星中人,你究竟是何許人?”

白天平只是冷冷的瞧着綠衣婦人,口中不發一言。他無法確定那綠衣婦人,是否在用詐,也不知九煞星和她之間的關係。

綠衣婦人笑一笑,道:“你是什麼人?快些說。”

白天平忖道:你有千條計,我有老主意,就算真的被你發覺了,也不過是一戰罷了。所以,他一直不回答。但門卻封守的很嚴,只要那婦人動手,立時可以還擊。

綠衣婦人冷笑一聲,道:“你是在找死?”突出一手,疾向白天平的劍鞘上抓去。

白天平早有準備,劍鞘一推,點向“丹田”穴,右手後伸,長劍出鞘。

綠衣婦人沒有退避,只是微微一側身,避過了丹田要穴,左手一伸,抓住了劍鞘。

白天平心中一震,忖道:好快的手法。他心中還在猶豫長劍是否應該劈出,這綠衣婦人膽敢對煞星下手,自然是有十分把握。

但那綠衣婦人一把抓住了劍鞘,使得白天平不再考慮,長劍一揮,橫裡斬去。閃閃寒芒,平掃過去。這室中本極狹小,這一劍橫掃,劍氣足足籠罩了大半個房間。

綠衣婦人突然一推右掌,直向劍上迎擊過來。

白天平吃了一驚,生怕這一劍,斬下那綠衣婦人的右臂。心中有所顧忌,不覺劍勢一緩。

就是這一緩的時間,那綠衣婦人的右手,已經撞向劍上。但聞噹的一聲,長劍竟被震開。聽聲音,似是金鐵交鳴的聲響。但白天平一怔之後,立時驚覺,因爲他知道那綠衣婦人可能帶着袖圈等暗兵刃。

綠衣婦人封開劍勢後,突然一把,抓向白天平的右腕。

白天平心中電轉,忖道:我如是傷了她,非一路衝出武家堡不可。但如是被她擒住,那就可能知曉更多一些事物了。心中念轉,略運真氣,轉過脈穴,故作閃避不及,讓那綠衣婦人,一把抓住了脈穴。

但見綠衣婦人一抖腕,甩開了白天平手中長劍。同時,左手也奪過了白天平手中的劍鞘,用力向前一帶,把白天平拖出了三四尺遠。

白天平一語不發,暗中吸一口氣,望着綠衣婦人,嚴作戒備。

綠衣婦人冷冷說道:“你很膽大,竟連我也敢出手了。”

白天平口齒啓動,欲言又止。他怕言多有失,不敢多言。

綠衣婦人冷笑一聲,道:“你怎麼不說話啊!”

白天平搖搖頭仍未開口。

綠衣婦人右手加力抓緊白天平的腕脈,左手疾快的點了白天平三處穴道,放開了白天平,回手掩上了房門,下了木栓。

白天平看到了室外人影一閃,似是三號煞星。

綠衣婦人放低了聲音,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白天平道:“我是四號煞星。”

綠衣婦人冷笑一聲,道:“你瞞得了別人,還能瞞過我?快些從實招來。”

聽這綠衣婦人的口氣,白天平又愣住了,暗道:這婦人口氣很大,難道真已看穿了我的身份,但身入險境,危亡一發,寧可鬧一個破圍而出,試試武家堡中高手合擊的滋味,也不能泄了底子。他臉上雖然經過了藥物化妝,掩去了神情,但他忘了兩隻眼睛,雙目中閃動的神芒,泄漏了不少的心事。

綠衣婦人雙目緊看着他的眼睛瞧着,白天平雖然是很快的驚覺,但巳被人家瞧出了不少隱秘。煞星中人,似乎是沒有那樣靈活的眼神。

綠衣婦人開了口,聲音很低,但卻很嚴厲,冷冷地說道:“留心你那對眼睛,那瞞不過我,也瞞不過別人,還有你的臉型,也不太像四號煞星,別太相信自己的能耐,這地方並不安全,漏出了一點破綻,就可能身陷死亡之境。”

白天平好耐性,綠衣婦人話說的很明白,但他仍然是一味裝作下去。江湖多險詐,白天平不得不小心一些。

綠衣婦人眨動了一下眼睛,道:“我姓巴,都稱我巴二孃,九煞星中人,歸我節制,他們都有一個缺陷,那也是他們致命的所在,每人的缺陷不同,但我都很清楚,每一個煞星都吃過我很大的苦頭,所以,他們對我都有着很深的畏懼,但你和他們不同,也證明了一件事,你不是煞裡中人物……”

巴二孃接道:“你不該自作聰明,調戲那小丫頭,煞星中人,受着絕對的控制,在一種特殊的引誘刺激下,他們才需要女人,你小子聰明的過了份,如是沒有一套完整的辦法控制着這些瘋狂的殺手,那豈不是在家裡養着幾頭老虎。”

這時,白天平已八成確定了巴二孃沒有惡意,似是在藉着教訓他的口氣,正在泄漏給他很多的隱秘。所以,白天平靜靜的聽着。

果然,巴二孃接着說道:“別以爲煞星人物很珍貴,一樣會受到制裁,他們犯了錯,死亡的很悲慘,因爲,我們能用這些人,就能製造出些人物,也一樣可以毀了他們,死去了四個人,又補充了五個來,九煞星,已變了十位煞星,你小子,別自作清秋大夢。”

白天平有些動搖了,幾乎要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但他還是咬咬牙忍受了下去。

巴二孃冷笑一聲,接道:“記着二孃的話,安份一些,別自以爲是的動腦筋,目下這個地方,能夠收拾你的人,至少有四五個,好好想想我巴二孃的話,過一天我再來看你。”打開了室門而去。

望着巴二孃的背影,白天平心中泛起重重疑雲。

巴二孃分明已發覺子自己不是煞星中人,但她竟然似有意在庇護。

但能管理煞星人物的巴二孃,必將是武家堡中可寄重任的親信人物,怎會對自己如此呵護。這麼深入一想,頓覺着真真假假,叫人有難測難解之感。

忽然間,想到和龍虎雙丐之約,留守這武家堡中的時間,也就不過是兩天左右,這兩天如若無法探聽出一些什麼,那自然是有負此行了。不論這裡的形勢如何險惡,必然要設法冒險,就算是無法探出什麼,也得盡到心力。但至少,白天平對武家堡這地方,又多了一層瞭解,當真是藏龍臥虎,什麼樣子的人物都有。

就拿巴二孃這個人說吧,三十多歲的年紀,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外面瞧上去,並不怎麼起眼,她不但武功不錯,而且是控制武家堡諸煞星的人物,如非親目所睹,真是難以相信。

小小一個武家堡,怎會集中了這麼多的人才。

心念轉動之間,那巴二孃去而復返。目光望着白天平,淡淡一笑,道:“看來,用不着我幫你解穴道了。”

白天平沒有答話,卻仰身臥在木榻上。他用行動回答了巴二孃,早已自解了被點的穴道。

巴二孃點點頭,道:“很高明啊!”轉身帶上房門而去。

白天平一挺而起,撿起了長劍掛好,索性關上了房門,盤膝而坐,運氣調息。身份已泄,巴二孃意圖難測,他必須隨時保持着最佳的體能,準備應付突發的變故。

這幾日來,應付大敵,身心俱疲,也一直沒有好好的休息過,這一運氣調息,頓時物我兩忘,氣行一週天,疲勞盡消。無數的事端、疑雲,重又泛上心頭。忽然間,一陣木梆聲傳入了耳際。

白天平心中一動,道:“這幽靜的院落中,何來的木梆聲音。”心中驚覺,一躍下榻,打開木門,向外行去。

只見兩個身着藍色勁裝的人,佩着長劍,匆匆向廳中行去。

看了一眼,白天平立時認出那兩個佩劍之人,都是煞星型的人物,立時抓起長劍,佩帶身上,緊隨在兩人身後,向前行去。

這是跨院中的正廳,不太大,但也不小,廳中擺了一個長型木案,兩邊都是木椅,巴二孃端然高居案首。木案的兩側,已坐了不少的煞星。

白天平心中記着那巴二孃說,九煞星死了四個,又補充了五個,應該是十個,在座只有六個,那證明了他來的並不太晚。木案上沒有編號,白天平不知是否每人都有一定的座位,略一猶豫,在最邊一張木椅上坐了下來。

他心中有了一個打算,那就是一旦有了危險,坐在門口處容易逃走。

片刻後,十張木椅坐滿,果然是足足十個煞星。十個人穿的衣服相同。但所用的兵刃卻不一樣,有的佩劍有的佩刀。

巴二孃目光一掃,見十個煞星來齊,也不講話,卻突然舉手,拍了三聲,三聲掌聲清脆,引得場中的煞墾,全都轉頭望去。

白天平一直暗中留神別的煞星舉動,依樣葫蘆,轉眼瞧去。

但聽巴二孃冷冷說道:“你們今夜要出動,襲擊一處地方。”

她說得很簡略,也不要那煞星表示什麼,舉手招一招,道:“拿酒來。”

送酒的青衣女婢,正是白天平對她動手的人,不禁心中一跳。只見那青衣女婢玉手纖纖,在每一個煞星面前放了一杯酒。

到了白天平身前時猶豫了一下,再把一杯碧色的汁液放下。

看看別人的酒杯,都是同一顏色汁液,不禁心中大感爲難,不知自己是否應該飲這一杯不知名的酒。喝下去,會有些什麼反應。

只聽巴二孃道:“這是一杯壯行色的酒,你們全都喝下。”

白天平也端起了酒杯,故在脣邊,但卻未飲下。他心中亂得很,既不敢喝下這杯酒,但又無法不喝。

大家舉杯時,白天平心中忽然生出了一個投機的法子。借衣袖掩杯,把一杯碧汁倒入了地上。他倒的很技巧,也很快速,移動一下腳,掩住了地上的碧汁。

忽然間,白天平發覺了奇蹟,十個煞星突然閃動起神光。但他不明白這徵兆是好是壞。

巴二孃又拍了三掌,道:“你們現在跟着我走。”轉身向外行去。

白天平一看天色,已是夕陽西下的時候。九個煞星魚貫隨在巴二孃身後行去。

這些煞星人物,雖然都各有編號,他們的行動,卻是與號數無關。

白天平心中盤算,我應該走在中間,兩頭髮生了什麼變化,我都可以依樣畫葫蘆,照着人家的辦。立時一側身子,插入了行列之中。

巴二孃帶着十位煞星,浩浩蕩蕩的離開了武家堡。

堡門外,早備好了十一匹馬。巴二孃當先躍上馬背,十煞星也紛紛上馬。一提繮,巴二孃當先帶路,縱馬飛馳。

白天平在第六個位置上。

天色逐漸的黑了下來,借一抹暮色,十一騎縱蹄如飛。白天平暗中留心查看,九個煞星都目光直前,目不斜視,他們對行向何處,意欲何爲,似乎是都不關心。

白天平突然間生出了很大的悲哀,感覺到武家堡中幕後那些人,不但殘酷嗜殺,而且,他們改變了人性。

這些煞星人物,可能都是正大門戶中苦心調教出來的弟子,也可能都是江湖上主持正義的年輕俠士,但卻被那些人毀了他們的一生,消除了他們的人性,留下他們的武功,使他們忘了自己,變成了冷酷的殺手。

這是武林中莫大的劫難,也是人性的悲哀。

幸好,那些具有先見之明的武林前輩在武家堡,埋下了很多的暗樁,雖然,他們無法阻止這些事,但至少,他們對武家堡有着很多阻礙。

十一匹馬都跑得通體是汗,但巴二孃並沒有停止下來的意圖。顯然,這是一段緊急的行程,也必然是件重大的事情。

只聽兩聲長嘶,有兩匹健馬受不住奔行之勞,跌倒在地上。

兩個穿着黑衣的煞星,就在馬身倒摔時,突然飛身而起,躍落在八九尺外,這一下,所有煞星,都勒繮停了下來。

巴二孃一轉繮繩,兜了回來,望了兩個煞星一眼,突然由身上抽出一條皮鞭,啪啪兩聲脆響,抽在那兩個煞星的臉上。鞭痕宛然,兩個煞星的臉上,立刻腫起了一條半寸多高的鞭痕。

但那兩個捱打的煞星,井無有反抗之意,也沒有太痛苦的感受。巴二孃欺近了兩人身側,低言兩句,突然轉馬奔去。兩個跑死了健馬的煞星,一左一右的跟在巴二孃的身後,放步向前奔去。其餘的人又縱馬向前。這一陣急趕,又向前奔行了十幾二十里路。

巴二孃勒繮停下,當先下馬,把健馬牽入了道旁一座雜林之中,然後,率領着十位煞星,魚貫而行。

白天平約略的估算一下,出了武家堡,疾馳快行,至少已走出了六七十里路。

如今下馬步行,自然是已到了重要地方。凝神望去,只見前面林木環繞着一座高大的宅院。夜色中,聽不到一點聲息,僅聞風吹枝葉的嗦嗦之聲。

到了那宅院之前,巴二孃並未下令攻入宅院,竟然是大大方方的舉手叩動了門環。門環三響之後,大門忽然大開。

一個老蒼頭,和巴二孃先談數語,悄悄退到一側。巴二孃率領着十位煞星,魚貫進入院內。

白天平原想這座莊院,可能就是今宵攻襲的目標,但看情形,又有些不像,心中大感惶恐,暗道:看來,這地方倒是武家堡下另一處分舵。

行過大門之時,白天平擡頭瞧了一眼,只見一塊匾寫着:天侯府,三個金字。上下還有很多小字,一則是夜色幽暗,無法看得清楚,二則是他不能停下來仔細瞧看,啓人疑竇。

進了大門,是一個廣大的庭院。天侯府中,一直是夜色深沉,未見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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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抽絲剝繭 初生之犢第七回 侍寢之危 巧言離間第十回 丐幫赴援 秘窟潛蹤第二十一回 玄支劍士 叛徒授首第十六回 天侯七英 驅虎吞狼第二十一回 玄支劍士 叛徒授首第二十二回 脂粉陷阱 喜遇故人第三十七回 圖窮匕現 柳暗花明第二十九回 天皇教主 失着受制第二十三回 兄妹重逢 劫取解藥第十九回 計阻強敵 神丹渡厄第九回 奸徒伏誅 力戰四煞第三十四回 殺手自殺 直搗黃龍第十六回 天侯七英 驅虎吞狼第十八回 名門叛徒 心狠手辣第三十一回 盲目殺手 往事成謎第三十七回 圖窮匕現 柳暗花明第三十二回 殭屍毒功 大舉反擊第三十四回 殺手自殺 直搗黃龍第十四回 揭奸摘伏 棋逢敵手第四回 別有用心 莫測高深第三十三回 詭變莫測 步步兇險第二十六回 妙手解毒 追查真兇第二十一回 玄支劍士 叛徒授首第二十三回 兄妹重逢 劫取解藥第六回 夜探敵巢 屈充婢女第三回 抽絲剝繭 初生之犢第十六回 天侯七英 驅虎吞狼第十八回 名門叛徒 心狠手辣第二十九回 天皇教主 失着受制第三十三回 詭變莫測 步步兇險第二十六回 妙手解毒 追查真兇第三十七回 圖窮匕現 柳暗花明第一回 酷面慈心 從容待死第十一回 白壁蒙瑕 捨身全義第十五回 冒充煞星 魔窟探秘第十七回 交換人質 夜探武當第二十五回 協力突圍 說服嬌娃第二十二回 脂粉陷阱 喜遇故人第十一回 白壁蒙瑕 捨身全義第二十五回 協力突圍 說服嬌娃第三十回 飛龍八煞 救兵天降第十回 丐幫赴援 秘窟潛蹤第三十一回 盲目殺手 往事成謎第十六回 天侯七英 驅虎吞狼第三十一回 盲目殺手 往事成謎第十三回 美豔公主 緊急應變第二十四回 浴血奮戰 同門相認第十五回 冒充煞星 魔窟探秘第四回 別有用心 莫測高深第十九回 計阻強敵 神丹渡厄第三十三回 詭變莫測 步步兇險第十二回 虎口餘生 發現內奸第三十六回 各藏隱秘 專橫霸道第十三回 美豔公主 緊急應變第五回 慶功之宴 蛛絲馬跡第一回 酷面慈心 從容待死第三十四回 殺手自殺 直搗黃龍第三十回 飛龍八煞 救兵天降第十一回 白壁蒙瑕 捨身全義第三十回 飛龍八煞 救兵天降第三十七回 圖窮匕現 柳暗花明第十九回 計阻強敵 神丹渡厄第二十六回 妙手解毒 追查真兇第二回 疑團難解 共襄義舉第二十二回 脂粉陷阱 喜遇故人第六回 夜探敵巢 屈充婢女第四回 別有用心 莫測高深第九回 奸徒伏誅 力戰四煞第十六回 天侯七英 驅虎吞狼第三十四回 殺手自殺 直搗黃龍第十回 丐幫赴援 秘窟潛蹤第二十九回 天皇教主 失着受制第三十六回 各藏隱秘 專橫霸道第十回 丐幫赴援 秘窟潛蹤第二回 疑團難解 共襄義舉第二十四回 浴血奮戰 同門相認第六回 夜探敵巢 屈充婢女第三十四回 殺手自殺 直搗黃龍第三十五回 巾幗女梟 恩怨交錯第三十五回 巾幗女梟 恩怨交錯第四回 別有用心 莫測高深第一回 酷面慈心 從容待死第十八回 名門叛徒 心狠手辣第十四回 揭奸摘伏 棋逢敵手第三十一回 盲目殺手 往事成謎第三十回 飛龍八煞 救兵天降第七回 侍寢之危 巧言離間第十五回 冒充煞星 魔窟探秘第二十二回 脂粉陷阱 喜遇故人第三十七回 圖窮匕現 柳暗花明第七回 侍寢之危 巧言離間第二十五回 協力突圍 說服嬌娃第十二回 虎口餘生 發現內奸第十四回 揭奸摘伏 棋逢敵手第十回 丐幫赴援 秘窟潛蹤第二十九回 天皇教主 失着受制第二十一回 玄支劍士 叛徒授首第三十回 飛龍八煞 救兵天降第二十九回 天皇教主 失着受制